三天過後,紀折辰身上的傷大致痊癒,按照約定與任苒、容緒和歸嶼結伴上路。
馬車內,容緒手裏拿着書坐在紀折辰的對面,而她的左邊則是正在品鑑甜點的任苒。
“我覺得這種軟糕更好喫一點,要嚐嚐嗎。”任苒用筷子從盒子裏夾出一塊糕點,遞到紀折辰的嘴邊。
“好。”她身體往前一探,一口喫掉了糕點。
下一瞬,她忽然間擡起眼簾,用手捂住嘴,訝然道:“這是——”
“有那麼好喫嗎。”見她一臉驚訝的表情,任苒換了雙筷子,又給自己夾了一塊。
一瞬間,紀折辰從任苒的面前飛速閃過,快步來到駕車的歸嶼身邊。
“繮繩給我。”她自然的在歸嶼身側坐下。
“你會駕駛馬車?”他半信半疑的看她一眼。
“會一點……那就還是你來吧。”她的底氣有些不足,擡手往右前方一指,“走右邊那條小路,我感應到了法器的氣息。”
“知道了。”歸嶼瞬間勒緊了繮繩,扭轉了走向。
易謙告訴過紀折辰,這世上擁有上古神力的法器總共有兩件。
有關於法器的記載和圖樣紙都借給她抄寫了一份。
要想在偌大的六界裏找到它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就連紀折辰自己都沒能想到,才下山不久就能感覺到法器的存在。
一炷香時間過後,四個人駕車匆匆趕到了紀折辰明確的方位。
在那裏,他們遇見了一位紫衣少女——唯一停在此地的人。
不遠處的人站在一片密林當中,陽光穿過葉林一道一道披散下來,照在她如天仙般的容貌上。
紫羅蘭的色彩被她穿戴在身上,更添一分恬靜溫柔的氣質。
紀折辰一刻都等不下去,直接從馬車上跳下去,來到那名少女身邊。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人。
在那時,法器的氣息遽然消失不見,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你……”她恍惚間擡眸,指尖握住紫衣少女的胳膊,“除了你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喬煙喫痛的擰了下眉,聲音又甜又軟,“你弄疼我了。”
“你不是能感應嗎。”任苒快步走到紀折辰的身邊,附在她耳畔輕聲道:“法器在不在她的身上?”
“那股氣息消失了。”她用餘光瞥了任苒一眼,視線就此定格在喬煙的身上,“就在我的面前,從她的身上抹去了蹤跡。”
任苒斂了眸中的喜悅,用胳膊碰了碰她的胳膊,神祕兮兮地和她說:“你是不是不行?”
紀折辰:“……”
下一瞬,紀折辰鬆開了手,淡淡道:“抱歉,是我認錯人了,不過我想冒昧的問一句——”
她頓了頓,又問:“你一個人來到這荒山野嶺來,是想要做什麼事,迫切到不惜讓你隻身犯險。”
“我是被人丟在這裏的。”喬煙揉了揉自己發痛的胳膊,一頭霧水的看着她,“我正想辦法怎麼出去,你們就來了。”
既然法器曾出現在這個人的身上,那她此時就是他們唯一的線索。
不能就這麼放她走。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出去。”紀折辰微微一笑,朝喬煙再度伸出了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任苒:“?”你抓我做什麼?
在任苒困惑的目光下,喬煙用手指了指任苒,輕聲道:“我要這個人陪在我身邊。”
“好啊,任輝會好好照顧你的。”紀折辰笑着收回了手,原路返回。
任苒很難不懷疑,紫衣少女是在她和紀玥中選了個危險係數更低的人。
任苒:“……”莫名覺得有點不爽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回到馬車上後,容緒依舊一動不動,看着他手裏的書。
由於紫衣少女點名要任苒陪着她,紀折辰只好坐到了容緒身邊的位置上去。
在她靠近後,他什麼反應都沒有,仍是專注的看書。
歸嶼似是想要問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紀折辰掀開車簾,對歸嶼道:“先去附近的鎮上。”
“知道了。”他一句話說的毫無波瀾。
很快,歸嶼調轉了馬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任苒安靜了一會兒,忽然間拎起了被喬煙用手揪住的袖子,開口問紀折辰:“你不覺得她身上的這身衣服很眼熟嗎。”
“眼熟?”紀折辰嘗試回憶了下,困擾的搖了搖頭,“我好像是見過這樣的衣服,但是想不起來了。”
“她身上穿的是奇深宗的衣服。”少傾,一道清冷的聲音在紀折辰的身邊悠然下墜。
紀折辰瞥了身旁的容緒一眼,思緒被猛地一掀。
奇深宗?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就像是書中女主所在的那個宗門名字。
等等……女主!
她記得容緒下山尋找法器的時候曾和女主有過一面之緣。
不會這麼巧吧。
本來紀折辰知道的信息差不多都是關於容緒的,不過近幾日她通過做一些修復bug的小任務,得知了書中關鍵的人物信息。
當然,有用的消息依舊少的可憐。
“我的確是奇深宗的弟子。”被他們知曉了身份後,喬煙也不再隱瞞,“奇深宗的宗主喬深,我是他的女兒。”
紀折辰記得原書的女主是奇深宗宗主的女兒,所以——
面前的這位紫衣少女,還真的就是女主喬煙,書中的天選之子。
因爲信息不充足,她對原書的女主瞭解不多,只知道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病弱體質,出於某種原因,前期一直和自己的雙生姐姐喬頌共用一個名字。
思及此,還沒有成爲白月光的紀折辰偷瞄了容緒一眼。
病弱啊……
原來他喜歡的是能讓他保護的這一種類型嗎。
“哦,我想起來了,奇深宗一向與我們晏夜宗交好,放心,我們一定安全的把你送回去。”任苒聲調變的輕快了些,自然而然道:“歸嶼,改路去奇深宗。”
“不去。”歸嶼冷聲拒絕她。
聽到這句話,她的心中登時生出了些不滿,差點就從馬車裏站起來:“不去?怎麼紀玥說的話你就聽,我說你就要反對,你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