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一咬牙，把事情應下來。說完，他就準備上去搜那兩個門衛的身，然後，又被攔住了。
袁飛笑道：“劉組長，這次你要再輸了，加上剛纔那次，你可就得到酒樓請兩次客了。”說着，他還伸出兩根手指頭。
劉海中滿臉不甘心，但很快，似乎想到什麼，他忽然怔一下，隨即恢復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別說兩次，就是兩百次我都請得起。”
袁飛錯愕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劉海中這是想仗着自己手中那點蚊蠅大的權力搞事啊，而且事後，安排點人過去守着，誰敢進去喫飯就把誰的名字謄寫下來，給他穿小鞋。如此一來，誰還敢不長眼地去喫飯？
“那我可不會讓你這麼如願。”
袁飛正盤算着的時候，劉海中已經來到那兩個門衛跟前。他細細搜着兩個門衛的身，一遍又一遍。
其實，一個工廠工件大概巴掌大，人身上能藏住的地方不多，稍微搜一下就知道有沒有了。所以當劉海中搜查過一遍沒發現工件的時候，圍着的喫瓜羣衆紛紛爆發出興高采烈高呼聲。
可即便如此，劉海中還是不厭其煩地搜着，一遍又一遍。
很快就搜了三遍了，正當他準備繼續第四遍的時候，被李懷德制止了。
“夠了，到此爲止。”
劉海中默默停住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那兩個門衛，給他們留了個“看我等會怎麼收拾你們”的表情。轉頭面對李懷德的時候，卻換上討好的笑容。
“李主任，可能剛纔是我看錯了，的確沒有工件。”找不到東西，事到如今，他也只得乖乖認錯。
“混賬！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用看錯兩個字，就想稀裏糊塗，輕輕鬆鬆地混過去？”這麼多人面前，李懷德也不敢包庇劉海中。
他清了清嗓子，道：“劉海中同志辦事不利，冤枉廠裏別的同志，記大過一次。過兩天全院大會上，公開檢討批評。如有下次，嚴懲不貸。”
說着，和馬生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走了。
劉海中面色陰沉似水，眼見李懷德走了，他也想開溜。
可是，被袁飛拉住了。
“劉組長，這兩頓飯......”
劉海中默默撇開袁飛的手，“我還會耍賴不成，你們統計下人數，然後報給我，到時候......”
話說到最後，劉海中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爲他赫然發現，圍觀的人足足比剛纔多了接近一倍。
這也不難理解，有免費的飯局可以蹭，誰不樂意啊？每個人都呼朋喚友，可不就一傳十，十傳百了。
劉海中心裏鬱悶，但想起這頓飯不用自己出錢，這才稍稍心裏有點安慰。
不斷有人陸陸續續地加進來，雖說不是自己的錢，但劉海中依然看得肉疼，他趕忙上前阻止，吩咐別人不準再過來。不僅如此，他還蠻橫驅逐了好些剛混進來的人。
可即便如此，場上還有接近兩百人。
“行了，差不多得了。”袁飛過去阻止了劉海中的趕人，然後對着馬華道：“這樣，你統計下人數，儘量把每個人的名字詳細記錄下來。我們每年國慶不是搞活動發飯票嗎？把那些沒用完的飯票拿出來，發下去，一人一張，憑票用餐。”
袁飛等衆人稍微安靜點，再在劉海中的傷疤上撒鹽，“劉組長，什麼時候請客喫飯啊，我們飯票上的內容纔好安排。”
劉海中正在找那兩個門衛的身影，準備找他們算賬。可不知道爲啥，就是找不着。此刻聽到袁飛這麼問，他顯得十分不高興，“晚點再說吧，我現在也還沒想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再待在這個地方他得被氣死。
他這一走，人羣再次爆發出轟鳴。
“袁主任幹得漂亮，狠狠地扇了劉海中一耳光。”
“袁主任，謝謝你啊，謝謝你請的這兩頓飯。”
“對啊，沒想到看着看着還有這種好事。”
......
以劉海中爲首的糾察組，最近這段時間做了不少壞事，工廠好些工人都恨死他們了。此時看到劉海中摔跟頭，自然覺得大快人心。
袁飛笑了笑，“這哪是我請的啊，這分明是劉組長請的。”
說完，他拍了拍馬華的肩膀，“我那兩張票送你了，飯票和記錄名字的事你來處理。”
馬華點點頭，隨即招呼衆人開始記錄。
衆人向着馬華蜂擁而去，袁飛則趁亂離開。
袁飛沒有走出軋鋼廠的大門，反而來到一處三層的廢棄廠房的樓頂。
他在樓頂吹風，本能地掏出一包煙。一打開，看見裏邊的糖果，然後無奈地笑笑。
自從家裏添了兩個女兒後，婁曉娥就一直讓袁飛戒菸。袁飛也戒過，但這玩意兒哪有那麼好戒的，一直沒完全戒掉。後來，婁曉娥也不說了，只是偶爾會把袁飛的煙換成糖果，以此提醒他少抽點。
袁飛把煙收起來，沒多久，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又過了十多秒，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真不知道袁哥你怎麼想的，老是約在天台見面。累，累死我了。”
要是劉海中或者易中海等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嚇一跳。因爲來人正是馬生，如今軋鋼廠的副主任。而且，聽袁飛和馬生這說話的語氣，可一點都不像有間隙的樣子。
袁飛轉過頭，看着步履闌珊，正向自己緩緩走來的馬生，沒好氣道：“你都胖成豬了你，走幾層臺階，就喘成這樣。”
“哪有，我頂多就胖了一圈，遠還沒到胖成豬的地步。”馬生沒好氣地應了句，“沒辦法，真要怪也只能怪袁哥你，非要我上趕着當這個副主任，應酬多得要死。每天胡吃海喝，不胖纔怪了。”
“你以前頂多一百斤出頭，現在都一百五十斤了吧？就這，只叫胖了一圈？”袁飛作怪地拍了拍馬生肚子上的肥肉，
“我讓你當這個副主任，是讓你每天多貪點錢補貼家用，沒讓你胡吃海喝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給你年過六十的老媽都買了一輛飛鴿牌自行車。現在，兜裏的存款應該不比你這一身肥肉差吧？”
馬生嘿嘿笑兩聲，沒有反駁。
插科打諢結束，兩人隨即說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