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教授是清大最有名,資歷最深的一位教授,當然了也不外乎是最嚴厲的。
他的課,幾乎沒有人敢遲到。
當然了,知畫就是一個例外。
知畫貓着身子進了教室,講臺上厲教授繪聲繪色的在講着課,知畫隨意的找了個空位坐下,拍了拍胸脯。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呼,還好沒有被發現。”
“有些人不要以爲數學沒用就不重視,我告訴你們,遲到的同學不要抱着僥倖的心理,以爲我不會知道。”
“想期末掛科直接跟我說就好了,我給你這個機會。”
厲教授講課的聲音停了下來,他拿起直尺拍了拍講臺,聲音清脆。
“今天我給某些人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下次不會是你。”
頓了頓,厲教授又繼續說道,目光直直地投向知畫的身上,帶着一點不滿。
知畫略得有些小尷尬,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豎起書本,擋住了自己的腦袋,也擋住了其他知情人別有深意的目光。
好吧,基本上這些人都知道遲到的人是她,怪尷尬了哈。
說來也奇怪,知畫各科成績都很撥尖,唯獨數學一直吊車尾怎麼提都提不上去,次次都是卡着線過去的。
嗯,可能努力的不是知畫,而是厲教授吧,努力讓知畫及格,讓她不掛科。
其實,她也很無奈的,好吧?
數學數學,就是她的痛。
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知畫便愣住了。
後排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裏,有一雙冷漠中又帶着點疏離的眼睛看着她。
那雙眼睛她挺熟悉的。
宋南喬!
一個名字忽然蹦了出來,知畫微微有些發愣。
原來,他也是清大的學生呀,還是和她同一屆的呢。
或許是這個名字太好聽了,知畫記得清清楚楚。
一節課的時間悄然過去了,厲教授剛剛說下課了,知畫抱起書就想一溜煙跑出去。
“畫畫,下次記得準時哈!”
“小畫,整個清大就你膽量最大,厲老的課你也敢遲到。”
“還好這次教授沒說什麼,要不然你可慘咯。”
“知畫,下次保重。”
還不等知畫邁開步子,一些與知畫平時關係較好的就開始調侃起她了。
知畫遲到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長期的,他們都習以爲常了,相信厲教授也是。
知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維持着禮貌的笑容,“呵呵,這次是意外。”
心裏面在默默地吐槽着,然後拔腿就跑。
太尷尬了,嗚嗚嗚。
平時雖然遲到,但是也不至於被當衆點破,她現在都想挖坑把自己埋了。
溜到教室門口,知畫的步子瞬間就邁不動了。
只見厲教授和宋南喬在教室門口說着話,厲教授滿臉的笑容。
活見鬼了?
知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不苟言笑的厲魔頭居然也會笑得那麼的……溫柔?
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前門不好走呀,知畫就想着退回去。
剛轉身,就被嚴厲的聲音喝住了。
知畫暗自扶額,默默地轉身,“呵呵,厲教授,有何指教?”
那笑容那聲音,有多虛僞就有多虛僞。
瞧瞧,這區別對待,剛剛還是笑盈盈的,現在真的是一秒轉陰。
“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喝喝茶。”
厲教授皺着眉看知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教授,喝茶就算了,我不喜歡。”
知畫擺了擺手,連忙裝傻起來。
她太難了。
“厲教授,學妹挺可愛的,就不要爲難她了吧。”
宋南喬的脣邊掛着笑容,他的目光在知畫的臉上停頓了一下,很快就把目光給移開了。
很難看到厲教授這幅吹鬍子瞪眼的行爲,倒是真的覺得挺有趣的,連帶着都覺得這個叫做知畫的女孩子有趣起來了。
“看在南喬的面子上,下不爲例。”
厲教授的眼神狠狠地剮了一眼知畫。
“這是你學長宋南喬,現在大三了,金融系的,輔修數學系。”
“看看人家多優秀,在看看你什麼德行。”
厲教授氣呼呼的瞪了知畫一眼,然後拂袖離開。
真的是氣死他了。
他當教授那麼多年,也就知畫最能氣他。
“臭老頭。”
盯着厲教授的背影,知畫做了一個鬼臉,不滿的吐槽了一句。
就愛逮她,煩死人了。
“學妹,挺巧的。”
宋南喬雙手插在褲兜裏面,臉上是暖暖的笑容。
他眯着眼看着面前有些俏皮的女孩子,頓時覺得有點好笑。
整個清大廣爲流傳的敢曠厲老的課的神奇女子原來是她呀。
挺敢一個小姑娘。
知畫是大二的,宋南喬是大三的。
“是挺巧的。”
知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挺丟臉的事情,居然被看到了。
“待會還有課嗎?”
宋南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緩聲詢問起來。
知畫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搖了搖頭,“今天的課上完了。”
下午她要死死的黏着她的牀,和她的牀不離不棄。
“嗯,正好,”宋南喬點了點頭,“走吧,請你喝奶茶。”
那次的事情他還記得,既然有緣相遇,那麼奶茶肯定是要請的。
“啊,不用了。”
知畫連忙搖頭拒絕,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畢竟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熟。
“知畫學妹,我不想做言而無信的人。”
宋南喬強調了一句,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說出來,既然說過的事情,那麼他不可能不守信用。
哪怕對方不是知畫,只要他許諾過的人,他斷然不會去反悔的。
“那我給我閨蜜發個信息。”
知畫妥協了下來,拿出手機給林妙妙發微信。
知畫是屬於慢熱型的,能夠交心的朋友大概只有林妙妙一個了,和別人基本上都是普普通通的關係,或者是點頭之交。
“行。”
宋南喬微微勾起脣角,聲線有些磁性。
他站在哪裏,知畫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頻率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