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迷迷糊糊的醒來,見他面色不愉,茫然的問:“怎麼了?”
“大清早的,你把窗子打開幹什麼?暖氣都不暖和了。”
說着,就要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張蘭卻悚然一驚。
“我沒有開窗戶啊,昨晚窗戶不是你關的嗎?”
宋振國正準備關窗的手立馬一頓,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上來。
他轉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張蘭,張蘭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匆匆忙忙起身,走到窗邊檢查了一下。
只見一切完好無損,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也許是你昨晚關窗時沒有拉緊插銷,被風吹開了吧。”
最後,她只能這麼解釋。
雖然有些牽強,可現在除了這麼說,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畢竟臥室裏除了他們兩個,再沒別的人。
傭人們是不會在這個時間點進來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宋振國昨晚沒關好。
宋振國也不敢往其他方面想,面色發白的點了點頭,關緊窗戶。
然後,發現自己睡意全無,便披上睡衣去浴室洗漱。
不料,剛進浴室,就傳來一聲倉皇的慘叫。
張蘭連忙跑過去,當看到浴室裏的情景時,也不由尖聲大叫起來。
“啊——!”
家裏所有人都被這聲尖叫吵醒了,紛紛奔過來。
“媽,怎麼了?”
“太太,發生什麼事了?”
張蘭指着浴室的地板,聲音都在顫抖。
“血!好多血!”
宋時藍上前扒在門邊一看,果然,浴室裏有很多血。
而宋振國正坐在馬桶上,看着地板上突然滲出的血液,早就嚇傻了。
宋時藍吩咐兩個傭人過去,將宋振國扶出來。
她安撫道:“先別慌,可能是什麼人惡作劇,你們先去客廳等着,我進去看看。”
說着,就要邁步往裏走去。
張蘭卻一把拉住了她,拼命搖頭。
“不、不是惡作劇,是她、是她回來了!”
宋時藍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臉色猛然一變。
目光看向後面的傭人們,及時阻止了張蘭的話。
“媽,不要胡思亂想,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怪力亂神的事?那都是大家編造出來的,你們先出去,我看完了再來找你們。”
說完,就再不理張蘭的勸阻,進了浴室。
張蘭無奈,又不想繼續留在這裏,只能跟着傭人們出去了。
宋明珠也看到了那些血,隱約猜到了媽媽說的“她”是誰,臉色不太好看。
回到客廳,喝到傭人端上來的熱咖啡,張蘭這才感覺緩和了些。
但宋振國卻一直呆呆傻傻的,想來也是,那些血不是一早就出現在浴室裏的。
而是當他坐上馬桶,正在上廁所時,忽然從地板裏滲出來的。
任誰親眼看到那一幕,都會被嚇得不輕。
宋明珠見狀,便吩咐傭人去請醫生。
然後,才轉頭問張蘭:“媽,剛纔到底怎麼回事啊?”
張蘭嚥了口唾沫,讓傭人們全都退出去,然後纔將昨晚的事和她說了。
宋明珠聽完,臉色很不好看。
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低聲道:“媽,你說該不會真是那誰來找我們報仇了吧?”
昨晚,張蘭還能十分篤定的說不是。
可經過今天早上這件事,她卻是不敢肯定了。
好在這時,宋時藍從樓上走了下來。
張蘭立馬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問道:“怎麼樣?到底是什麼東西?”
宋時藍將手上幾張染了血跡的試驗紙扔在桌上,冷笑道:“不是什麼鬼神,人爲的。”
“啊?”
張蘭和宋明珠都有些驚訝。
宋時藍解釋:“你們昨晚看到的東西,應該就是風箏而已,但不是不小心飄過來的,而是有人故意放的,至於今天在浴室裏看到的,也不是人血,而是豬血。”
“豬血?”宋明珠嫌惡的皺了皺眉,“那也挺噁心的。”
宋時藍沉聲道:“有人在地板上提前灑了豬血,再將它擦去,然後灑上一層化學元素,黑暗裏地板上不會顯示什麼。
但只要有人開了燈,燈光和元素就會產生化學作用,將之前被擦掉的豬血顯示出來,所以爸爸纔會看到有血漸漸滲出地板的畫面。”
她這麼一解釋,張蘭和宋明珠好像也明白了。
仔細想想,可不是嗎?
之前還什麼都沒有,宋振國進浴室後開了燈,坐在馬桶上,那些東西才漸漸滲出來的。
意識到這一層,張蘭的臉色頓時難看無比。
“到底是誰?是誰這樣故意捉弄我們?”
宋時藍冷笑,“想利用林念之的鬼魂來嚇你們,你說還能是誰?”
張蘭臉色一變。
“你是說宋風晚?”
“當然是她。”
“可、可她最近沒來我們家啊,昨晚那麼晚了,她要是真跑來做了這些事,我們不可能沒發現。”
宋時藍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那就只能說明,不是她親自幹的,是收買了別人乾的。”
說着,目光冷冷的掃向正在門外幹活的兒的傭人們。
張蘭被她這麼一指點,也明白過來。
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自從被老爺子趕出老宅,住到這邊以後,雖然老爺子不再給他們權利,但生活上倒沒有剋扣太多。
平常的生活費照給,傭人也是新請的。
可正因爲這樣,他們纔不瞭解這些傭人的底線,說不定被人收買了,趁他們不備做出這些事情也極有可能。
張蘭沉聲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宋時藍沉吟了一下。
“不急,靜觀其變吧,我總會把這個人揪出來的。”
宋振國是在下午清醒過來的。
相比張蘭已經相信了宋時藍的說法,宋振國卻是無論宋時藍怎麼解釋,也不肯相信這是人爲,篤定了就是林念之的鬼魂在作祟。
他太瞭解那個女人了,她看着溫溫柔柔,冷冷清清,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實際上是外柔內剛,睚眥必報!
當年張蘭想將她摁在水裏嗆死,自己發現時,她明明還有一口氣。
但自己卻因爲膽小懦弱而選擇了見死不救,眼睜睜看着她痛苦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