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楚厭媽媽對楚厭的重要性,正是因爲知道,所以她跟楚厭一樣,最憎惡楚家人提她。
“你是把我當傻子麼?”
步淺眼底的冷意更甚,她看楚申的目光裏有厭惡也有嫌棄。楚老頭自己的腦子不錯,手段也夠狠,所以能從一個窮小子走到今天的位置。
但他搞出來的私生子,明顯全都是沒腦子的。
楚堅跟楚申沒遺傳到老頭子的半點好腦子,只遺傳了老頭子的狠辣。而沒有腦子,只有心狠這一點,除了闖禍也做不出來其他的正經事。
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報應。
“現在反詐宣傳片裏都在宣傳一句話:不要輕易跟陌生人回家。你們楚家倒不是陌生人,而是一窩的黃鼠狼。要是讓我去你家給你們上香,我還有興趣考慮考慮。”
“艹,你他媽是給臉不要臉了吧!”
楚申從腦袋被步淺砸傷後,心裏就一直憋着一股子氣。現在再次被步淺言語奚落,他這股子憋到現在的氣,徹底憋不下去了。
正好。
這會兒走廊上沒有人經過。
在步淺幾步遠外的地方,只有一個穿裙子的女孩兒,那女孩兒是跟着步淺一起來的,長得挺好看,但看着身材苗條,沒半點威懾力。
楚申又左右確認了下,發現沒有什麼酒瓶子後,惡從膽邊生,直接衝向了步淺,想要動粗。
被特種兵男友訓練過的鹿溪:“?”
在她眼皮子底下,還能這麼放肆?
鹿溪還沒有衝過來,踩着高跟鞋的步淺已經避過了楚申這一下。在躲避過後,步淺也沒停着。
她彎腰,脫了高跟鞋拎在手上。
楚申看見她拎起高跟鞋,眼皮子就狠狠跳了跳,心裏也騰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你,你以爲你能打得過我?”
楚申質問的同時,也在給着自己底氣,他看過社會調查的,男女之間存在着體力懸殊,他不可能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楚申只記得了體力懸殊,卻忽略了步淺的身體素質。
步淺以前是在大山裏長大,幹過活,喫過苦,再長大一點選的工作也是野生動物保護類,經常需要去追蹤拍攝記錄動物。
她的體力一點都不輸給縱情聲色把身體給搞虛的楚申。
鹿溪都沒能插的上手。
樓上的休息室多,步淺在出完氣後,跟鹿溪對視了一眼。隨後,她倆直接把楚申帶到了一個空房間裏。
在進去後,步淺還順手反鎖了門。
被高跟鞋砸懵的楚申,像條沉重的死狗一樣被拖進房間裏。他臉上這會兒一點囂張都沒了,只剩下了恐懼。
“我要告訴我爸!”
楚申坐在地板上,往後退了幾步,他今晚上本來是想給步淺下完藥,然後拖進房間的。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現在被拖進房間裏的,成了他自己!
楚申的話,直接把步淺給逗笑了:“你都多大了?還要玩告家長這一套?你是沒斷奶嗎?”
房間裏只有他們三個人。
楚申完全不知道步淺要對自己做什麼,他猜測的是步淺可能剛纔還沒揍他揍過癮,所以還想再揍一次。
他熟練的捂住腦袋,決定把臉給護住。
步淺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她不是要揍人,而是要從楚申嘴裏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比如,關於楚厭的。
楚申對楚厭很防備,但對步淺沒防備過。所以,他沒落到楚厭手上,倒是落到了步淺手上。
“說吧。”
步淺看他對自己憋壞心眼的行徑,還有
剛纔聽到的一些電話內容,大致能推測出來楚家這幾個壞胚在爲楚厭做的事想對策。
她這樣的問話,果然讓楚申以爲她知道楚厭在做什麼。
楚申當即變了臉色,犯賤的勁兒又上來了:“沒錯,楚厭在做什麼我跟我爸都知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就算再折騰,也沒用!”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們還想查出來什麼?!”
楚申的話一出,步淺立馬明白過來楚厭在做什麼。她心頭氾濫驚濤駭浪,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要是真查不出來,你們慌什麼?”
步淺說話間,眼角餘光掃了眼鹿溪。坐在靠近門口位置的鹿溪接受到信號,給她回了個眼神。
“二十多年前,楚萬明設計讓自己的原配妻子容心死在火裏,你說,他這些年看見火會不會害怕?”
“閉嘴!”
楚申惱羞成怒,他這一怒不要緊,說出來的話也不過腦子:“容心已經被燒乾淨了,你就算翻出她的骨灰來也改變不了什麼。楚厭再查下去,只會跟他的便宜舅舅一樣,被葬在大——”
後面的話被猛地剎住。
而就在這時,步淺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勒住楚申的衣領,眼底泛着森然冷意:“被葬到大山還是大海?!!”
步淺逼問的又急又快,這一剎那的氣勢也驚人。
楚申腦子白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回答道:“大,大山。”
步淺厲聲逼問:“哪座山?”
她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卻逼問不出來第二個問題。楚申已經找回了理智,這會兒死也不配合。
“我亂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楚申耍無賴道:“我剛纔的話全是在胡言亂語,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打死了我你還得坐牢。”
楚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直接在地上躺平了,看架勢是不管步淺再說什麼他都不會搭理了。
步淺的確很想打死他。
這樣的垃圾,連垃圾桶看見他都覺得晦氣。
在房間裏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步淺被鹿溪給勸走:“淺淺,他剛纔說的話,你要告訴楚厭去。”
“這人的面相看着就不行,等出了這裏,你一定不能再跟他見面。”
鹿溪的叮囑落在步淺的耳朵裏,後者點點頭,低聲應道:“我知道。”
兩人出了房間,鹿溪把剛纔在房間裏的錄音交給步淺:“給你,直接拿這個給楚厭聽吧,方便。”
“好。”
宴會還在熱鬧着,步淺已經沒心思繼續留在這裏了。她牽着鹿溪,準確去找賀文彬說一聲,然後再走。
兩人在外面找了片刻,才找見賀文彬。
賀文彬臉色匆忙,看着要去哪兒。
步淺見狀,遲疑幾秒,還是走了過去:“賀文彬,怎麼了?”
賀文彬看見她,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這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着步淺,他要去解決的事情,跟步淺有關。
“淺淺。”
賀文彬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又把楚申給打了?他給他爸打電話了,楚老爺子又親自給我打電話,問我要說法。”
賀文彬的話說的還委婉了。
楚老爺子剛纔的那通電話,是讓賀文彬把步淺給扣下來,他要親自過來一趟,把這個傷害他兒子的罪魁禍首帶走,送去警察局。
步淺聽賀文彬說完,也沉默了幾秒。
賀文彬還在說道:“淺淺,你先走吧。要不然楚老爺子來了,你可能真要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