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炸開了鍋,又勸他想清楚的,也又說她現在還小,還有人哭唧唧的說捨不得她的,什麼都有,五花八門。
木婧其實說不上來啥感覺,反正她看着飯桌上那些妻妾們表情或悲或喜,但無一眼底都帶着些喜悅。
她這個小郡主走了,就意味着這府上肯定要添新丁了吧。
雖然木婧她剛來這一天,但也沒有聽說過半點其他子女的消息。這麼大一個王府就她這麼一個小主子其實怎麼說都不合理的,尤其是這一桌的妻妾,要是就木卿卿她娘一個她還能勉強合理化。但以她一雙手都數不清的趨勢來看……
不是這王爺有隱疾八成就是爲了自己喜歡的人的孩子留個更多地位之類的這類原因。
從他妻妾們那喜悅的眼神來看,絕對是後者了。
現在木婧要走了,那肯定是皆大歡喜,但木婧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隱隱有個最壞的想法在告訴她,她一開始被綁架,可能和這羣女人裏的某個脫不了干係。
不過她既然要走了,也不礙着她們什麼了,以後能不能再見到都是個問題,當然,最好還是不要見了。
喫完晚飯她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是實在不知道和那羣女人聊什麼,反正她們聊天也是假的,她纔不想成爲她們爭寵的工具人。
木棠鶴是說那位給他符籙的仙長之前說過會在明天再次來到府上的,屆時只要木婧表態願意和他走,就可以去那勞什子無葉山了。
所以木婧今天回去主要還是收拾東西,雖然她確實沒有什麼東西,但木棠鶴有,他晚上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當然,還有那些妻妾們,都或多或少的做出了表示。
木婧看着那些珠寶首飾和那些奇珍異玩已經看花了眼睛,仗着自己有個芥子囊就直接往裏頭丟,結果才塞了一半,東西就已經塞不進去了。
看着她停下動作,月白歪了歪腦袋:“是不是裝滿了?”
木婧纔想起來,自己看的修真小說裏頭確實有說過這種,這樣的東西確實分很多檔次的。
雖然她也很想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全帶走,但目前來看也只能挑着帶了。
她只好先把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倒出來,再一個個開始整理。
她撿了一部分喜歡的和一部分感覺最值錢的塞了進去,剩下那些花裏胡哨或者感覺也佔空間的通通丟了出來。
塞到最後居然還有一點點富餘空間,看着那些花花綠綠的珠寶首飾,目光突然就落到了那些透綠色的石頭上面。
這石頭是之前就在包裏的,之前不知道有啥用,但她在甘草妖那進行了簡單的修煉之後,現在便能基本判斷這些東西應該是小說裏所謂的靈石了。
她掂量着一塊在手裏,她的手剛好能握住一塊,不能說大吧,但也並不是很小一顆,石頭裏有着充盈的靈力,她用力一握,石頭裏的靈力便順着手掌進入到了身體裏。
看着石頭從透綠色漸漸變成灰色,木婧頓時感覺新奇得很,又扒拉出一塊握住,感受着靈力充滿身體,她突然感覺精神不少。
“你要不要也玩一玩。”她又撿起一塊靈石塞到月白手裏,然後捏着他的手握住。
月白也是沒有這樣試過的,畢竟像是這種依靠靈石來回復靈力的方式就只有富家子弟做得出來。
簡單來講就是別人都在老老實實練手法,而他們選擇充錢買修爲。但這類修爲只是看着猛,實際上並不會比同等水平的人厲害。
因爲這樣堆積出來的等級大多都是紙老虎,除了修爲等級好看其他並沒有什麼用。
石頭原本就不多,玩完了三顆就只剩下三顆了,雖然有意思,但木婧也覺得不能再這樣玩了,便把剩下的收整好,準備留作不時之需。
目光又落到了那些她並沒有那麼喜歡的雜物們,她又把目光看向了月白。
“這些剩下的還有沒有什麼更有價值但我沒挑出來的東西?”
月白手裏還握着那塊靈石呢,被這樣一問他一晃神,石頭就掉在了地上,剛好砸在了一塊玉墜上,玉墜便碎成了兩半。
木婧小小的覺得可惜,但這些也已經是挑剩下的了,也沒有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月白本來毛都炸起來了,不過看到木婧也沒有怪他的意思,便略微垂起耳朵小聲道。
木婧想想也是,月白也是個小孩而已,他哪裏懂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便又換着問:“那這裏面還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月白這纔在裏面翻找起來,最後拿出來一條菩提手串和一支梅花簪子遞給她。
木婧雖然感覺這兩件只不過平平無奇的小物,但也老老實實給塞進來小荷包。
月白選這兩件小物什也是有原因的,這些東西長得更有不同他也分不清楚這些亂七八糟的,只不過他小時候在街上看見過這樣的手串,一位婆婆系給了自家的小孩,說是會保佑他平安長大。
而且那位婆婆沒有怕他長了不屬於人類的耳朵和尾巴,還給了他半個饅頭。
拿出這條手串,也是希望木婧能平安長大。
至於那支梅花簪子,挺好看的,他聞過那種花的味道,開在冬季裏,帶着寒風的冷冽卻散發着淡然的清香,有點像她帶給自己的感覺。
淡淡的,很輕柔,卻能在萬物休眠的冬日綻放。
東西挑完了,她把剩下的東西全裝回了原來的箱子和盒子裏,再指揮月白把東西堆放回他們應該存在的位置。
做好全部的收尾工作,她已經累得犯困了,倒回牀上倒頭就睡,眼睛一閉,突然聽見開門聲,倒忽然想起來屋裏還有這麼個人在。
“你要回你的屋子嗎?”木婧撐起身來,她覺得自己還能再熬一會兒。
“嗯。”月白半隻腳已經踏出門了,回答完她便準備繼續出去。
木婧還挺好奇原主能給他留個什麼房間呢,便起身跟着他過去看看。
結果倒好,他所謂的房間不但不在這院子裏,甚至還不能算個房間。
也就比她當初剛穿過來家徒四壁還黑漆麻烏髒兮兮的土匪窩好點……
這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屋子,靠牆的位置堆着一個小草垛,另外的牆角還有一個小箱子。
也不髒……草垛是個乾淨的草垛,像是剛鋪沒多久的草,這孩子怕不是下午在她陪木棠鶴的時候抽空給自己換了張‘牀’。
她還尋思當時在山洞爲什麼這小傢伙這麼熟練呢,結果倒好,因爲一直是這樣過的……
有點無語,不過她還是把人往回拉了些。
果然這當媽的該操心還是得操心,沒有條件將就將就還能理解,現在有條件了總不可能還睡這種破地方。
“可是這樣是不對的,這裏不比在妖界,被其他人看到不好。”
月白沒說的是,他在下午過來整理的時候,聽到了不少這樣的流言蜚語。雖然他清楚她們不是那樣的,但引人非議實在不好。
“明天就走了,能有什麼好不好的?”木婧覺得無語:“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也只會看到自己想要看見的。”
月白卻有點聽不懂了,好像雖然她明明講得是淺顯易懂的話,但他卻有些理解不了。
“嗯……就是,他們所討論所嚼舌根的東西,全部都是他們臆想出來的,他們存了這樣的心思自然就會這樣的說法。”木婧擺了擺手又道:“我們明天就要去無葉山了,到時候在其他地方他們要說什麼我們又聽不見,沒必要爲了這種事情讓自己受委屈不是嗎。”
月白看了看草垛又看了看木婧,不自覺的就垂下了眼睫。
委屈嗎?他不覺得。
他一直都是這樣生活過來的,結果到了她這,他生活裏再普通不過的東西都成了委屈。
木婧捂了捂嘴,這才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她好像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太高了,甚至有些理所應當。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月白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爲什麼要道歉?”
“我不是故意要看低你的,我沒有這種意思。要不我陪你睡這也行,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真的!”木婧說着,往草垛上一坐,示意着月白趕快坐過來。
說不上來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月白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團,心裏好像有什麼跟着一起化開。
“回去吧。”他道。
“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的。”他打斷道。
月白伸手把她抱到懷裏,往外走着,連門都懶得關了。
也只有每次被這樣抱着的時候,木婧纔會想起雖然她把他當成孩子看待,但實際現在的她比他更加要像個小孩子。
“不用受委屈。”
木婧一開始還有些沒懂,後知後覺纔想起來他是在學她說話。
沒必要受這種委屈。
明明有香香軟軟的大牀,沒必要睡在這樣潦草的草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