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杜平夫人這兩年的工作顯然比前幾年要忙碌,但是她樂在其中。治療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光榮而自豪的事情。
有時候杜平夫人仍會悄悄嘀咕,爲什麼最近兩年小巫師們都這麼魯莽,他們經常從霍格沃茨的樓梯上摔下來受傷!
而且尤其是麻瓜出身的巫師,他們因爲樓梯而進校醫室的人數好像格外多一點。對此,杜平夫人猜測道,也許是因爲他們還並不熟悉霍格沃茨樓梯獨有的造構。
不得不說一句,今天下午,一大羣人帶着一個受傷昏迷的人進入校醫室的時候,可真是嚇壞了杜平夫人,她差點以爲這個人瀕臨死亡了。
但是,檢查過後,杜平夫人發現這個年輕人只是肩膀摔脫臼了,另外背部遭到了劇烈的撞擊,頭部也有輕微的受傷,所以才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喝一劑魔藥並在校醫室休養幾天就好了。
杜平夫人爲這個可憐的年輕人配置了藥水,就放在他牀邊的桌子上,等着他醒來的時候喝。她轟走了大部分人——爲了病人的休息,只留下了一個看上去長得不錯的金髮少年。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湯姆就醒了。
阿布拉克薩斯正在牀邊的靠椅上坐着,一時不瞬地觀察着湯姆。湯姆醒的那一瞬間,他連忙走了過去,輕手輕腳地將湯姆扶了起來,恭敬地把桌上的藥水給他。
湯姆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端起了藥水——另一隻手被打了石膏,他一飲而盡,自然地將杯子遞給了阿布拉克薩斯。
阿布拉克薩斯將空杯子放在桌上,他沒有坐在牀邊,只是站着,低聲地說道:“您沒事吧?”湯姆冷淡地看了一眼阿布拉克薩斯,說道:“沒事。”
阿布拉克薩斯又接着請示湯姆——他可不敢擅自做決定,他繼續說道:“您醒了的消息,要現在告訴安德莉亞嗎?”
湯姆靠在牀背上,隨意地拿了一本桌上的書看,聞言也不擡頭,只是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阿布拉克薩斯立即明白了湯姆的意思。
他本打算直接離開,又頓住了,他的心裏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遲疑地問道:“恕我冒昧,您和……安德莉亞是什麼關係?”
湯姆終於擡起頭,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還有些陰鬱,他審視地看了一眼阿布拉克薩斯,冷笑着說道:“不關你的事,出去,阿布拉克薩斯。”
湯姆的語氣讓阿布拉克薩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他明白這是自己逾越了。他向湯姆告別後,很快就離開了醫務室。
在阿布拉克薩斯走後,湯姆拿着書,漫不經心地思考着他和安德莉亞的關係。
起初,開學的時候,他是爲了安德莉亞那貼身的項鍊才接近她的。他扮作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這是他一貫的做法,接近着,誘惑着安德莉亞。
他以爲,安德莉亞會像那些蠢女孩們一樣,很快落入他的圈套,成爲他的傀儡。他可以從安德莉亞這裏騙來項鍊,甚至能利用她來迷惑鄧布利多。
但是安德莉亞·懷特,顯然和那些女孩們不一樣。她可不好騙——也許是因爲她已經見識過了湯姆·裏德爾真實的樣子。
湯姆使用了渾身解數接近安德莉亞,這麼久了,才勉強取得了她的信任。在這個過程中,湯姆意識到,取得安德莉亞全心全意的信任,遠比得到那個項鍊,更有用。
後來因爲一些愚蠢的事情,他和安德莉亞分道揚鑣。既然現在他已經接近了安德莉亞,爲什麼不能夠再次把安德莉亞變成自己的同類呢?
他,身爲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代,除了那些狂熱的追隨者,身邊理應再有一個人,與他比肩而立。湯姆·裏德爾會給予這個人權柄和榮耀,而這個人,將會是他的見證者。
見證他,偉大的lordvoldemort,未來光輝不朽的事業。
納吉尼很好,曾見證過他所有卑劣的過往,可是她畢竟是一條蛇類,有很多東西,她想不明白。比起納吉尼,安德莉亞·懷特,顯然是一個更好的人選。
他很樂意,把這份榮耀賜予,安德莉亞·懷特。
可他同樣知道,安德莉亞·懷特如果知道他全盤的計劃,絕對不會呆在他的身邊,她甚至會告訴鄧布利多。
可那又如何呢?
他完全可以讓安德莉亞愛上他,心甘情願地接受他所有的野心與慾望,心甘情願地待在他的身邊,心甘情願地維護他的榮耀。
或者,他製造安德莉亞沉迷的假象,讓安德莉亞·懷特乖乖留在他的身邊。只要他隱藏得好,安德莉亞·懷特,將永遠沉溺於他的假象之中。
在此期間,他可以給安德莉亞·懷特權力和自由——任何人都祈求不來的東西。等到她真正明白,真正成爲他的同類,她就會自願站在他的身邊。
永遠不會背叛他。
得到安德莉亞全心全意的忠誠,顯然比得到安德莉亞的項鍊,更能讓湯姆·裏德爾興奮。
所以,在遊走球襲擊安德莉亞的時候,湯姆沒有使用魔杖——儘管他可以足夠快的念出咒語,而是選擇用身體緊緊地護着安德莉亞。
畢竟,一個奮不顧身保護公主的騎士,更能夠讓安德莉亞動心。而安德莉亞動心並愛上他,就是她臣服於他的第一步。
阿布拉克薩斯來到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外面等待安德莉亞時,安德莉亞正對着自己的作業發呆。
作業空蕩蕩的——她一個字都沒有動。自從湯姆救了她之後,她一整個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她的心似乎飄到了校醫室,她一直在想湯姆有沒有醒來。
當阿布拉克薩斯告訴她湯姆醒了,安德莉亞立刻跑向了二樓的醫務室。她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湯姆的房間門口時,卻突兀地有些緊張和躊躇。
湯姆救了安德莉亞,不顧及自身的安危。他甚至犧牲自己,來換取安德莉亞的安全。甚至在他疼痛到臉色蒼白的時候,還在柔聲問她有沒有事。
可他爲什麼要救她呢?她,安德莉亞·懷特,不值得湯姆這麼做。平心而論,在今天下午之前,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
安德莉亞的心裏五味雜陳的,愧疚和不解包裹着她的心,令她少見的躊躇了。
如果湯姆不去救她,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安德莉亞想着,忍不住探了頭看看病房裏湯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