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楚皇太子 >第28章無字靈前,皇帝落淚
    楚千里內心震撼,抿嘴不語,雖然他不是身體原主人,但是穿越之後,兩人完美融爲一體。在這英靈殿內,英靈面前,也感覺愧對,汗顏。

    自古以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打江山,後人守社稷,身體原主人的確不是什麼好鳥,如若不是他穿越而來,原主人真當了皇帝,只怕江山難保。

    “而今,你廟堂所言,又去江南,朕欣慰之餘,亦想和他們分享喜悅。讓他們知道朕未廢你,是明智之舉。”

    楚雄背手而立,蹣跚渡步,掃視靈牌:“也告慰你娘,讓她知道你變了,能當大任。”

    楚千里依舊不言,在這英靈殿裏,彷彿感受到衆英靈在看他,鼓勵他,告誡他,衛柔之子,定不能辱沒衛柔之名。

    楚雄又倒三杯酒,一一揮灑天空,而後背手而立:“此去江南,爲父在衆英靈面前送你幾句話。”

    “父皇請說,兒臣謹記於心!”

    楚千里這一刻目光直視,在這英靈殿內,第一次鄭重喊一聲父皇,稱一聲兒臣。

    楚雄點頭,拂過龍鬚:“好!父皇要的正是你這個態度,亦是這個態度才能對得起殿內千萬英靈。”

    “此去江南,休的胡作非爲,恪守職責,務必探查災糧事宜,若有人在其中徇私舞弊,可先斬後奏。而後南迴北歸,你亦能在這英靈殿內爲衆英靈敬杯酒。”

    “正如你說,爲蒼生,爲大楚,當年他們誰不是把黎民放首位?給諸位磕一個,便起來走吧。”

    “各位大楚英靈在上,楚千里當恪守各位所願,爲蒼生,爲大楚。”

    楚千里神色鄭重對諸位靈牌磕頭,而後起身,盯着那個一國之君在此處又不像一國之君的楚雄:“父皇,既然你今日在英靈殿提起母后,吾便再問母后到底是如何死的。”

    “太子,你怎麼老問朕這個問題,當初朕不是與你說過嗎?”

    提起衛柔,楚雄龍顏微變,他扭頭看向英靈殿一個邊角邊落,那裏有一席白衣,不曾有靈牌。

    此處守靈女慕容湮兒在這裏生活接近二十餘載,可能記得每一處靈牌,每一枚刻字,唯獨此處無靈牌,無刻字之處她不知亦不懂。

    甚至楚雄每每前來,亦不看那裏一眼,殊不知那個位置便是衛柔靈位,不樹靈牌是楚雄沒臉,亦無顏。

    至於爲何對楚千里隱瞞衛柔之死,也屬無奈。在當初隨楚雄征戰沙場的老臣心裏,衛柔之死是在楚千里面前屬於不可提及的往事。

    誰提,便是犯衆怒。

    “是嗎?我娘真是得病,不治而愈才死?”

    楚千里漫步英靈殿內,拿起那把缺口無數的大楚制式軍刀,又拿過刀鞘,兩者合一,堂而皇之掛在腰間。

    在楚雄眉頭皺起,顯然很不樂意楚千里拿走英靈刀劍之時,楚千里轉身開口:“父皇,有些事情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你不說,我亦不問。”

    “不過遲早一天,我會查清我娘是如何死的。我想時間要不了多久,如若不是你所說那般,別怪我不顧及你一國之君的面子和你翻臉。”

    “千里,你說甚啊?”

    楚雄嚇得一個激靈,乾笑一聲,滿腹蹣跚來到楚千里身邊:“這些年,你在朕面前沒大沒小還少了?”

    “就說那乾清宮大楚唯一的龍椅,你不是想坐便坐,父皇還要在衆臣面前爲你端茶倒水。鄒老兒沒少讓我治罪,爲父可曾之罪與你?”

    “再說朝臣面前,你沒少踹朕吧,那麼多朝臣讓朕治罪與你,可是朕治罪了嗎?朕已經如此對你了,你還如何與我翻臉啊。”

    “到時你便知道,現在我不與你多說什麼,自小我便想知道我娘如何死,每次問你,你都含糊其辭。”

    楚千里冷哼一聲,根本不給楚雄這個皇帝面子,一手握刀:“我娘走的早,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幸好身邊有亦母亦姐的衛鈺陪伴我長大,如若不然你覺得我會輕而易舉的放下我娘怎麼死的這件事情?”

    一旁楚雄獻媚一笑:“那是,那是,誰不知除了你娘,那衛鈺在你心裏比朕這個親爹在你心裏面的位置更重要?”

    “千里,你查吧,查吧,朕說你娘是病死絕無虛言,如若你查到異常,可以來找朕質問,不過你現在是不是把那柄制式軍刀還回去?”

    “不還了,吾要帶着這把制式軍刀下江南。”

    聽楚千里這麼一說,楚雄臉都綠了,此刀屬英靈殿之物,是他每每前來的念想所在,豈能容忍楚千里如此胡作非爲帶入江南。

    而楚千里彷彿看出了楚雄的想法,目光再一次環視英靈殿。對這些英靈心有無限崇拜與感慨。

    此處英靈當初隨楚雄南征北戰,打門閥,戰六國,不畏生死,只爲蒼生謀福利,乃爲大義,楚千里站在此處彷彿置身其中,能感受到那金戈鐵馬之聲,亦想要護住這些人爲蒼生爭奪而來的福利。

    前世他本就是熱血漢子,也在烤串之餘英勇鬥醉漢,救那醉酒女,亦看網上有他國對本國的無端指責,激憤大罵。奈何空有一腔熱血,卻無處施展。

    但今日不同往日,穿越之後,作爲國之儲君,穩住太子之位後,便守護大楚黎民,再抵禦來犯之敵。

    一時熱血起彷彿間能見大楚黎民裹衣飽食,亦能戰場直上策馬狂奔。

    楚千里壓下激動,莊重開口:“父皇,既然你下定決心帶吾來此,那麼吾也要做點什麼,讓衆位英靈看看衛柔之子可否能讓衆英靈高看一眼。”

    “此刀雖爲英靈殿之物,但吾想帶着此刀下江南,讓刀上英靈先烈看看,吾入江南是胡作非爲,還是爲赤地千里的江南黎民做主。”

    “諸位聽見了嗎?千里持刀入江南,爲了讓你們看看他是否可以繼承我等打下來的江山。”

    楚雄神色動容,不曾想楚千里還有這種想法,頓時虎目含淚,重拍楚千里肩膀,滿臉欣慰:“千里,朕錯怪你了,朕允許你拿大楚制式軍刀入江南,切記在此你說,你言,不要在諸位英靈面前辱了衛柔之子之名聲。”

    “你先帶着湮兒離開這裏,朕要在英靈殿裏待一會,一個時辰之後,朕爲你踐行。”

    早早便來,卻從未打擾兩父子的守靈女換上了一席白裙,如同那清水芙蓉,亭亭玉立,可遠觀卻不可近玩。

    在楚千里點頭帶着守靈女離開此處之後。接近二十載,楚雄目露回憶,一步一步終於到了那一襲白衣前。

    而後駐足,蹲下,細細觀看那衫白衣,伸手想去觸碰,可是手伸一半,又縮了回來。

    最後坐在地上,輕聲開口:“衛柔,二十年了,我終於踏出那一步,敢來到你面前。你是不是怨我每次來此,從不來你這裏看看?”

    “是不是也怨我近二十載,也從不帶千里來看你?”

    此時的楚雄再也不是那個鐵血聖上,只是一個爲亡婦哭泣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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