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是條狗,是一條一天到晚睡大覺,晚上精神興奮的夜狗子。

    張飛天還挺喜歡它的,大概是黑白配色從來不讓人失望。

    海盜圓滾滾的,短腿短腳,一雙眼睛彷彿會說話。

    雖然感覺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話。

    這會它估計又在說話了。海盜歪了歪頭,汪了一聲。

    張飛天看得笑,它好像在問給不給狗糧。

    誰能拒絕狗狗呢?

    張飛天把它抱起來,軟綿綿的一團,她揉着它那對小耳朵道:“上節目好多姨姨看到你,有好多好喫的狗糧。”

    那邊二師兄聽到這話就問:“什麼節目?看狗睡覺啊?”

    他自顧自道:“以前的人肯定會想,不知道未來大家會用互聯網做什麼。”

    “誰能想到?現在大家在互聯網上看狗睡覺。”

    說完自己都笑了。

    但很快他就不笑了,因爲沒人get到他的笑點。

    百里越倒是看了一眼張飛天。

    他沒開口,利落把蔥灑上了張飛天要喫的面。

    “不是。”張飛天說:“是我去參加,帶上它一塊。”

    “你?”二師兄便又震驚,兩條眉毛吊起來,連連問:“看你睡覺啊?”

    百里越聲音沉了沉:“師兄。”

    他沒有像張飛天一樣拜師,不過因爲一手好廚藝,大家也樂得讓他叫一聲師兄。

    主要還是這樣聽起來親近,大家混喫混喝也方便。

    此刻二師兄就呲了個大牙笑,“做飯做飯。”

    結果等上了桌,謝御第一個就皺了眉頭,“要學武就好好學武,一天到晚幹什麼不務正業。”

    張飛天嗦了一口麪條,鹹淡適中。百里越自己搓的面,不是掛麪,喫起來更筋道一些。

    她慢慢喫着,咽完一口了才說:“找對象。”

    謝御:“?”

    謝御的表情變了,很微妙的變了。

    他擦了擦嘴巴,視線先後掃過面無表情的百里越和從容不迫的張飛天。

    他嘿嘿一笑,那是一下子眉頭不皺了,腰也不酸了,腿也疼了。

    “不錯,正事正事。”

    整張桌子上,只有二師兄在認真享受美食。

    畢竟喫飯的時候講事情,即便是驚天大八卦,那也是對食物的不尊重。

    他剛夾上一個包子,就聽見謝御又在問:“百里,你說是不是?”

    百里越目光平靜地看向謝御,沒吭聲。調羹在碗裏劃拉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謝御笑眯眯地喝了口粥。

    舒坦啊,舒坦。

    然而下一秒,謝御的笑僵在了臉上。

    “他和我一起去。”張飛天偏頭,學着謝御的語氣揚脣道:“是不是?”

    百里越飛快回望她一眼,又垂眸繼續攪動碗。

    他根本不會拒絕她,況且——

    “嗯,我也去。”

    “有沒有搞錯?”

    謝御聞言簡直要吹鬍子瞪眼了,“你們倆加起來多少歲了?又不是小學生上廁所,參加節目還要一塊?”

    說完看着百里越,“他不是保鏢麼?什麼保鏢還跟着上節目,一點也不專業!”

    張飛天說:“貼身保鏢,不和我一起去,怎麼算貼身?”

    她理直氣壯道:“我花了錢的,這是我應該有的權利,和該享受的服務。”

    有點子道理。

    謝御那口氣縮了回去。

    他想了想,又說:“那怎麼不讓你二師兄也去?而且你其他師兄,都還單着。”

    正在埋頭苦喫的二師兄:?

    獨美,勿cue。

    “下次。”張飛天從善如流地說:“下次一定。”

    於是這頓早飯就在非常奇怪的氛圍裏結束了,二師兄喫得連打飽嗝,謝御鬱悶得望天無言。

    只有百里越,勤勤快快洗了碗,還把每天要做的澆花事務給做了。

    二師兄拿着牙籤剔牙,靠着門框上上下下大量了他好幾眼。

    他人高,手長腿長的,站在花園裏,十分突兀。

    “誒?”

    二師兄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你的圍裙是你自己買的嗎?”

    上面居然有小黃鴨。

    這種感覺有點,怎麼說。

    就好像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帥哥,扒下褲子,裏頭卻是海綿寶寶的內褲。

    嗯,些微詭異。

    “不是。”百里越低着頭,回了一句:“是飛天的。”

    可能是聲音太低,他故意的。

    二師兄沒聽清,他一個瞳孔地震道:“你居然不喊老闆,喊她菲恬!”

    菲恬!

    我靠!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這小子是不是想嫁入豪門!

    -

    節目正式錄製其實還有段時間,但因爲要保持神祕感,節目組是一點消息也沒透露。

    不過他們也聯繫了張飛天,說是一個星期後就需要趕過去,到時候還會有另外安排。

    張飛天琢磨着,皇甫女士這兩天正好要上山來,索性把這事兒宣佈了。

    皇甫女士他們是第二天上午來的,一行人,外加幾車禮品。

    厲傲天出門的排場,不可謂不大。

    什麼護衛車隊開道,保鏢前後兩排,電視劇裏有的,都有,電視劇裏沒有的,更有。

    要說誰最震驚?皇甫奕。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合理嗎?這種事情可以存在嗎?出門真的不會遭天譴嗎?

    雖然說家裏不缺錢,但皇甫奕也沒過過這種生活。

    當時厲傲天張口就說聽你媽媽講你在做項目?爸爸支持你。

    然後他就給他打了十個億。

    十個億……什麼概念?

    即使皇甫奕認爲自己足夠成熟了,穩重了,但他還是在這一刻認輸了。

    他是一個無法剋制情緒的不靠譜成年人。

    尤其在看到張飛天后,他就跟小時候拿到限量玩具一樣,把張飛天拉到一邊,哆哆嗦嗦掏出手機。

    “姐,你數數。”

    他有點眩暈。

    他以前數學就不好,那麼多零,不會數啊!

    張飛天懶得數,她說:“冷靜一點,以後家產都是你的,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皇甫奕一口涼氣差點沒倒吸得上來。

    他張了張嘴巴,一臉呆滯:“那我可以不用賣保險,能直接開保險公司了。”

    你能不惦記你那點保險業務嗎。

    張飛天剛要說他,突然感覺到一道死亡視線。冰冰涼涼,跟x光一樣在她身上掃射。

    媽の注視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

    系統陡然在她腦子裏說話,機械的聲音愣是有幾分幸災樂禍:【她曾經也是個王者,後來她媽來了。】

    張飛天:“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頓了頓,走到了皇甫女士面前。

    皇甫女士正在拍照,她拿着手機尋找好的角度,厲傲天就站在一邊等。

    不是他不過去,剛剛他還沒走近,就被皇甫女士喊了句站遠點。

    在厲氏集團,厲傲天那確實是說一不二,重拳出擊。

    但在皇甫女士這裏,那就是唯唯諾諾,說東絕不往西。

    他小心翼翼給張飛天使了個顏色,做賊似的兩根指頭在身側悄悄比劃。

    說實話,張飛天,沒看得懂。

    什麼加密通話?

    張飛天懷揣着待會得好好編一下的心情,走過去喊了句媽。

    皇甫女士挪開手機,微微一笑:“看你,怎麼就出一腦門兒汗了。”

    張飛天:。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