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嬌寵(穿書) >第16章 第十六章藥期
    柳如煙最後的嘶吼言猶在耳,她有一點說對了,慄夏並非真心爲她求情,而是被她“坑”過太多次,出於自保的本能反應。

    原書中趙澤陰毒狠辣,越是反其道而行,他疑心越重。

    待柳如煙化作灰燼,慄夏被她逼進死角而沸騰的情緒才慢慢平息,可事已至此,後悔也遲了。

    空氣中瀰漫着詭異的奇香,順着鼻息直竄進大腦,慄夏胸口發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趙澤視線掃過地上那堆“東西”,黑沉沉的眸底閃過嫌惡之色。

    恍神間,他已來到面前。

    慄夏強壓住胃裏的翻騰,面色仍然不佳,內裏升起強烈的想要逃走的衝動。

    趙澤定定看她須臾,忽然間笑了,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眯起一雙桃花眼,饒有興趣地打量,“怎麼,傷了一回就知道惜命了?”

    “奴婢無能。”柳如煙的“屍體”尚在視野內,慄夏腿肚子的筋一個勁兒直跳。

    “你的藥期還早着呢。”趙澤朗聲站道,“別怕。”

    慄夏瞬間腦子空白,心底像是驟然崩塌了一塊。

    怪不得每次面對趙澤,他都那般胸有成竹,即便慕黎夏功夫絕倫,對趙澤來說,連如來佛手心裏的悟空都算不上,不過是一顆絕對聽話的棋子。

    “奴婢是怕,重傷過一回,藥期會不會提早?”說話時,指甲把掌心戳得生疼,只有這樣,她才能勉強保持表面上的冷靜。

    “說你惜命真說中了?”處置了柳如煙,趙澤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放心吧,不會耽誤你後頭的事兒。”

    趙澤擡手,捏住慄夏的肩膀,他的力道不算大,手指扣在肩窩處,細細地摩挲。

    桃花眼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眸光裏透露着捉摸不透的光。

    直到慄夏眼神躲閃,才聽他幽幽道:“孤的那位五哥,常年在苦寒邊塞行軍打仗,脾氣臭得不得了,油鹽不進、軟硬不喫,誰都說不進話去,你去打探打探他的心思。”

    “侯爺明鑑,奴婢絕無二心!”

    慄夏一聽,他貌似對自己仍有懷疑,趕忙跪地表明態度。

    趙澤彷彿沒聽見她的話,繼續道:“他既然肯聽你說話,你就多說兩句。”

    “奴婢……不明白……”趙澤心機深沉,慄夏猜不透他的用意,伏地認慫。

    趙澤明顯一頓,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美人計,懂不懂?”

    慄夏腦袋一懵,小心翼翼地回答:“侯爺,靖遠王不像輕易被蠱惑之人,他不會相信的。”

    前日宮宴上,她的華蔭侯側夫人身份衆人皆知,就算她有抱靖遠王金大腿的心思,目前猜忌叢生的情況下,忽然堂而皇之地接近,不是找死是啥?

    趙澤露出淡淡微笑,“孤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五哥想要你死,牆頭上你已經是篩子了,還機會進他後院兒?”

    慄夏趴在地上小聲咕嘟,“您派奴婢去前,並不知道靖遠王會如何反應?”

    “現在不是知道了?”趙澤笑容密佈,深情如同魔鬼,“頭晚你擅自跟他說話的事兒,孤便不與你計較。”

    慄夏細思極恐,十分慶幸他的細作沒聽清談話內容,不然絕非拿她試錯那麼簡單。

    密密的冷汗從後背一直爬到後腦勺,慄夏硬着頭皮道:“不知侯爺有何安排?”

    雲紋朝靴來到眼前,趙澤袍子略低了低,彎腰瞅着她。

    慄夏被他扣住下頜,強/制擡起下巴,“無需多問,聽喚便是。”

    慄夏被迫與他對視,自從皇帝駕崩,他的眸光似乎與之前不同,被定定注視的時候,更加令人遍體生寒。

    趙澤低沉的聲線在耳畔響起,“若讓孤寒了心,否則……”

    慄夏下意識錯開眼睛,“柳如煙”又再次映入眼簾,“奴婢明白。”

    “你自與她不同,”趙澤低笑,“不如放你一馬,讓你永遠離不開孤,可好?”

    慄夏被他話語震懾,心神困於慌亂,直到門外傳來高聲哀叫:“侯爺饒命啊!”

    慄夏猛然清醒,視野中,柳如煙的丫頭芸兒正被兩個內監粗魯地向外拖拽。

    芸兒求生欲極強,奮力掙扎着竟然脫離內監的控制,跌跌撞撞奔到慄夏面前,抓住她的胳膊,滿臉鼻涕眼淚,“黎主兒,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眼看內監已經追進屋子裏,不等慄夏反應,她湊在耳畔道:“柳主兒有話給您。救命!”

    “請侯爺饒恕芸兒。”

    或許是心底善念使然,慄夏求情的話未經大腦便脫口而出,行至轉角的趙澤忽然停住,回頭看着她。

    “侯爺,她是聽主子吩咐做事,罪不至死。”慄夏伏地道,

    男人立在遠處,看不清表情,極度的安靜讓人喘不過氣,芸兒抖得快要暈倒。

    廊子裏傳來趙澤的聲音:“杖責五十!”

    “謝侯爺!”慄夏道,眼看着芸兒披頭散髮被拖出視野。

    聽雪來的時候,她還坐在屋裏,腦子一片空白。

    聽說趙澤半個時辰前已被太子宣進東宮,商議國喪之事。

    “主兒,您臉色好差,要不要請太醫瞧瞧?”聽雪滿臉寫着擔心。

    慄夏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無妨。”

    “方纔屋裏頭來人說,夫人身子乏得厲害,讓您按貴妃娘娘吩咐辦事兒,”聽雪瞅着她的臉色,小聲道,“不過,也沒那麼急……”

    “真不急?”慄夏掃她一眼,這丫頭真不會撒謊。

    聽雪臉一紅,“辦事兒也得讓人喘口氣兒吧,您這連口茶還沒喝上呢。”

    大祁開國減賦寬稅,休養生息,到了趙放第三任帝王,經濟已經有了不少起色,國庫裏也攢了些積蓄,儲君又是舉國聞名的仁孝,因此禮部衙門擬的葬儀單也奢華許多。

    皇后早逝,淑貴妃位同副後,大小事情都要操持,她只有趙澤一個兒子,這樣收攏人心、鞏固勢力的機會,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惜姜蕙身體不給力,於是擔子便落在慄夏身上。

    好在慄夏從小摸爬滾打,慄夏在小學當過班幹部、大學做過志願者,工作以後還在最爲細碎繁雜的綜合人事部門,練就一身過硬本領,淑貴妃交代的任務,在姜氏身邊的李嬤嬤幫助下,還能應付得下來。

    皇帝梓宮在昭陽宮,需停靈二十七日,此間頒詔、誦經、弔唁各類儀式接連不斷,慄夏日日忙得天旋地轉,不知不覺已過去十天。

    大祁舉國治喪,各路藩王使節、皇親國戚、地方大員集聚穎都弔唁。

    淑貴妃統攬各宮各院的事情,根據層階地位的不同安排不同的伺候,比如皇子公主均親自過問、安排。

    除了未成年的皇子、公主,成年建府的親王、郡王也都居住宮中守孝,飲食、起居除專人照管外,還安排慄夏這種自家信任的人在旁監督,除了自己管理的那堆活兒,還要日日起個大早,往各宮院四處跑。

    是日,慄夏按淑貴妃吩咐,照例往各宮各院問安,其實爲了拉關係、籠絡人心。每日走遍皇宮,腿都要走細了。

    行至北路宮所,忽聽前方斥喝之聲,內監宮女在門口跪了一地。

    前兩日這裏還是空置,慄夏便問跟隨內監,現在何人居住,

    內監擡頭,面色一變,道:“前方是北墒王居所。”

    “北墒王?”慄夏心中咯噔一下,書中原主結局是被趙澤丟進敵營,凌/辱至死,而直接下這道

    命令的便是這位北墒王,他的名字更是印象深刻,姓牧,名驍。

    現在大祁和北墒正處在“蜜月期”,兩國關係緩和,他現身穎都弔唁也不稀奇。

    “問問何事。”慄夏吩咐,

    小內監低聲道:“主兒有所不知,墒王入宮之後,已更換數次居所,恐怕仍是不滿。”

    慄夏眉頭微蹙,“因何不滿?”而且此事她也從未聽說。

    小內監支支吾吾,猶豫半天道:“總管說過,這事兒不要稟告,怕污了主兒們的耳朵。”

    “現在還不說?”慄夏瞪他一眼,“都走到這裏了,避得過去嗎?”

    內監沒法子,只得和盤托出,生怕觸怒主子,小聲嘟囔,“他說,伺候的宮女都、都不堪入目,宮裏沒有一個順眼的……”

    慄夏:……原來是條大色/狼。

    目前正處於大祁“關鍵”時刻,礙於兩國邦交,看來太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慄夏權當沒聽見,抿脣道:“走,去別宮看看。”

    小內監如釋重負,立刻應承:“是。”

    哪知剛回身,背後便傳來男人高聲問話:“你是何人?”語氣蠻橫無理。

    慄夏望天,只聽一陣飛快的腳步,那人已來到近前,只得轉身,便見身形彪悍的男人居高臨下看着她,膚色黝黑,高眉細眼、鷹鉤鼻、絡腮鬍,兩隻黑色眼珠像含着鉤子一般,整個氣場令人感覺很不舒服。

    慄夏兀自後退兩步,微微躬身,淡淡道:“見過王爺。”

    牧驍一雙眼睛瞬間在她身上打量十來遍,帶着露骨的笑意道:“這位是華蔭侯側夫人吧,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不擾王爺,先行告退。”慄夏道,正欲轉身卻被他伸臂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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