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有些難以置信，對着外頭的趙叔看了一眼道：“麻煩您去喊靛藍將我放在祥雲匣子裏頭的那些，仔細着些取來。”
趙叔眼中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來，只應了一聲就出門去喊人去了。
雲煙看了一眼系統裏面刷新的天花疫苗，兌換的價格也就是一積分換一百份。
方纔在她來的時候，她可是特意看了一眼，當時還是十積分換一份天花疫苗的。
現在價格就暴跌成了之前的千分之一，看來她現在得到的這一波疫苗的效用堪比系統能提供出來的啊！
若不然系統裏頭的價格，可不會便宜到這個程度。
而被搶了活計站一旁的三個男人，看着雲煙的動作就有些好奇，貴人居然不嫌棄牛身上髒？
張元彬因着年歲小，而且之前也因着病情跟雲煙多見了幾回，忍住內心的膽怯，壯着膽子問道：“雲姐姐是想截取這痘扎嗎？”
雲煙朝他點了點頭，心情極妙了，帶着些許高興的語氣說道：“對！”
“您要這個幹嘛啊？我們都是把牛身上的痘扎給取下來的，不然的話，牛身上容易起水痘！”
沒什麼存在感的牛老五說道，他家裏之前是養牛的，對怎麼養牛的比之其他人算的上是行家了。
雲煙不由得看向了之前沒怎麼注意過的牛老五，他就是桃花的相公。
因着父母死了之後，大哥當家做主，便被人隨便打發了些許不值錢的東西，就這樣給趕出了家門。
原本他也是能靠着給人家照看牛來養家餬口的，可他家裏兄弟五個，個個都有這樣的手藝。
雖說他自稱自己將他爹的本事學的最好，可他既不是繼承家業的人，也不是長相相貌堂堂，更非口齒伶俐之輩。
可不就被剩下來沒處去了嗎？
桃花帶他想回孃家求助，不過家裏面當家做主的也已經不是她爹了，是她大哥和嫂子了。
大哥跟她當初的感情也不錯，對親妹妹回來呆幾天，倒是沒什麼意見可言。
不過她帶着自己的男人回來，多少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畢竟錢家窮，當初爹孃將桃花嫁給牛家老幺，就是想着牛家怎麼着也有一技之長，再加上牛老五是家中幺子，更受寵一些。
誰知道牛老漢居然死的那麼幹脆，連家都沒來的及分。而原本瞧好的牛老五，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而大嫂更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到底都是窮鬧得，一家幾口能喝口稀粥就不錯了。
再來個出嫁的小姑子帶着男人回來搶鍋裏的米，誰也受不了啊！
雲煙挑人的時候，因着提前說了給她辦事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人們都畏縮不前。
而桃花便是頭一個站出來願意幫忙，她拉着牛老五一起，雲煙才點頭許了他們夫妻倆一道來的。
當時聽說牛老五有一手養牛的手藝，心裏面也沒對他家傳技藝有何期待，沒成想這裏倒是給了個驚喜？
雲煙一邊思量着後來要如何對待他們夫妻二人，一邊問道：“那你將痘扎取下來之後，又是如何處理的？”
牛老五抓了抓後腦勺，憨厚的說：“別人家裏頭都是埋了的，只我家不一樣，爹讓我們給它扔到竈臺裏頭燒了。”
雲煙看了一眼牛老五，果真老實，連這樣的家傳之密都直接說出來。怪不得被兄長打發出來，也沒吱個聲，只一昧的聽從安排。
而今看牛的狀態，便知曉他之前口中所言不虛。怕是他兄長壓根不敢讓他再幹這一行，不然又是一個比自己強的競爭對手？
雲煙摸了摸牛頭，這牛好生的養着，喫喝冷暖也不愁，比之這個朝代的不知多少百姓都過的還要好些。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那些種子才能合理的出現在這方世界呢？
雲煙輕呼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的壓力稍稍的散去，問道：“那些痘扎還留着嗎？”
“還在呢，俺都喊桃花收的好好的。不過今天這一波的痘扎收完，估計這兩頭牛身上就沒什麼痘了。”
牛老五說完，想了想說：“小公子出生了的話，倒是可以給他種個牛痘。到時候放牛，就不會起水痘了！”
桃花聽見他這個話，忍不住紅着臉走過來，一手隱晦的擰着他的腰身，插嘴道：“你胡謅些什麼呢？小公子以後哪裏又要放牛？”
雲煙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一個技術性人才正好配上一個能管住他的嬌妻。
天作之合，豈不妙哉？
這可真是天降之喜！
只不過人們沒將它同天花聯繫在一起，只將其作爲放牛郎需要種的痘苗。
那將來要是拿出來研究成果的話，也簡單的很。各個地方宣講一聲其中緣由，百姓自然會去探尋其中真假。
只要保證信息能傳遞下去，底層的百姓爲了生存，自然會選擇那些對他們更好的安排。
雲煙鎮定心緒正色道：“那你可知這痘紮在人身上是什麼症狀嗎？若是按照你之前口中所言，給幼兒種痘，又是否有險厄之處？”
牛老五說：“稍稍有些發熱罷了，不就是牛痘嗎？又不是要命的天花！三歲大的娃娃都能種，不過孩子得康健些，不然咱也不敢動手種。”
“那牛痘何時取下來的最好？是牛顯現出痘扎的前期還是晚期？”
“就您現在手上把弄着的，便是效力最差的。不過發熱時候的症狀也是最輕，就算是體弱的孩子也會安然無事。不過得等孩子過上兩年之後，年紀稍稍大點的時候，再尋個機會種一回。”
牛老五又說：“像他們這樣的年紀，人也長成了。我都是挑着前幾天的時候，給他們尋了個機會種了前段時間的痘扎。
不過那時候的痘苗更厲害些，像桃花就算身子弱，估摸着過完今兒就沒什麼事兒了。像他們這樣種完之後，就算是再遇上牛痘也不要怕了！”
雲煙聽見這話，不由得輕呼一口氣。這下是真的覺得自己是撿着寶了，牛老五看起來對於牛痘，家傳研究的還挺有一手的？
只消再教導一番，但這也是好事，至少能找着一個人去交託自己一件研究事項。
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的趙叔面色有些古怪，他站到牛老五身前仔細的打量着他的臉。
忽的像是瞧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驚疑的又站回了桃花面前，伸手就像給她重新把脈。
雲煙看着趙叔的模樣就知道他該是也發現了其中的玄機，就對着有些害怕的桃花點頭。
桃花看見她的示意，才稍稍放下心來，重新坐回了板凳上，伸手讓趙叔把脈問診。
雲煙心裏有數，倒是沒怎麼在意，只抄着一邊的清水洗了洗手。
她只要確保東西是這個就行，至於其他的直接交給專業做，自己做一個資本啊呸，甩手掌櫃多好！
畢竟她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像牛痘這樣的，只能說是順手碰見了，就做一下。
現如今她既然沒有滔天權勢，也沒有萬貫家財，那能做的只能是原始的積累。
比如說，啓民智、育糧種這樣的，都是需要時間積累的。
縱然雲煙有那日進斗金的本事，手底下也得有人能使喚的動纔行。
像現在，身邊算是有了一二心腹，可還是得小心行事。
好似張氏母子倆，就是能信任的存在；而其他人，還是得多花上一點兒心思去折服的。
御下之術，從來不是靠王霸之氣就能使人屈居身下的。
唔，回去之後，就給慧敏加訓！
手底下的人，還是匱缺的緊。
不然的話，雲煙直接包圓上一個大莊子，在裏面先建個熔窯，再建幾個窯爐。
到時候買上兩間鋪子，每日在裏面出些瓷器做演示，攙着賣點玻璃製品，就足夠捲走一大波的資金了。
話說江南一地的文風盛行，到時候再想招些識字又知情知趣的聰明人，應該不會那麼困難吧？
等她稍稍立足了之後，再給胤禛不可拒絕的甜頭喫，他就會自己送上門給雲煙的事業做保/護/傘。
畢竟基建也是費錢的很，尤其是零基礎起步的時候，沒必要的絆子拖累進度，纔是一件壞事。
嗯，那她到時候就自己將雲家的莊子作爲大本營，好好的經營起來。
等她建設出點成果了之後，再引着些人來，當他們看見莊子上的好東西之後，自然會心動。
找茬的扔給胤禛處理，合作的跟她後面喝口湯，漂亮！
一個完美的工具人，就應該像胤禛這樣，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哎？
雲煙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現如今的胤禛好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四貝勒而已，不太能扛的住黑鍋啊！
嘖，看來到時候得給他多點甜頭，來保證他對於砸到頭上的黑鍋，穩穩當當並且樂意的收下去。
不然把他玩壞了，想找一個像他算的上是爲民的上位者，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