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戴高樂當政期間,奧德里·懷特被選舉爲參議院議員。六年後,他正式成爲參議院議長,國家第二號人物。

    1969年——奧德里擔任議長的最後一年,戴高樂下臺,並於1970年病逝。他去世的那天,法國民衆在香榭麗舍大道爲他默哀。

    戴高樂雖然離開法國政壇,可他的政策被延續。1969年,在奧德里的保駕護航下,原總理喬治·蓬皮杜——戴高樂的支持者之一當選爲總統。

    1969年底,奧德里任期已滿。時逢戴高樂將軍病重以及妻子臨產,思索再三後,他急流勇退,卸下議長一職,暫退法國政壇。

    1974年2月,蓬皮杜總統離世。1974年5月,支持蓬皮杜的財政部長吉斯卡爾·德斯坦當選法國總統。

    任職的第六個月,德斯坦總統給奧德里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1975年,奧德里·懷特再度被選爲參議院議員,並於同年擔任參議院議長。

    新任的懷特議長從來沒有想過爲自己或者家人謀取利益,這麼多年來,人們只知道他有一位妻子和一個女兒,卻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中見過她們。

    他贏得了法國上下的好感,民衆認爲他是一位清廉的政治家。他和他的家人嚴於律己,深居簡出,品格高尚。三年任期滿後,奧德里·懷特又被選爲參議院議長。

    1978年,年僅45歲卻連任兩屆的參議院議長奧德里·懷特成爲法國炙手可熱的人物,其知名程度不亞於德斯坦總統。

    香榭麗舍大道19號,11月3日,清晨。

    第8區的香榭麗舍大道有“世界上最美麗的大街”之美譽,不少政客文人都居住在這裏,其中就有現任參議院議長奧德里·懷特一家。

    這是整條街道難得的靜謐處,周圍的市民們離得遠遠的,自發不去打擾議長一家——只因爲懷特議長無意間提起他的妻子是英國人,不太習慣法國熱鬧的氛圍。

    鄰居離得遠正中奧德里下懷,這對彼此都好。一則,巫師和麻瓜的習慣不一樣,他的妻子不喜歡麻瓜鄰居。二則,爲了避免魔法事物對麻瓜帶來的驚嚇。

    比如說,成羣結隊的貓頭鷹信使。

    清除麻瓜們的記憶可是件麻煩事,爲了不讓貓頭鷹嚇到麻瓜們,法國魔法部在貓頭鷹身上設下特殊的魔咒。

    這種魔咒類似於隱身咒,貓頭鷹穿越麻瓜街頭時會隱藏身形,只有在接近巫師家並檢測到麻瓜們不在附近時,咒語纔會消失。

    空氣中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一隻小巧的棕褐色貓頭鷹出現在裝潢講究的住宅旁。它飛到了屋頂的老虎天窗後,抖了抖羽毛,擡起前爪,信被鬆開。

    貓頭鷹完成了任務,得意地甩了甩小腦袋,撲棱着翅膀,朝天空飛去。它的腳爪一離開屋頂,整隻鳥都憑空消失了。

    懷特住宅的屋頂有四個天窗,其中最中間的天窗專門用於接收貓頭鷹送來的信件。信件從天窗進入屋內,垂直落在一樓客廳最角落的桌面上。

    這是一張小圓桌,專門暫存信件。信件不多,一般而言,都是寄給艾米麗的學校通知。艾米麗對這張小圓桌熟悉極了,每回經過的時候都會掃一眼。

    這次也不例外。

    她昨天一直在研究如何將破損的項鍊復原,很晚纔回家。也許是心裏藏着事,她睡得不太好,很早就醒了,做的夢也光怪陸離。

    有純白的雪海,有鮮紅的玫瑰海,似乎還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

    醒來後沒了睡意,艾米麗想着去花園散散心。她的房間在三樓,父母的房間在二樓。下了樓梯,去庭院的時候會路過客廳。

    路過客廳時,她和往常一樣掃了眼角落,被桌上的信吸引了注意力。從她畢業後,這張桌子上就沒有信件了,她爸爸看的報紙雜誌會由另一個天窗投遞。

    會是誰寄來的呢?

    說不定是馬克西姆夫人寄來的信。

    這樣想着,艾米麗走到了桌邊,她一下被信封吸引住了——信封表面交織着一朵茉莉和一朵法蘭西玫瑰。

    艾米麗愣神片刻,拿起信後,看到正中央寫着“andrea”,字跡和艾米麗非常相像。艾米麗確信,她沒有寫過這封信。

    或許,這封信是媽媽的?艾米麗想到。

    從小,阿黛爾就讓艾米麗模仿她的字跡,這麼多年下來,她們母女的字體非常相似,甚至連奧德里都分辨不出了。

    期間,奧德里建議阿黛爾換種字體,被阿黛爾否決了。阿黛爾的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她說:“奧德里,艾米麗是寄託,是恩賜,是救贖,相似有什麼不好呢?”

    “她長得越來越像我姐姐,有時候,看着艾米麗,我甚至會覺得我姐姐復生了。這是緣分,或許艾米麗真的是她的轉世。”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爲她改名呢?”

    “奧德里,你忘了嗎?安德莉亞是爲我們而死的。”阿黛爾收斂笑容,神色冰冷,“無人可以取代安德莉亞,無人可以使用她的名字。即使是艾米麗也不行,她不配,我們都不配。”

    “——我們是罪人,我們的幸福是有罪的。”

    艾米麗摩挲着信封,猶豫不定:既然是媽媽的信,她就不能拆了。可是她實在是好奇,這是媽媽給誰寫的信呢?據她所知,媽媽和布萊克家族早就斷了聯繫。

    安德莉亞是誰呢?

    艾米麗這廂在思索,另一邊,奧德里下樓了。作爲議長,穿梭於第8區和第6區是他的日常。

    奧德里看見艾米麗後就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他看了艾米麗好一會兒,艾米麗都沒有發現,他只好出聲詢問:“艾米麗,你在做什麼呢?”

    “信,我在看信,爸爸。”艾米麗揚了揚手裏的信,向奧德里解釋,“這是媽媽寫的信嗎——我剛纔發現在圓桌上發現的。”

    “哦?我看看。”奧德里走了過去,艾米麗將信遞給他。看清楚信封后,奧德里在心裏嘆息了一聲。

    夜深人靜的時候,阿黛爾悄悄離開了房間一陣。那時候,奧德里以爲她去看艾米麗,現在才明白,她是來寫信了。

    即使她知道,這封信寄不出去,就像是1959年12月的那封信一樣,她也要寫信嗎?

    “是你媽媽寫的信。”奧德里說,“這是你媽媽的隱私,我們給她放好。”說完後,奧德里打開圓桌旁矮櫃的最後一個抽屜。

    抽屜裏塞滿了玫瑰茉莉的信封,分爲兩部分,右邊有厚厚的一疊,左邊只有幾封信,奧德里將信放在了左邊。

    艾米麗站在奧德里的身後,好奇地看着櫃子。她知道,媽媽有些物品在櫃子裏,可她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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