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爸媽的感情不太好,但沒想到張蘭會做出這種事。
最後,只能無力的安慰:“媽,別害怕,你和爸幾十年夫妻,他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的。”
而宋明珠卻只呆呆的站在一邊,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敢想,什麼也想不到了。
很快,宋明珠和宋振國的親子鑑定報告就出來了。
結果顯然,宋明珠果然不是宋振國的親生女兒。
既然不是他的,那是誰的自然就顯而易見了。
宋振國拿到這個結果,頓時暴怒,當天晚上回去就將張蘭又打了一頓。
張蘭也是千金小姐出身,嫁給宋振國這麼多年,雖談不上幸福,卻也從未受過什麼大的委屈。
短短几天之內,連着捱了兩次打,哪裏還受得住?
一下子就病倒下來。
而宋明珠,因爲不是宋振國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允許她再住在宋家的別墅裏。
所以當天晚上,宋振國就被她趕了出去。
宋明珠都懷孕五個多月了,大半夜的,身無分文又冒着風雪,根本無處可去。
最後只能跪在別墅門前,一遍又一遍的敲門,祈求宋振國能放她進去。
可宋振國卻充耳不聞,宋時藍礙於宋振國的威懾,也不敢上去開門。
而張蘭,則是早已被打得沒有力氣去開門了。
最後,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別墅裏的傭人出來見到她,才發現她被凍暈在雪地裏,身下流了一癱血。
傭人被嚇壞了,連忙進去叫人。
宋振國聽到消息,只是嫌惡的看了宋明珠一眼,便讓人打電話將她送到醫院去了。
宋風晚接到醫院的電話時,正在老宅陪爺爺下棋。
自從上次的風波過去,宋老爺子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當時張蘭和洛山的姦情被披露,他並沒有跟着去看,而是一直呆在議事廳裏。
他不去,宋風晚也不好過去。
兩人就只能在那裏坐着。
事後,宋老爺子問宋風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宋風晚並沒有隱瞞,將自己是如何發現張蘭和洛山幽會,又是如何算計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了。
老爺子聽完,也沒說什麼,最後沉着臉走了。
宋風晚心裏隱隱覺得,爺爺應該是在責怪她。
畢竟,她披露了張蘭和洛山的姦情,不僅僅是打了宋振國的臉,也打了整個宋家的臉。
爺爺想必是在怪她不顧全大局,也沒有事先知會他一聲吧。
可宋風晚知道,如果一切重來,讓她再選一次。
她還是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曝光他們的姦情!
她就是這樣,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人若犯我,不計後果,不惜代價也要和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不過好在宋老爺子只是生悶氣,並沒有明面上責怪她。
所以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抽空回老宅來陪他,他也沒有拒絕。
只是兩人相處的時候,不太愛說話而已。
正下着棋呢,老爺子忽然將棋盤一推。
“不下了不下了,老輸,真沒勁!”
宋老爺子也不說着,只冷着臉氣呼呼的坐在那裏。
宋風晚瞄着他的臉色,猶豫的道:“要不……下一局我讓您五個子?”
宋老爺子轉頭瞪她一眼。
“誰要你讓?我是下不過你嗎?我是今天不舒服,不想下!”
宋風晚知道,他這是心煩意亂。
心不靜,棋自然也下不好。
她索性也將手上的棋子放下來,笑道:“那您想做什麼?我陪您去。”
宋老爺子又不說話了。
宋風晚想了想,終究沒有再逃避。
“您是還在怪我嗎?”
老爺子身體一僵。
“您怪我不該對爸爸太無情,或者說,不該不顧大局的將那件事當衆公佈出來,讓整個宋家顏面無光,可是爺爺,我從未主動去招惹過他們。
哪怕我明知道,宋明珠不是爸的親生女兒,蘭姨拿着宋家的錢在外面養情夫,我也從未想過主動說出來。
是他們要來招惹我的,一步步將我逼到牆角,我若不回擊,難道等着他們一口一口將我吞食殆盡,纔來後悔嗎?”
宋老爺子微微一顫。
半響,才低聲咕噥了一句,“不是還有我罩着你嗎?哪至於像你說的那麼慘。”
宋風晚淡聲道:“您能護得了我一時,總不能護我一世。”
她擡起頭來,看着窗外的雪景紅梅,聲音輕飄飄的。
“爺爺,您知道這些年,我經歷了什麼嗎?”
宋老爺子茫然的看着她。
“什麼?”
“小時候我走在學校裏,會有人罵我是野種,別人都有父親疼愛,我的父親看到我避之如蛇蠍,只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我。
宋明珠和宋時藍都有的新書包新裙子,我沒有,就算是有,也會很快被她們弄髒弄壞。
宋明珠會夥同其他同學欺負我,把紅墨水滴在我的凳子上,把我的校服剪爛,趁我不注意拿打火機點我的頭髮。
她們會將老鼠、蟲子放在我的課桌裏,會故意找男同學在放學的路上欺負我。
會把我喝的飲料悄悄倒掉,換成她們的尿液,躲在暗處偷偷看我。
十七歲那年暑假,我好不容易靠打工賺到第一份錢,滿心歡喜的拿去交房租,卻被一個飛車賊搶了,後來才知道,那個飛車賊是張蘭安排的。
我沒錢交房租,求她把應該屬於我的那份生活費給我,她卻說已經給過我了,實際上根本沒有。
我被房東趕了出來,抱着行李想回老宅住幾天,卻被他們拒絕了。
我在網吧睡過,在橋洞下睡過,在公園裏睡過。
有一次遇到幾個流浪漢,想搶我的行李,還想強.暴我,是謝非白路過救了我,將我帶到他的酒吧住了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已經餓了好幾天,到了謝非白的酒吧後,他給我點了份炒麪,我一個人硬是吃了四大碗。
他說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能喫的女孩子,一個男人都吃不了那麼多。
爺爺,那一年我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