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吳嬸兒見家裏氣氛不對,謊稱她還有事跑得比誰都快,陳小楓也早早就躲回了臥室,連一句話都沒敢跟程淮多說。

    程淮坐在沙發上,一臉戲謔地看着面前走來走去的姜之。

    姜之剛洗完澡,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白色帶暗花的襯衫,兩條大長腿大剌剌的亮着,每走一步都像是對程淮的一種考驗。

    “過來。”程淮的聲音低低的,聽上去危險極了。

    姜之看了他一眼,端着水杯站在了離他五米遠的地方,“有事?”姜之問。

    “有。”程淮一本正經地說,“想問問你大晚上的穿成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涼快。”姜之說。

    程淮好像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話,嘴裏發出了一聲哼笑,“沒記錯的話,現在已經快冬天了,外面的氣溫還不到十度,你跟我說涼快?”

    姜之舉着杯子,藏在杯子後的那雙漆黑的眼珠一轉一轉的,“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沒跟我交流過了。”

    “我昨天晚上纔剛跟你交流過,在陽臺上。”程淮側躺在沙發上,單手撐着腦袋,饒有興趣地說。

    “你說那個啊……”姜之衝他舉了舉杯子,那頂多算個座談會。

    程淮看着姜之,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去,他當然知道姜之說的是什麼,他當然也知道,姜之現在的舉動應該就單純只是爲了能讓自己忘掉喫飯的時候,他給陳小楓夾的那塊排骨。

    但還能怎麼辦呢?只要設下陷阱的人是姜之,程淮就不得不往下跳。

    姜之都穿成這樣了,誰能控制得住?反正他不行。

    “我再說一次,過來。”程淮沉聲說。

    姜之愣了片刻,隨後朝着程淮的方向緩緩移動過去,幾乎是腿碰到沙發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就被程淮拉了過去。

    “家裏還有人呢,誰允許你穿成這樣的?”程淮的大手握着姜之的腰,用質問的語氣問。

    他知道自己最近因爲蘇文光的事有些不在狀態,但怎麼着也還沒到要讓姜之這麼出來誘惑人的地步吧?

    啪的一聲,程淮在姜之屁|股上大力拍了一巴掌。

    “去,你自己去拿東西。”程淮說。

    姜之不肯,但程淮儼然一副今天喫定你的模樣,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不拿也行,就這樣我也不介意。”

    姜之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思索了片刻後不情不願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一分鐘後,姜之站在二樓衝程淮招了招手,捏着嗓子喊了他一聲,“我準備好了,你可以上來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程淮故意將手放在耳朵邊兒上,大聲問。

    姜之顯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眼神不住地往陳小楓臥室的門上撇着,“你小點兒聲,我說你可以上來了。”

    程淮笑了笑,沒出聲,用嘴型示意他下去。

    姜之不肯,兩人在原地僵持了很久,程淮的耐心逐漸耗盡,板着張臉衝着樓梯上的姜之說:“你再不下來我現在立馬就喊陳小楓出來,你自己選。”

    姜之氣結,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襯衣,這要讓陳小楓看見,他漂亮哥哥的人設不就全都毀了?

    不行,跟程淮可以不要臉,但在別人面前,他必須時刻保持完美。

    最後,在程淮那隻大王八的無情威脅下,姜之手裏捏着那些難以言說的東西不情不願地下了樓。

    “我下來了,現在可以上去了嗎?”姜之問。

    “既然都已經下來了,那爲什麼還要再上去?”程淮挑着眉毛問。

    姜之無語,伸手指了指陳小楓的房門,“你別忘了,這兒還有個人呢,他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我知道他不是死了。”程淮說,“也知道他隨時都有可能會醒,更知道雖然我警告過他了,但他還是隨時有可能會開門出來。”

    “知道你還不趕快上去。”姜之被程淮氣得心肝脾肺腎都要開始疼了,臉上的無語都快溢出來了。

    程淮看他一副馬上就要生氣了的模樣,伸手在他腿上碰了碰,“就是因爲知道才讓你下來的,玩兒點新鮮的不好嗎?你不喜歡嗎?”

    喜歡?姜之只覺得自己的腦神經突突直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程淮就將他猛地拉了過去,身下的皮質沙發發出一聲悶響,緊接着,一聲更爲令人興奮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

    陳小楓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睡着有一會兒了,他現在已經找到這間臥室的窗戶在哪兒了,也學會用空調遙控器了,所以一旦喫飽喝足了,不用程淮說他都完全沒有必要出去。

    叮鈴鈴的電話聲將睡夢中的陳小楓吵醒,他伸手在牀頭扒拉了幾下,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喂?誰啊?”陳小楓接起電話,迷迷糊糊地問。

    “您好,是陳小楓陳先生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陳小楓努力地用他那個已經睡懵了的大腦辨認了一會兒,確定對這個聲音沒印象。

    “是陳小楓,但還不是先生,怎麼了嗎?”陳小楓問。

    “不管你是不是先生,我希望你能現在來醫院一趟,vip病房的蘇先生剛纔突發腦溢血進手術室了。”

    女人的聲音聽上去略顯焦急,陳小楓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但對女人的聲音依舊感到很陌生。

    他記性很好,一般聽過的聲音都會記得,那麼也就是說,打電話的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經常見到的那些醫生護士。

    也許是在程淮家裏待久了的緣故,陳小楓的第一反應居然和程淮一樣,以爲自己大半夜的遇上詐騙的了。

    他衝去衛生間用冷水對着自己的腦袋衝了一會兒,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又分別給程淮和姜之都打了通電話,但不知道爲什麼,兩他們兩個的電話始終都沒人接。

    陳小楓心裏越來越急,他的手搭在門把上,但程淮的警告還在耳邊迴盪着,他不敢貿然開門出去,但他又害怕蘇文光真的出事。

    就這樣,陳小楓在房門口猶豫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到那通電話又打了進來。

    “喂?陳小楓先生嗎?蘇文光先生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他預留的家屬信息填的是您的,您能儘快過來一趟嗎?”

    這次打電話的是一個男人,陳小楓仔細分辨了片刻,猶豫着問了一句,“是劉醫生嗎?”

    “是。”對方立馬道,“小陳你儘快來醫院一趟吧,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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