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的難過和害怕,不像是裝出來的。
因此,傅寒崢也沒有打斷她。
見她說完了,傅寒崢才沉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赫連怡菲這纔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原來,自從赫連老爺子出事以後,公司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動。
之前因爲赫連怡菲一直對公司的事不上心,所以,赫連家的所有產業,幾乎都是赫連老爺子親自打理。
無論是公司的股東,還是其餘的高層董事們,全部都聽從赫連老爺子的命令。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高層的心漸漸就變了。
赫連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
雖然手腕高超,作風凌厲,但是因爲身體的緣故,很多時候免不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高層和董事們都不傻,大家漸漸都看了出來。
赫連家遲早是要有人接班的。
而在現有的兩個接班候選人當中,雖然赫連怡菲纔是最正統的接班人。
但她顯然沒有那個能力擔起赫連家這個重擔。
倒是宋時藍,自從她回到赫連家以後,雖然成績不算出色亮眼,但也還算中規中矩。
總比什麼也不會做的赫連怡菲要強。
於是,在所有人的默許下,宋時藍漸漸的進入了權利中心。
成了赫連家繼承人最大的候選者。
這一次,赫連老爺子出事,纔過去幾天時間,股東們已經不止一次提出要及早任命新的話事人了。
宋時藍就是呼聲最高的那個。
赫連怡菲以前從來沒想到會有這個可能性,畢竟,赫連老爺子的身體一向康健。
她從來沒想過,爺爺有一天會病倒。
因此,也沒有急着去管理公司事務。
現在赫連老爺子突然出事,簡直是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先是忙着替赫連老爺子張羅治病的事情,等忙完了這邊,再回過頭來,卻發現公司早就變天了。
原本支持赫連老爺子的那些人,現在全部站到了宋時藍這邊。
而她這個正統的接班人,卻被排擠在外,甚至連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了。
赫連怡菲紈絝歸紈絝,可她並不傻。
宋時藍現在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她不可能還沒察覺出她的企圖。
只是當赫連怡菲想要從宋時藍手中拿回主動權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晚了。
宋時藍早就派人清除掉了她僞裝身份的那些痕跡。
她赫連家外孫女的身份,是赫連老爺子親自蓋棺定論的。
現在除非是赫連老爺子醒來親自告訴大家,她是假的。
否則無論赫連怡菲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不僅如此,宋時藍大可再倒打一耙,說是她爲了繼承權,而故意潑她的髒水。
這樣一來,赫連怡菲根本是辯無可辯。
傅寒崢聽完她的話,眼底浮起一抹冷笑。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赫連怡菲早就知道了宋時藍的身份。
卻因爲自己的一點私谷欠,而閉口不說。
要不是因爲和赫連家是世交,傅寒崢真心覺得,是她自己選擇與禽獸合作,現在被反噬也是活該。
赫連怡菲生怕傅寒崢不幫她,悽楚的道:“寒崢哥哥,哪怕你不看在爺爺的份兒上,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兒上,求你幫幫我吧,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傅寒崢冷眼看着她,半響,才沉聲道:“這件事我知道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保證赫連老爺子的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赫連怡菲一愣。
“爺爺的安全?什麼意思?醫生不是說爺爺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嗎?”
傅寒崢冷笑。
所以,蠢人畢竟是蠢人。
無論怎麼提點,都沒有用。
他乾脆將話挑明瞭。
“你真覺得,這次赫連老爺子會出事,是個意外?
赫連老爺子在那棟別墅裏生活多少年了?從房間到衛生間,他走過多少次了?
一個連閉着眼睛都能清楚位置的地方,他卻在那裏摔倒了,你信嗎?
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家的浴室和廁所的地板上,應該都做了防滑處理吧。
老爺子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摔倒,難道這些原因,你都不細想一下的嗎?”
赫連怡菲狠狠一震。
經過他這麼一說,彷彿才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
傅寒崢點了點頭。
“說到底,我們終究是個外人,不好直接插手,但你不一樣,你是赫連老爺子的外孫女,無論是論身份還是血統,都是比宋時藍更有資格接管赫連家的人。
所以這個時候,只有你自己將腰板挺直了,自己將這個家庭支撐起來,別人才能幫你。
否則,不管是誰,無論外人使多大的力,都沒有辦法,你明白了嗎?”
赫連怡菲有些怔怔的。
半響,才點了點頭。
“好,我明白了。”
傅寒崢見狀,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他相信,赫連怡菲紈絝歸紈絝,卻不是真的笨。
他都已經將話挑明到這個份兒上,如果她還不知道應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那這潭混水,他和宋風晚也不用再趟了。
好在,赫連怡菲並沒有讓他們失望。
當天下午,就傳來赫連怡菲將醫院裏的安保人員全部撤換的消息。
緊接着,又聽說她一一去拜訪了赫連家公司裏的各個高層員老。
那些人大多都是老爺子的心腹。
之前之所以不肯支持赫連怡菲,是因爲這些年,她在大家眼裏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形象。
那就是一個刁蠻任性,玩世不恭的紈絝千金。
根本不堪重任。
因此,大家纔不願意將公司交到她手上,被她揮霍。
可是現在,看着她一家一家的找上門來,誠意十足的想去說服他們。
其實不用管赫連怡菲說什麼,她這副態度就已經將很多人都打動了。
宋時藍能幹歸能幹,到底是個外姓人。
而且,還是半路回來的外姓人。
大家對宋時藍本就沒有什麼依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