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將她拉開，示意別管這事了。
難道慕先生身上的血他們看不到麼？
誰也不敢上前多說一句話罷了。
阮沐希在裏面做手術，慕慎桀就站在外面等着，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過，連動都沒動，更別說坐下去了。
門有動靜，拉開。
慕慎桀身體猛地一震，開口的聲音壓抑到沙啞，“她怎麼樣？”
護士緊張，她只是出來拿東西的，“宋......宋醫生和其他醫生還在極力搶救。”
“我問你她怎麼樣！”慕慎桀捏緊拳頭，逼近。
秦越忙勸，“慕先生，阮小姐還在裏面做手術......”示意護士走人。
護士嚇得趕緊溜了。
慕慎桀壓下暴躁的情緒，走到牆邊，手撐在牆上，手上的血便全部蹭在了白色的牆壁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額角的青筋凸出，扭曲。
心臟一下一下地撞着胸口，難受至極。
帶血的手忍不住猛地揪住心臟的位置。
好像要裂開了！
“嗯！”慕慎桀忍不住悶哼。
“慕先生，您沒事吧？”秦越看他的臉色隱忍，擔心地問。
慕慎桀卻彷彿沒聽到。
手術室外，白天等到天黑，走廊裏安靜地如同死寂。
沉甸甸的厚重。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鐘，手術室上面的燈才滅，宋鈺剛從門裏出來，慕慎桀已經到了面前，“如何？”
“還好送的及時，再晚十分鐘，我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不過，大人可以救回來，孩子沒了。”宋鈺說。
能把人救回來，慕慎桀繃緊的神經纔有得到緩和。
“確定她沒事了？”
“其他都好，只是腦袋受傷，可能要昏迷一段時間。”
慕慎桀隨即濃眉緊擰，因爲他想到了費珵，“一段時間是多久？”
“放心，沒有她爸爸的嚴重，但畢竟受損，還在康復時期，所以我不能給甦醒的確切時間。”宋鈺說。“這已經是萬幸了，至少命是保住了。”
“辛苦了。”慕慎桀臉色冷硬。
宋鈺意外了下，慕慎桀可從來不會說這樣客氣的話。
看來，阮沐希出車禍對他的影響很大。
而且，她做了將近十個小時的手術，慕慎桀手上的血跡還在，可見他一刻都沒有離開手術室門外。
阮沐希被轉到了私人病房，慕慎桀站在牀邊，牀上躺着昏迷的阮沐希，身上的血衣已經被護士換下，穿着病號服，襯着蒼白無血色的小臉。
額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鼻子裏的氧氣管還插着。
伸手去碰她的臉，因爲手上的血，停止了觸碰的念頭。
“我說過，你不會有事的。”慕慎桀嗓音沙啞。
由於還要觀察一夜，家屬也不能長時間待在身邊，以免有什麼突發狀況。
慕慎桀坐在門外的走廊長椅上，隨意地坐着，身上手上還是血。
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眼見着天都快亮了。
秦越不得不上前，說，“慕先生，趁這個時候先回去清洗一下吧？您不能這樣陪着阮小姐。”
慕慎桀看了眼自己的手，和身上不再整潔的衣服。
他什麼都沒說，起身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