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水生娘說的風生水起,好像說的是自己家兒子媳婦似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衆人正說着,樹林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蕭賢,他飛身就跑進了樹林。
魏右等人也連忙跑了過去,等進了樹林就看到,蕭景乾跟蕭賢正滿臉凝重的看着對面。
而在衆人對面,春生手裏拿着一把破舊的砍柴刀,而那刀正架在顧芷青的脖子上。
“都別過來!”
春生臉色猙獰的大吼一聲。
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挾持別人,心裏也慌的很,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他心裏的慌張立刻就被恨意所取代。
“春生,你這是幹啥呢?快把夫人放了!”
水生爹趕過來看到此情此景,臉色也是一陣難看,立刻對着春生吼了一句。
春生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挾持着顧芷青又後退了兩步。
“我知道你們厲害,但你們都別過來,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着,他還將自己手裏的砍刀往顧芷青脖頸上抵了抵,看的春桃夏荷忍不住一聲驚呼,作勢就要衝過去,可卻被蕭景乾攔住了。
他臉色陰沉的看着春生,又看了看那把抵在顧芷青脖頸上的砍柴刀,沉聲問道:“是誰派你來的?你想幹什麼?”
春生聽了冷哼一聲,“我不是誰派來的,我就是想要跟你討個公道!你們一來我們村子就出事了,我爹我娘都死了,現在就剩下我自己了!可你們呢?你們啥事都沒有,憑什麼?”
顧芷青儘量往後躲閃,免得自己的脖子被劃傷。
自己不過就是想要小解一下,這還沒解決生理問題呢,就被人劫持了,此時情緒緊張之下,她也不想尿尿了。
她聽到春生的話,心裏一陣無語。
合着這位老兄是因爲父母在昨晚死了,心情不好,所以就遷怒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要不是自己幾人進了村子,他們此時應該還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晚了。
昨晚失去親人的村民不止春生一個,聽到春生的話以後,那幾人都是滿臉悲傷,覺得都怪蕭景乾等人,若不是他們,自己的親人也不會死了。
所以春生在說完那番話以後,有幾人立刻向後退了退,眼神不善的盯着蕭景乾等人。
“那你想怎麼樣?”
蕭景乾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恨不能上去一腳踹死春生。
春生卻是苦笑一聲,“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爹跟娘沒了,家也沒了,什麼都沒了!我啥也不想幹,我就想讓你們給我爹孃陪葬!”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手裏的砍刀瞬間就劃破了顧芷青的脖頸,一道血線順着脖頸就流了下來。
“你冷靜一點!想要讓我做什麼你直說,先放開我娘子!”
蕭景乾看到眼睛都紅了,只想自己替顧芷青受這所有的一切。
顧芷青疼的一皺眉,她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最起碼應該說點兒什麼。
她想了下,輕聲道:“我知道,這件事我們有一部分的責任,可殺了你父母的又不是我們,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我不管!我找不到那些人,就只能找你們!”
春生在顧芷青耳邊吼了一句,震得顧芷青耳膜生疼。
“你冷靜,別動!我現在就給你爹孃賠罪行了吧?”
蕭景乾看他越來越激動,生怕再誤傷了顧芷青,伸手從魏右手裏抽出長劍,一劍就劃傷了自己的胳膊。
“相公!”
顧芷青一驚,沒想到蕭景乾會這麼傻,看那瞬間就被鮮血染紅的袖子,只怕傷口不小。
春生也沒想到蕭景乾會這樣做,一下子愣住了。
就在這時候,蕭賢揚手將手裏一顆石子打向了春生拿着砍刀的手背,春生疼的哎呦一聲鬆了手,砍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猩紅的鮮血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片妖冶的顏色。
春生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脖子,看到滿手都是鮮血,隨後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等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春生已經倒在地上了,而顧芷青也已經被蕭景乾抱在了懷裏。
“你怎麼這麼傻?疼不疼?”
顧芷青一把捂住蕭景乾流血的手臂,滿眼心疼的看着他。
可蕭景乾卻伸手撫了撫她脖頸上的傷口,皺眉道:“我不疼,你疼不疼?”
這讓顧芷青不知道是應該生氣還是應該高興,她拉着蕭景乾到一旁,接過蕭賢遞上來的傷藥,親自給蕭景乾包紮傷口。
“我這是小傷,你這個才嚴重好嗎?蕭……”
顧芷青一邊給蕭景乾包紮一邊瞪他,瞥了一眼水生他們以後,將這人的名字嚥下去,有些生氣的道:“誰叫你劃傷自己的?萬一傷着筋脈了怎麼辦?”
看顧芷青還有力氣教訓自己,就知道她確實沒事,蕭景乾悄悄鬆了口氣。
“沒事,我手裏有準!”
他勾起嘴角看着顧芷青,發現蕭賢還站在一旁,忍不住挑眉道:“堂弟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不如你先去將那羣人控制起來如何?”
蕭賢正覺得自己在這兒有些多餘,聽到他這話連忙點頭離開了。
顧芷青看了看蕭景乾,有些擔心的道:“這件事是春生一個人的錯,你能不能不要怪其他人?”
在聽到蕭景乾說要將其他人都看起來的時候,顧芷青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總不能人家都要來害自己了,還笑眯眯的把脖子伸過去吧?
蕭景乾臉色有些不太好的看着顧芷青,伸手又摸了摸她頸子上的傷口,輕聲問道:“疼嗎?”
顧芷青嘆了口,將手裏的繃帶繫了個結,抓住蕭景乾的大手在他掌心蹭了蹭,很是委屈的道:“疼!”
蕭景乾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拿過顧芷青手裏的藥,心疼的輕輕給她上藥。
春生的死給村民們帶來的震撼不可謂不大,尤其是水生爹。
他看着春生倒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息的屍體,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時候有人上前,強忍着怒氣問道:“村長,他們就這麼把春生給殺了,爲什麼啊?就因爲春生挾持了那個女的?”
“就是啊,就算春生做的不對,可也不能直接殺了啊?”
有好幾個漢子紛紛嚷着,這讓水生爹犯起了難。
他也覺得春生罪不至死,就算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頂多把他關進大牢待幾天就是了,怎麼能把人說殺了就殺了呢?
這時候蕭賢走了過來。
遠遠的他就聽到這邊的動靜了,臉上忍不住掛起了一抹冷笑。
“怎麼?你們是覺得這個人罪不至死是嗎?”
“有啥話你們不能好好說嗎?怎麼能就這麼把人殺了?”
大家都是在一個村子住着的,尤其是那幾個跟春生情況相仿的,都覺得蕭景乾他們做的太絕了。
蕭賢聽了嗤笑一聲,揹着手道:“你們村子的事確實是因我堂兄而起,可我堂嫂又有什麼錯?大家都是無辜之人,難不成就只有你們村子的人值得同情?”
蕭賢的官可是他憑着真本事自己考取功名換來的,此時不過是面對幾個激憤的村民,論口舌,他還沒怕過誰!
果然,衆人被他一說,都沒了聲音,不過也有那氣不過的,直接道:“那你們將他綁了不就好了!”
蕭賢看了那人一眼,眼神冷的能直接凍死人。
那人被他一看,頓時縮着脖子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