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老師?”撒謊都不會撒。
“你別管,你要不要幫?”這貨給自己打氣,說話硬氣起來,試圖挽回面子。
“我要!”
有人願意補習,還是曾經的白月光,這好事放誰身上都很難拒絕的好吧。按我的復仇計劃,說出來很多人可能會覺得幼稚,既然能重來一次,這次我要一洗前恥,我要變成拒絕他的那個人!就像老闆跟我說過,跟客戶談單,主動權要把握在自己手中,最後才容易成爲勝利者。
謝時雨想不到我會不按套路來,同意的這麼果斷,說話更不利索了:“那那就先講講試卷上的錯題吧。”
我聽話的坐回座位,開始認真聽他講解試卷上的錯題。我這個人多少落下了點職業病,就是聽別人講話的時候都是真誠的盯着對方的眼睛的,這是社畜的這些年的職場習慣了。在講題的過程中,發現謝時雨的臉簡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的跟番茄一樣。一瞬間他曾經的高冷人設簡直在我心目中塌了一地了,這是這個年紀小孩子對於男女之間的該有純粹和懵懂感。
謝時雨很有當老師的料,講題簡直是有邏輯又有一種讓人願意聽下去的魔力,講的很通順易懂,我還擔心25歲的我,跟他會不會有代溝呢,結果並沒有。
他隨便出了個類似的錯題給我,我一下子就做了出來,同時還能舉一反三。
“這麼快就會嗎?你真的是以前的那個蘇今眠嗎?”謝時雨簡直被我這理解能力給驚到。
“還行。”
這些題腦袋裏面都是有記憶的,只是需要一把鑰匙重新開啓這段記憶,再說了,這小學題再難也難不過早上老闆週會上的廢話文學,這小學題簡直好理解多了。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和女生走太近嗎?”我隨口一提。
“不是你幹嘛突然說這個。還有,你爲什麼要說以前。”似乎措到了他的心窩,他整個人顫了一下。
“你是不是討厭女孩子,所以纔不跟女生說話。”我接着直球的問,逗小孩子能讓這吃了屎的心情好受些。
“沒沒有,只是我覺得女同學好像都不喜歡我,不願意跟我說話。”謝時雨的眸子暗了些,有些委屈:“但是,你你會主動跟我說話,所以我想跟你當朋朋友,所以我想幫你。”他忽然轉過頭,星星眼中帶着滿滿的真誠和期盼。
我一怔,這突如其來的真摯搞得有些猝不及防。敢情是誤會大了啊,他的高冷人設原來不是不喜歡女生,而是因爲害羞,還有自卑。
“你不要想太多,其他的小朋友並不是不喜歡你哦,而是因爲她們喜歡你,所以纔不敢跟你說話的,其實她們也想跟你當朋友的。”哄小孩我還是挺在行的。
“真的嗎?”他恍然大悟,眼眸亮晶晶的似乎很開心。
我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着頭,表示認可。
謝時雨得到了我的肯定,開心的露出八顆牙齒笑的滿臉的天真,開始捲了又松,鬆了又卷着草稿紙的四個角,可見的高興。
我眼珠子一轉,腦袋閃起來想法:“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要不你幫我在這三張試卷替我家長代簽個名吧?”
這三張試卷是萬萬不能被老媽看見的,要想躲過老媽的絕招,就必須要悄無聲息的讓這件事慢慢過去。我承認我有些慫,這樣不對,可老媽不知道我是穿越回來的啊,我這小身板扛不住她那奪命連環鞭的。
“沒事的,出了事我擔保。”我拍拍胸脯,放話道。
“那好吧。”
小孩子果然好說話,這事要是辦好,就能躲過去了,我一定請謝時雨喫最貴的雪糕。
謝時雨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接過了我的試卷,拿起筆就要在裏面簽字了。雖然這事以前也幹過幾回,但是讓我再經歷一次,心頭還是會有些突突的,我吞了口口水,眼看着這筆差點就能簽上了。
“你們在幹嘛?”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了謝時雨的施法。
我倆默契的擡頭向聲音的源頭望去,發現教室門口站了一個小孩,今天小孩胸前依然抱着幾支茉莉花枝。
李懷遷怎麼來了。
“面面,求他人代簽父母姓名,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他語氣溫柔緩慢,眯着眼帶着笑雙手交叉着倚在教室門口,他的劉海和校服的衣襬隨風飄揚起來,茉莉花枝在他的胸口安靜的呆着,襯着他的皮膚更白了,說是個美人都不爲過。
我看清了他眼裏的神情,雖然話是跟我說的,但是眼睛卻凝視着謝時雨,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冷冽的寒意,和早上看到的那個開心的李懷遷,和現在也在笑的李懷遷,簡直判若兩人。
小破孩好像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我在這剎那間搜索着記憶中可以惹毛他的事情,發現並沒有,最合理的,應該是因爲我沒有去接他放學,不開心了吧。
“你怎麼找過來了呀,不回家嗎?”
我忽然有種莫名的心虛感,趕忙關心幾句,來掩飾我那差點成功的虧心事。童言無忌,小孩子是最不會擇言另說的,這小破孩要是知道了代簽這事,跟老媽說,我會死的更加難看的。
“我來接你下學。”他笑裏似乎藏着刀。
“你先回家吧,我要留下來補習一會兒,聽話哈。”我驅趕着李懷遷,想要繼續幹完我的虧心事。
“我等你。”簡潔明瞭的三個字。
“你先回家嘛,姐姐可能還要好一會兒纔回去的,你也餓了的吧?你可以先回去的。”
“無妨,我們一起回。”小破孩說完,不給我拒絕的機會,踏腳漫不經心的走進教室。
只是我好想感受到他身上有種無形的壓迫感,竟然有些慫。
旁邊的謝時雨一臉的茫然,天真無邪的掃視着我倆開口問:“他是你弟弟?”
“不是”
“你無需管,你只需給她講題便是。”
小破孩先截斷了我要說的話,依然是一副笑的模樣。這小破孩個子倒是不高,只是他身上的氣場這得把我和謝時雨壓得死死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個只有6歲的小孩,竟然能用着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兇的話,想刀一個人的時候,眼神是藏不住的。
李懷遷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我驚掉了下巴。只見這小破孩竟然拉了旁邊的椅子插到我和謝時雨的中間,於是在我倆的目瞪口呆中,一屁股坐下,狠狠地把我和謝時雨隔開了。他順勢翹起了二郎腿,一點沒有小孩該有的模樣,揚起下巴,眯着眼虎視眈眈盯着謝時雨,淡淡的一句:“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