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確有此事,老臣還記得。”
王元修出列,他動容的說:“老臣記得那老道士道名玄塵子,乃是江南一處名曰朝天觀裏面的道人。”
“當年我等隨着陛下遇見這二百餘道士的時候,碰巧是這道士被門閥餘孽圍攻,死傷無數之時。”
“那時候,還是陛下您的命令,大軍衝鋒,才殲滅了門閥聯軍,可那二百餘道士除了玄塵子強撐一口氣,全死了。而玄塵子最後亦是死了。”
全場一片驚駭,滅門閥,戰六國時,還有這等事情?
“是啊,死了,都死了。”
想到當年的慘狀,楚雄虎目發酸,他大聲說道:“你們可知眼下太子身邊的小道士亦叫玄塵子,亦是從朝天觀下來的道士,乃是當年那個帶領二百餘道士仗劍救蒼生第十八代玄塵子的傳人?”
什麼?那個小道士乃是當年玄塵子的傳人,亦是來自朝天觀?衆官又驚駭。
而國舅心裏抖了又抖,怎就如此巧合?怎就又是朝天觀玄塵子?
“哼,上一代玄塵子在亂世時仗劍爲蒼生,在盛世卻未能歸入朝天觀。二十載的太平盛世,朕已經忘了朝天觀的存在,而今,江南災情,與那亂世一般,在二十載的盛世裏從未出觀的道士玄塵子出觀了。”
“這與他師傅那麼的相似,他要幹什麼?他要用所學,所懂拯救江南百姓,與他師傅一般,盛世深山修神仙,亂世仗劍走天涯,怎就成了坑蒙拐騙之徒?”
“陛下,恕罪,老臣實乃不知玄塵子出自朝天觀,如若知,那日亦不會說太子被玄塵子矇蔽了雙眼。”
國舅能屈能伸,赫然跪地,便是請罪,心裏卻一萬隻羊駝在飛奔,特麼的朝天觀,特麼的玄塵子。
楚雄暫時懶得和他計較,拂過龍鬚,說:“免禮吧,那朕再說說吾兒在江南的一些讓我高興到不得不說,想要與爾等分享之事,讓你們瞧瞧,讓你們聽聽,吾兒能否擔當太子之位。”
“江南旱災起時,揚州同知楊康主管揚州賑災之事,那時揚州雖遭受旱災影響,但是百姓亦能填飽肚子。”
“可在戶部尚書李青書從帝都押韻糧草入揚州之際,沒二日,楊康便因貪污之罪被殺。”
衆臣不敢言語,眼神飄過國舅,只瞧着國舅神色如常,他們心裏冷笑,陛下現在問責了,國舅怎就還能如此鎮定,真以爲妹妹是陛下最寵愛的妃子,便能救了他的兒子李青書?
如若陛下有心不治罪李青書,亦不會在這廟堂之上,衆臣面前提及這件事情。
那些國舅的爪牙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莫非陛下要問罪?
楚雄看都不看國舅一眼,繼續說道:“吾兒楚千里剛下江南,便在秦淮河遇到楊家男丁被殺盡,女眷賣入青樓的楊霓裳。這冤屈之事,總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吾兒楚千里便真探的揚州同知楊康乃冤屈而死。”
“哼,抓那貪污的揚州衆官,滅那幫揚州衆官藏匿災糧的邪寺報恩寺,順帶又牽連出燕國餘孽。”
“一個在揚州紮根二十載的報恩寺,竟然是燕國餘孽藏匿之地,恰恰朕的大楚,拿朕俸祿的官員們竟然與那燕國餘孽勾結,把那災糧拱手奉上,給那燕國餘孽當軍糧。”
是先處理內憂,還是先處理外患
國舅的心顫抖一下,緊握的拳頭,他萬萬沒想到李青書如此混蛋,即便再想廢舊立新,怎能讓揚州衆官勾結燕國餘孽,這乃是死罪啊,會誅九族的。
完了,這下廢舊立新徹底完了。哪怕五皇子楚淵迴歸帝都,亦再也沒有資本爭一爭那太子之位。
自從妹妹成爲貴妃,五皇子出生的那一刻,他李恆便想着讓楚淵當太子,眼下···
這時,楚雄冷哼一聲:“當初江南八百里急奏,說是糧食少了,不夠江南災情所需,事實是這般嗎?你們可知吾兒楚千里殺了揚州那些狗官,滅了報恩寺之後,查出了多少糧食?”
“你們知道嗎?”
無人敢說話,楚雄掃視衆臣,輕笑一聲:“不少啊,足以讓江南撐過這個災荒年月,這便是你們所說江南災情,朕即便搬空了大楚糧庫亦不夠賑災。”
“江南亂了,揚州官員被矇蔽了,衆位狗官爲了保平安,把那夫人小妾乃至於女兒全都送往報恩寺,讓那邪僧在牀榻上開光,一是保平安,而是升官發財。”
“升官發財要的是政績,他們這種方式怎能升官發財,吾兒楚千里便殺了這羣狗官,讓他們去了陰曹地府升官發財吧。”
“說來爾等不信,區區一個報恩邪寺,便有一尊金佛,爾等可知一尊金佛能融成多少兩黃金?”
什麼?太子殿下殺了揚州所有官員?衆官又驚駭,雖然揚州衆官徇私舞弊,勾結燕國餘孽實乃該殺,但殺了所有的官員,揚州誰在主政?沒了官員主政,揚州怎能步入正軌?
還有那報恩邪寺,竟然是燕國餘孽藏匿之地,還有金佛,這一件件震撼之事真是那個無良太子所做?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
宰相王元修傲然而立,好啊,哈哈,太好了,老夫果然沒有看錯太子,太子怎是無良太子,而是年幼,腦袋未開化,到了江南體恤了民苦,便能一心爲民。
楚雄亦是想得到他們的心思,感嘆道:“還是吾兒楚千里有膽識,殺了狗官,便讓李嫣然暫時主政揚州····”
聽到這裏,衆人又是驚駭,太子殿下怎能讓一介女流主政一方政務?這不是胡鬧嗎?如若讓異國蠻族知道,還以爲大楚無人可用。
鄒正出列:“陛下,老臣覺得讓李嫣然主政不妥,李嫣然雖有大才,亦有帝都才女之稱,但乃一介女流,怎能主政揚州,老臣懇請陛下派人接手揚州事務。”
“切莫讓殿下再如此這般胡作非爲下去,再這樣,變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是啊,陛下,微臣亦和鄒大人的想法一般,一介女流怎能主政,會讓人恥笑的。”“殿下,懇請你下旨讓太子不要再胡作非爲了,泱泱大楚怎能讓人恥笑。”
“恥笑?”
楚雄笑的很陰森,質問:“怎就恥笑?朕知你們思想頑固,認爲女人足不出戶,相夫教子,便是三從四德。可,朕乃是泥腿子出生,便不信這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一套,有才,有本事,女人怎就不能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