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尋憶行 >第十五章 夜探香閨
    雖不通人情世故,等等,老人也算是活了有年頭了,只靜靜聽着,並不多不說話。

    趙姮看他是個聰明人,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很滿意。

    將無關人員摒退,只有趙姮和那老人。

    趙姮囑託他道:“一會兒進了殿內,不管病人是誰?你都不要聲張。”

    老人心知有異,便點點頭,同意了。

    趙姮親手解開薄薄的金黃色紗帳,老人這纔將裏面的人看清。

    只見裏面躺着一位老人,雖看上去比他年齡小了很多,可看那狀態,卻一點都不比他小。

    他雙眼無光,呼吸虛弱,讓人很難將他與衍王結合在一起。

    衆所周知,衍王知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傑,可如今卻這麼落寞。

    他雖然隱居世外多年,可卻聽趙姮說病情的時候聽過一二,衍王是因爲妻子被刺殺身亡一事傷心過度,才成了如今的樣子。

    思念亡妻,倒也算是個好人,值得他相救。

    在想想他自己,這一生對醫學癡狂,視醫學爲妻,如今老來,倒是平添悲涼。

    不過他並沒有後悔,儘管多栽贓陷害。

    想的一會兒功夫,老人皺着的眉鬆了一點,收了手。

    趙姮再給他使眼色,那老人自然明白,是怕他說的話刺激到衍王。

    不過,她大概是有點杞人憂天。

    老人說道:“請大王放心,請公主放心,大王這病尚有救治之法,待老夫開幾副藥,再徐徐圖之。”

    聞聽這話,趙姮面色可見喜悅萬分,反倒是大王,面上並無欣喜之色。

    老人心裏一沉,知道他又陷入了王室漩渦。但願這次平安無事。

    衍王失妻之後,心情糟糕,對萬事不縈於心,此刻看着那老人拿着毛筆揮墨如亳,倒是看呆了。

    看他那握筆姿勢當真如行雲流水。

    衍王叫了女兒的名字,然後問女兒那大夫叫什麼名字。

    趙姮知父王對這大夫感興趣,偏偏父王這病只有他才能治的了。

    想是命中有緣,冥冥註定。

    待趙姮與周忘年走之後,衍王復又躺在牀上。

    他在想王后年輕時候的樣子,一會兒,好像看到王后在質問他。

    了無生趣的人又如何會想活?

    偏殿

    趙姮坐在主位上,看周忘年還在一旁拘束地站着,忙笑着讓他坐。

    若是平常人,自然是聽主上的命令坐下,可週忘年卻與其他人不同。

    他仍舊直挺挺的站着,如高大挺直的白楊樹一般。

    只是他把完着鬍鬚,語氣神色莫測,“公主騙了老夫。”

    “哦?”趙姮故意裝作聽不懂一般。

    周忘年也不生氣,知她已經聽在心裏了,便繼續說道:“衍國此舉,算是騙了天下人。”

    趙姮眉眼之間笑了笑,道:“事出從權,本宮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行事,還請周大夫多擔待一些。”

    周忘年盯着她的眼睛,美妙的很,卻沒有多少雜質。面對自己不太禮貌的看,更是直挺挺的回過來看他,一點怯意都沒有。

    纔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日後必成大事。

    趙姮想到自己父王親近於他,便又繼續道:“本宮還有一事要跟你說。”

    趙姮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只自顧自的說道:“父王與你一見如故,本宮希望你能多陪一陪他。自然,本宮不會虧待於你,衍國也不會虧待於你。”

    周忘年應了。

    趙姮又囑託他許多要注意的事項,最後又當着周忘年的面,吩咐大王居住的殿內所有人見周忘年如見她。

    算是給了周忘年極大的臉面。

    周忘年想,他這次進衍王宮,日子過得倒也還不錯。

    晚上居住的地方,那公主都給他找好了,就在偏殿一個房間裏住。

    他倒是發達了,但也沒有忘記跟他一起來的周天野。

    倆人已經沒有什麼話要談,看那公主卻遲遲不離開,周忘年不解,疑惑的眼光看着坐在上首的趙姮。

    趙姮心裏確實有想法。

    她在想,這老人姓周,周天野也姓周,莫非這兩人之間是有什麼關係?

    要知道,周姓可不普通,是上一個統一全國的周國的國姓。

    趙姮就曾經一度懷疑過周天野是周朝人的直系後代。

    與趙姮談完之後,周忘年趕緊藉着屋子悶熱的理由要去御花園轉轉。

    或許兩人心有靈犀,竟然真的遇到了。

    那時周天野正與小離子快要談完事情,周天野這人向來耳朵極爲敏感,聽到有人的腳步,就讓小離子趕緊離開了。

    沒了宮女侍衛公主什麼的壓制,老人明顯自在多了。

    周天野轉過身來,沒有想到會是他,然後笑道:“給衍王的病看好了?”

    周忘年本來欲自誇一番,可是她又忽然想到,這周天野沒有跟着自己,他怎麼會知道?

    周天野知他起來疑心,忙補充道:“我聽宮女說,衍王近日有些小感冒,是以有此一問。”

    老人這纔打消疑惑,他本就是個極爲單純善良的人。

    老人這才說道:“那衍王對我竟一見如故,讓我在王宮裏多住幾天。”

    “那你住嗎?”周天野問道。

    這個問題成功把老人給逗笑了,伸出手,狠狠地打在他的頭上,“衍王身患重病,這衣服要用哪裏就救了?我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周天野嗯了嗯。

    周忘年對他平淡的反應明顯很不服氣,道:“我是在這王宮裏住下了,那你怎麼辦?”

    周天野嗤道:“我在哪裏呆都好。這你不需要過多操心了”

    周忘年看着年輕人似乎不太領自己的好意,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我是在爲你着想。若是你要所以隨一起在衍王宮住的話,我會跟那公主說一聲,給你安排個房間住。我這一番好心都被你給當做驢肝肺了。”

    說罷,周忘年嘆了口氣。

    公主?

    周天野下意識想到的是趙姮。

    他現在這副樣子,又怎麼配出現在尊貴的她面前呢?

    周天野忙擺擺手,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人野慣了,哪裏都能呆下去。”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周忘年再也不知道該怎麼挽留他纔好了。

    兩人只能就此別過。

    周忘年回了居住的偏殿,只在下午時伺候衍王喝藥。

    沒了趙姮在場,衍王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性格變得活潑了許多。

    周忘年跟他的年紀也差不多,兩人倒也還能說得上幾句話。就連趙姮晚間看望父王的時候,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陣的談笑聲,都駐足原地,不敢進去。

    “公主?”趙姮擡眸看去,只見是小離子。

    “奴才用不用給您通報?”

    趙姮擺擺手,輕輕一笑,“大可不必。本宮看到父王開心就已經很高興了。”

    隨機趙姮再次囑託道:“我來過一趟的事,就不必跟父王說了。”

    小離子點點頭,表示滿意。

    晚上,月色入戶

    趙姮獨自吃了晚飯之後,讓素心指揮小丫鬟們將碗碟們都收了,自己去拿了一本平日裏在看的書躺在榻上看。

    她的牀前隻立着一盞小燈,雖不夠明亮但卻已足夠,氛圍感很強。

    看了半晌,她耳邊只聽沙沙沙的聲音,猜測外面是下了雨。

    近幾日天氣燥熱得厲害,王室裏的冰塊都已經用了一大半了,想着必是下雨天前的瘋狂炎熱。

    女人拉開窗簾,外面確實下雨了。

    賞了一會兒夜雨,趙姮實在是疲累不堪,便將窗戶關好,自己上了牀,熄了燈。

    沒一會兒,女人已經入睡了。

    她睡得很甜很甜。

    待看到屋裏的燈滅了有一會時間,纔出現了一道黑影。

    他用偷來的鑰匙,輕輕打開趙姮房間的門。

    一個五大三粗在軍營里長大的男人居然夜探香閨,也會將自己的腳步放輕。

    男人復又將燈重新點燃,藉着燈光,嘴角含笑,溫柔又帥氣。

    姮兒,我們好久不見。

    我想你了。

    他真的真的有好多話要跟趙姮說。

    可惜,這並不是個?好時機。

    一腔深情無以傾訴。

    未免有些可惜。

    趙姮覺得不舒服,手上動了動,周天野心覺不好,要被她發現,忙去找個地方隱藏起來。

    等他轉過頭來,卻發現趙姮還在睡,只不過翻了個身而已。

    他大受震驚。

    小丫頭,可嚇死他了。

    這一番鬧騰,周天野也懂得了此地不宜久留。更何況自己已經看過了趙姮,也算是心滿意足,便又悄悄的出去了。

    在守衛森嚴的衍王宮裏,他進出自然,渾不受限制,可以看出他的武功之高,就連大內高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其出神入化的武功造詣令人震驚不已。

    第二日,趙姮醒來,只覺得昨晚睡得很香很甜。

    在房間裏,她好像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會是他來看她了嗎?

    還是…

    夢裏又夢到了他?

    這幾日,朝政仍然由趙姮先監管着。

    衍王因爲有了好大夫,身體氣色也越來越好。

    就連趙姮都說,看上去父王對病沒幾天就會好了。

    衍王但笑不語,只覺得女兒十分天真。

    在這時間裏,衍王和周忘年也已經成了至交好友,彼此交心。

    衍王將自己的事全部都說給他聽,周忘年也將自己早年在太醫院受的冤屈告訴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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