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和諧友愛的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爲父子呢。

    “你們這是......”

    秦淮茹說完,這才注意到棒梗頭上多了一個包。

    別看她平時打孩子,那是因爲教育。可教育歸教育,哪有當媽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當下,她便急匆匆地走過去。

    “哎喲,這,怎麼了這是......”

    棒梗擔憂地看了眼袁飛。

    他出現在這裏,本來就是一樁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如果這會兒袁飛揭發他,他就完了,肯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這時,秦淮茹也已經注意到棒梗手中的門鎖和鑰匙,臉一下變得陰沉。看清楚棒梗腦袋沒什麼事情後,她的手緩緩舉起來。

    “不是,媽,你別誤會,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沒有偷東西,不信你問袁飛叔叔。”棒梗一下慌了,趕忙向袁飛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秦淮茹哪會聽他解釋,手落下。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棒梗臉上。

    棒梗懵了,但這還沒完。

    秦淮茹把棒梗摁在桌上,對着他屁股一下又一下地打着,“讓你不學好,讓你說話不算數。昨晚睡覺前,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現在又是怎麼做的?都說狗改不了喫屎,我看這話一點都沒毛病......”

    秦淮茹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打得棒梗叫苦連天。

    過了好一會。

    袁飛才後知後覺地過來勸阻,“哎喲秦姐,你這可誤會棒梗了,棒梗來我家可不是偷東西來的。哎喲,別打了別打了......”

    嘴上這麼說,卻站着沒動,一點沒有過去動手阻攔的意思。

    秦淮茹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進去,沒理會,依舊一下又一下地打着。

    袁飛在旁邊又勸了一會,感覺秦淮茹氣快消了,快不打了,這才假模假樣地上去拉了一下,“哎喲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所謂知子莫若母,秦淮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怎麼會信袁飛的話,“不是?不是的話,這小兔崽子怎麼會這個點出現在你家?不是的話,鑰匙和門鎖怎麼會在他手裏?小袁你別說了,今天我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他,給你個交待。”

    說着,再次狠狠地揍了棒梗幾下。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真不是秦姐你想的那樣......”

    嘴上說着,依然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

    又打了一會,可能打累了,秦淮茹緩緩停下。

    此時,棒梗早已經疼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趴在桌上只有哀嚎的份。

    見狀,袁飛這才解釋道:“秦姐,是這樣的。早上我看這鎖好像有點不對勁,鑰匙開不開。這才找到棒梗問了問,一問之下才發現,原來是棒梗搞錯了,把你家的鑰匙誤拿給我了。剛纔啊,棒梗是在給我試鑰匙,這才讓你有所誤會。”

    理由蹩腳,但袁飛也懶得再想什麼好理由。反正秦淮茹如果不信,打的也只是棒梗,他巴不得如此。

    果然,秦淮茹不信,但她也沒有再打棒梗。

    “小袁啊,你也別再給棒梗說好話了。這孩子我瞭解,針鼻兒似的胸襟。昨天在你這受了這麼大委屈,今兒肯定會伺機報復。都怪我,我早該想到的。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說着,錘了幾下自己胸口。

    一句話把棒梗入室盜竊的行爲解釋爲私人報復,袁飛聽出來意思,但也沒有揭穿,繼續假模假樣地爲棒梗辯解。

    秦淮茹當然不信袁飛的話,她知道棒梗肯定是偷竊被袁飛當場發現並堵在家裏。之所以當着袁飛的面這麼下狠心打孩子,除了有教育成分在,更多的是做戲。她要給袁飛一個交待,免得袁飛把事情鬧到大院,甚至是街道辦那裏去。

    她打了棒梗那麼久,並且一次一次地試探,感覺袁飛真的沒有把事情鬧大的意思,當下內心長舒出一口氣。

    秦淮茹一臉歉意地對着袁飛道:“小秦啊,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但你看,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家裏一堆事都等着我去忙活。而且你得去廠子裏上班,棒梗也該去學校上課了,你說我們是不是......”

    “我懂我懂,那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真的是太對不住你了。”

    “哪裏哪裏......”

    袁飛親自把棒梗和秦淮茹送到門邊,這才道:“其實吧,這事也不能全怪棒梗。棒梗之所以去偷,主要還是因爲你給的壓力太大了。平日裏,你們老讓棒梗照顧兩個妹妹。可棒梗還小,哪有這個能力啊。

    槐花小當兩張嘴,啥也不懂,餓了就知道喊。棒梗身爲哥哥的,心疼妹妹們,怎麼可能不想想辦法。可他一個小孩子,哪有什麼辦法呢?他也想努力,可越想努力,就越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這一番胡說八道的話,讓秦淮茹陷入深思,同時也着實把棒梗感動了一番。這一瞬間,他覺得袁飛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人。

    這還沒完,袁飛還不忘給這倆人繼續上眼藥,“秦姐你家有傻柱的飯盒,再加上一個月二十七塊五的工資。不富裕,但節衣縮食,養活幾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關鍵吧,你那惡婆婆胖啊,每天得喫掉多少糧食啊。而且,你這一個月還得給她八塊錢。要我說啊,就因爲這,你家過得才這麼悽慘。如果不是如此,棒梗也不可能去偷。”

    聽到這,棒梗猛地瞪圓雙眼。

    關於秦淮茹每個月要給賈張氏八塊錢的事,他一點都不知情。

    “什麼八塊錢,爲什麼媽你每個月要給奶奶八塊錢?”

    秦淮茹被棒梗的話打亂了思緒,沒有回答棒梗的問題,而是對袁飛道:“小袁你的話有一定道理,秦姐知道了。可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先送棒梗去上學。”

    袁飛笑道:“好的好的,秦姐你忙,我也是時候得去廠裏上班了。”

    “棒梗,還不把門鎖和鑰匙放下,然後跟媽走!”秦淮茹低喝一聲。

    棒梗乖乖照做,把東西放下後,跟着秦淮茹離開。

    一步步向前院走去,猛然間他回頭,剛好看到袁飛做了個駭人的警告動作。

    手掌抹過脖子。

    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察覺到他異樣的秦淮茹也回頭,看到的卻是袁飛站在陽光下,滿是溫暖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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