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還跟個傻子似的主動送上門。
說好的老婆呢?他老婆沒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
“哥,時間不早了,咱們睡覺吧。”
裴鈺高高興興地上了牀,剛在江景延身邊躺下,屁股就被重重地踹了一腳,他誇張地哎喲了一聲。
踹了這麼一腳,牽一髮而動全身,江景延又疼得皺眉,沒什麼好臉色地盯着裴鈺,眼神冷冰冰。
“滾下去。”
他冷呵一聲:“我們已經分手了。”
裴鈺也不惱,畢竟佔便宜的是他,他又不要臉湊了過去,不顧掙扎緊緊地將人抱進懷裏,跟只大型犬似的在男人頸窩裏拱了拱。
“哥,你要實在生我的氣,以後我隨便你揍,現在別亂動,會疼的。”
他拉長了語調,聽起來就跟撒嬌似的。
江景延沒好氣地推開裴鈺的腦袋,咬牙切齒道:“還不都是你害的。”
“趕緊滾下去,我不跟你睡。”
他再一次強調:“我們已經分手了。”
說完,他還把手上戴着的戒指摘了下來,扔進了裴鈺懷裏。
這是當初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裴鈺送給他的。
裴鈺把戒指拿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着。
他今晚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分手,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惱羞成怒。
到後來帶着哭腔上,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掉着眼淚一邊啞着嗓子跟他說分手,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裴鈺支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着面無表情的男人,慢悠悠道:“學長,這裏好像是我家,這是我的牀。”
江景延一聽,頓時氣得臉都紅了。
這小子佔完他便宜就要把他趕走是不是?媽的,渣男!
“好,我走就是了!”
說罷,他就要拖着被糟蹋的身體下牀,裴鈺趕緊摟着他的腰,將他摁住了。
裴鈺哭笑不得,“我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
“哥,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啊,心疼你,幹體力活多累人啊。”
他捧着江景延的臉,萬分真摯:“我捨不得讓你這麼累,你就好好躺着享受就可以了,嗯?”
江景延:“……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裴鈺彎了彎狐狸眼,由上而下地掃了眼江景延,眉梢輕輕一挑,慢條斯理道:“哥,我記得你剛纔挺享受的啊。”
江景延的神色一頓,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面如同海水漲潮般涌入他的腦海裏,令人臉紅心跳。
就像一股細微電流從腳底迅速竄到天靈蓋,渾身酥麻,那種令人抗拒又歡愉的感覺似乎還殘留在身體裏。
江景延渾身一激靈。
下一秒就對上了青年那雙含着意味深長笑意的狐狸眼。
他立刻翻過身去,留給裴鈺一個背影。
暖色的昏暗燈光下,男人細碎的黑色髮尾掃在男人白皙的後頸上,耳尖悄無聲息地染上了一抹薄紅,就像上好的暖玉。
裴鈺盯着那泛紅的耳尖,從喉嚨裏溢出一抹低低的笑聲。
他沒再說什麼不正經的話,萬一真把人給氣跑了,他上哪兒去找那麼大一個媳婦兒?
悄無聲息地靠近,裴鈺從後面將人擁入了懷裏。
淡淡的沐浴乳清香味裹挾着青年身上獨有的氣息,霸道地鑽進江景延的鼻腔裏。
他的後背抵着青年的結實的胸膛,即使隔着兩層布料,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燙得灼人。
江景延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後屈起手肘往裴鈺的腰腹撞去。
裴鈺也不躲,結結實實被那麼撞了一下,發出一聲隱忍的悶哼,抱着江景延的手臂卻收得更緊了。
他貼着江景延的耳際,小聲開口:“哥,如果這樣能夠讓你消氣,那就再多來幾下吧。”
語氣小心翼翼,又帶着幾分委屈可憐。
江景延一向喫軟不喫硬,聽了這話頓時就有些心軟了。
他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打你還浪費我的力氣。”
裴鈺無聲地勾了勾脣角,“好,那就不打了,消消氣。”
他的語氣寵溺,哄着年紀比他還大兩歲的江景延哄得理所當然,熟門熟路。
隨後,他握起江景延的的右手,“別動。”
江景延手指微微蜷了蜷,到底還是沒動。
裴鈺將那枚被摘下來的戒指重新戴在了男人的中指上,放在脣邊親了親。
他將手指嵌進男人的指縫裏,十指緊扣,“哥,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但別再提分手了好不好,我會難過的。”
江景延一愣,彆扭地反駁:“我那說的都是氣話。”
他是很生氣,但也不至於爲了這點事情而分手,沒那麼幼稚。
“我知道,但我聽到還是會難過。”裴鈺將下巴抵在江景延的肩頸處,委屈巴巴地說。
他煩躁地皺了皺眉,明明看着很不爽,但說話的語氣還是放輕了點兒:“行了,不說就不說,睡覺。”
完全忘了要把裴鈺趕下牀這回事。
“好。”裴鈺眼裏閃過一道暗芒,薄脣悄無聲息地往上掀了掀。
他伸手夠了遙控器過來,關掉落地燈。
臥室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彼此的呼吸愈發清晰。
江景延翻了個身,面對着裴鈺,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喂,下次也該輪到我了吧。”
裴鈺掀起眼簾,擡手握住了對方戳在他胸膛上的手指,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男人的面部輪廓。
“什麼?”
江景延:“別裝傻。”
裴鈺鬆開他的手,眼睛一閉,還打起了呼嚕。
“……”
江景延覺得自己遲早得被裴鈺給氣死,他暗自磨了磨牙,還越想就越覺得氣不過。
他摸到了裴鈺的胳小臂,舉起放到嘴邊,張嘴狠狠地咬了一口泄憤。
裴鈺咬緊了牙,愣是沒有喊一聲,直到江景延鬆開了嘴,他才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好爽。”
就他媽跟變態抖m似的!
江景延嘴角微微一抽,閉上眼睛深呼吸。
他之前醉酒的時候還擔心裴鈺會拿他的內褲偷偷聞,現在他相信對方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又翻了個身,背對着身邊的變態閉上了眼睛。
江景延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以至於躺在牀上半天都沒睡着。
背後傳來綿長均勻的呼吸聲,裴鈺已經睡成了一頭死豬,還無意識地湊了過來,雙手雙腳死死地纏着江景延的身體,推都推不開。
江景延更氣了。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
直到凌晨三點,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就連在夢裏都不安生,被裴鈺翻來覆去地折騰。
第二天,江景延是被噩夢給驚醒的,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爲什麼在夢裏他都是被壓的那個!
嘶……
昨晚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他一動,全身的骨頭就跟拆散了又重組一樣,在工地幹一天都沒這麼難受的。
就跟癱瘓在牀的病人一樣,他艱難地挪過去,將牀頭櫃上的手機勾了過來。
上午十點,裴鈺不知道哪兒去了。
嗓子幹得厲害,江景延端放在牀頭櫃上的水杯,仰頭一飲而盡,裏面的水竟然還是溫熱的。
喝完水之後,他又下牀慢吞吞往浴室走去,忍不住擡手扶住了腰。
洗漱臺上的漱口杯已經裝了水,牙刷上面也擠好了牙膏,就連毛巾都是打溼又擰乾的。
就差親自侍候他刷牙了。
江景延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這小子倒是挺細心。
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後,他又笑不出來了。
鏡子裏的男人鬆鬆垮垮地穿着一件白色睡袍,領口敞開着,胸膛裏的曖昧痕跡非常明顯。
不僅是胸膛,鎖骨,脖頸也有,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經歷了什麼。
裴鈺是屬狗的嗎,對着他又親又啃,不僅是屬狗的,還是條瘋狗。
洗漱完之後,江景延慢吞吞地往樓下走去。
纔剛下到一半樓梯,他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食物被燒焦了。
半開放式的廚房裏,高大的青年正站在竈臺前,身上繫了條黑色圍裙,手裏拿着鏟子,看着格外賢惠,幾隻狗子乖巧地蹲在他旁邊。
……燒焦味就是從廚房裏散發出來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爲什麼裴鈺做飯不穿上衣,繫着黑色圍裙,下面只穿條灰色的寬鬆居家褲。
背肌隨着他揮鏟子的動作起伏着,性感又充滿了力量。
關鍵是,他肩背上還有幾道抓痕,腰上也有,裴鈺的皮膚還白,看着格外明顯。
江景延:“……”他的傑作。
合理懷疑這騷狐狸就是故意不穿上衣的。
一大早就這麼騷氣。
裴鈺聽到動靜,回頭衝江景延莞爾一笑,“哥,你先坐會兒,我早餐很快就做完了。”
江景延機械性地扯了扯嘴角,往島臺餐桌走去。
其中有張椅子上面鋪了一張軟墊,江景延神色一頓。
裴鈺回頭衝他彎了彎眼睛,“坐啊,我特意準備的。”
“我謝謝你。”
江景延拉開椅子坐下,耳尖發燙。
太羞恥了。
他扯開話題:“你確定你會做早餐?”
裴鈺:“不會。”
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