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是好事,不過自信過頭,就成了愚蠢……”
她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賀江楓,幾年不見,你怎麼變的這麼噁心了?”
賀江楓望了過去。
陸渺此時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裙端坐着,儀態優雅,神色淡定,見到他神色沒有半點波動,彷彿他不過來,他們之間就是陌生人一般。
她原本的黑長直髮燙成了大波浪,襯的那張精緻的面容明豔張揚,讓人一眼驚豔。
賀江楓聽着她毫不留情的話語,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不過依舊笑着開口:“渺渺,今天以前的朋友們都在,要不我們一起吧?”
此話一出,站在他身邊的宋禾南臉色微變。
明明她剛纔說了話,陸渺卻視她爲無物,這讓她心裏很不爽。
卻沒想到,此時賀江楓竟然會主動邀請陸渺,讓她臉上的笑容有寸寸的僵硬。
賀江楓說完話後噙着微笑望着陸渺,卻在此時觸到了一道冰冷森然的目光。
陸君堯面無表情的望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帶着幾分凌厲。
他沒有說話,周圍的人卻都感受到了一陣無形的壓迫感,周圍的空氣瞬間變的稀薄,不少人的呼吸都緊了幾分。
有人站在賀江楓後面勸說道:“賀少,要不算了吧,渺渺姐也有她的朋友在……”
“對啊……”
他們不少人都有些不解,爲何賀江楓要主動湊到陸渺面前,讓氣氛變的這麼緊張。
賀江楓聽到他們的勸說不爲所動,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陸渺,帶着幾分期待,“渺渺,好久不見了,就當是老朋友相聚一下,你不會連這麼點小要求都不同意吧?”
陸渺對上他的目光,冷笑了一聲。
隨後,端起手裏的水杯,對着他的臉就潑了過去。
冰鎮的檸檬水潑到了賀江楓臉上,額前的髮絲瞬間被浸溼,水珠順着他的臉往下,落在了他的襯衣上,整個人變的有些狼狽起來。
陸渺還未出聲,宋禾南便叫了出來,“陸渺,你瘋了?”
她連忙從桌上拿過紙巾,貼心的替賀江楓擦乾臉上的水珠。
宋禾南眼裏帶着心疼,邊擦邊開口說道:“就算你因爲以前的事情怨他怪他,但也不能如此無禮,你這樣做,完全就是沒把賀家放在眼裏……”
陸渺聽到她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笑了一聲。
隨後,視線挪到賀江楓臉上,對上他那雙沉着的眼眸,嗓音清脆的開口:“賀江楓,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臉了,所以順着杆子往上爬啊?”
她漂亮的眼眸帶着幾分嘲諷,笑着出聲:“誰跟你是老朋友?你配嗎?”
賀江楓聽到她的話,面色神色一頓,嗓音有些苦澀的出聲:“渺渺……”
陸渺沒有理他,而是將視線落在了宋禾南身上。
她把玩着手裏的水杯,意味深長的開口:“我記得,當初賀大少爺好像和賀家斷絕關係了吧?怎麼現在又以賀家人自居了呢?”
她面上揚起一抹笑,“血緣這種東西哪能說斷就斷的?江楓和爸媽當初都在氣頭上,所以才鬧了點矛盾,現在氣消了,也就和好了……”
她淺笑着望着陸渺,“畢竟,一家人怎麼會有隔夜仇呢?”
陸渺對上她的笑容,“是嗎?”
她淡然自若的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冰鎮檸檬水,緩緩出聲:“那看來賀家是做好打硬仗的準備了……”
當初,看在兩家是世交,賀家又和賀江楓斷絕關係的份上,所以陸家纔沒有大動干戈。
不然,她陸渺被人看了那麼大的笑話,陸家沒有一個人能嚥下這口氣。
而現在賀江楓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如果他要繼承賀家,那自然也得承擔他當年所作所爲的後果。
賀江楓聽到陸渺的話,心裏“咯噔”了一下。
望着她那冰冷的神情,他心裏莫名的發慌。
他這次帶着宋禾南迴來,確實是想重回賀家。
這幾年他和宋禾南去了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沒了賀家大少爺的光環,他吃了不少苦頭,受了不少冷眼嘲諷,連一開始對他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的宋禾南心裏也有了怨言。
所以他帶着人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他們的兒子。
本以爲這麼多年過去,賀家兩老心裏應該已經消了氣,再加上宋禾南生了賀家的血脈,想必家裏不會再爲難他們。
只是,讓賀江楓沒有想到的是,他回來後,賀家的長輩對他的怨言依舊不小,不讓不讓宋禾南進門,連他們的兒子,也一併被拒之門外。
賀江楓此時聽到陸渺意味不明的話,心裏莫名的發慌。
他笑了笑,掩飾自己的慌亂,嗓音一如從前般溫柔的開口:“渺渺,既然你不想一起去喫飯,那我也不勉強,你們喫的開心,我們就不打擾了。”
陸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滾遠點。”
賀江楓面上神色一頓。
最終,笑着和陸君堯打了聲招呼,帶着人離開了。
在他們說話的期間,秦漠保持着沉默,像是沒有聽到他們之間說的話。
而唐晚則是睜大了眼睛,視線不斷的在幾人身上來回,腦補了一場大戲。
席詔的視線則一直落在陸渺身上。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臉上帶着笑容,但他能感覺到,她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他挑眉淡漠的望了賀江楓一眼,想着他們之前的對話,開始在心裏摸索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越想,眉頭皺的越深。
從剛纔的對話來看,這三個人之間的氣氛看着太像三角戀,並且,陸渺是受害的一方。
一想到這個可能,席詔的心情也變的沉着了起來,望着賀江楓離開的北影,眼裏原本那漫不經心的笑散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凝,隱隱帶着幾分狠戾。
不過下一秒,他就將眼底的情緒收了進去,轉而擔心的望着陸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