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章馳這邊參加了拍賣會,並且在拍會上以幾乎接近於市場價格的合理價格買下了幾萬英畝的牧場。
但是沒有多少普通人知道章馳拿到的牧場是個什麼樣子的,牛羊已經被賣掉了,農機也不見了蹤影,至於這些錢都往哪裏去了?
不知道,這時候所謂最牛幣的國稅局也瞎了眼,至於警察什麼的,指不定最大號的也加入了這場派對中呢。
但這些對於章馳都過去了,章馳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管這些破事,他首要的任務就是儘快的把牧場整理出來。
好在牧場裏的建築都在,除了那座被燒燬的老房子。
章馳和梅麗卡兩人正帶着坎農、布來恩兩人一起看起了牧場。
現在牧場連個牛仔都沒有,自從牛沒有了,牛仔自然也就沒了,那些人不可能牛沒了,還讓牛仔在這邊呆着,哪怕是牛仔們失去工作到了外面要飯,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老章!”
到了牧場門口,章馳發現老劉今天居然來了。
這一點真是讓他沒有想到。
原本以爲自己看到老劉的時候,心中會爽的不要不要的,大吼一聲:你老劉也有今天呀!真是老天開眼。
不過看到老劉此刻的模樣,章馳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想的多高興了。
此刻的老劉頭髮已經花白了,並且還是白的多,灰的少的那種白,臉上也沒有原來的油亮光澤,剩下一臉的老褶子,看起來比章馳上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最少老了三十歲。
再也沒以前那種看人的氣勢了,此刻的老劉,眼中已經沒了什麼神彩,如同半死的人一般。
“老劉!”
章馳走下了車。
老劉衝着章馳擠出了一點笑,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鑰匙,捏在兩根手指之間,衝着章馳送了過來。
“這是牧場大門的鑰匙,從今天開始它屬於你了”。
老劉把章馳給弄的一愣。
因爲章馳已經進過牧場好幾次了,而老劉以前的鑰匙,最就被銀行給換了。
也就是說他此刻送過來的鑰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想了一下,章馳最後還是伸出手,把鑰匙給接了過去。
“走,咱們進去看看吧”老劉說道。
說完老劉便往牧場大門裏走。
章馳還沒有跟上,老劉轉過頭衝着梅麗卡笑了笑:“大妹子,能不能讓我和老章說說話?”
梅麗卡聽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你倆慢慢說。
章馳聽了跟上,和老劉並肩一起往前走,至於梅麗卡三人則是拉在了後年約二十來米跟着兩人。
一言不發!
從大門口進來,一直就這麼走着,章馳不知道要說什麼,老劉這邊似乎也在想着心事,於是兩人就這麼一直從門口來到了原來大房子的廢墟上。
在旁邊站住了,老劉望着依稀還看的出黑色的荒地,這是大火留下的痕跡。
站在這裏,章馳也望着這塊地方,不由想起了自己以前看到這地的模樣,純正西式的幾層宮庭風的建築,那叫一個奢華,讓章馳這樣的鄉巴老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讚美它。
只有老人才會記得這裏有一座華美的宮殿,再過上幾十年,等着老人們都去世了,後世的孩子們只能從照片中欣賞那座宮殿的美了。
直愣愣的看了許久,老劉這才幽幽說道:“世事一場夢,只可惜以前看明白,看不懂,總被浮華矇住了雙眼,不曾識得這人間!”
章馳被老劉搞的有點懵,心想:大哥,這特麼的都什麼時候了,還你給我拽文?顯得你有文化是不是?
老劉還真沒有這個心情,他就是感嘆,不是爲了章馳,而是此刻他現在可以說是妻離子散,原本所有的算計都成了一場空。
原本像是老劉這樣的人,怎麼說也有後路,但是老劉錯了,他的後路給自己留成了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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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以爲自己的依靠,一下子全變得可笑了起來,妻子帶着孩子離開,他覺得意料之中,自己沒錢了嘛,妻子雖然不算年輕,但是依舊漂亮,熱心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少。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最最親的人,那個結了自己生命的女人,居然把錢看的也重於自己……唉,老劉不想再去想。
老劉知道牧場已經不是他的了,他這次過來就是想和章馳聊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所謂的老友,他到是想去找,但是人家已經不鳥他了。
曾經一見面,就是劉老弟,劉老哥的親切叫着,現在自己電話過去,接電話的都是他們的祕書了,不是這個在開會就是那個有事。
老劉也不知道怎麼滴,覺得章馳一定會和自己聊聊。
老劉不恨章馳,真的不恨,因爲他知道,就是沒有章馳,還會有李馳,王馳,因爲自己被人惦記的是不是和章馳不對付,而是自己以前自得的錢財。
懷壁其罪!
這纔是自己落到目前這個狀況的最大原因。
有些人富的時候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很多事,一朝窮的幾頓喫不上飯,下子就通透了,什麼仇什麼恨也都放下了。
“多少錢買的?”老劉問道。
章馳把價格報了一下。
“嘿嘿,你還真沒佔到什麼便宜”老劉笑道。
“我哪有資格佔這樣的便宜”章馳搖了搖頭。
老劉道:“也對,咱們這樣的,在人家的眼中總是外人,如果加上一個定語的話,那就是生死可奪的外人。
我們這些人啊,永遠成不了美國人的!”
“是你想,我可沒想”章馳道。
老劉微笑着,並沒有反駁章馳的話,過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的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來了。
講他小時候如何沒喫沒喝,又如何抱一個汽油桶漂去了港城,然後又如何如何一步步賺到了錢之類的。
章馳聽的有點入神,因爲老劉的故事很吸引人,章馳自問,如果處在老劉的世界,自己肯定是比不上老劉這麼有本事,可以自己闖出一條道。
“我這輩子活這麼久,到了此刻才知道,自己其實依舊是那個抱着汽油桶在冰涼的海水中向着那一點點光勐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