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嬌寵(穿書)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密信
    “黎夫人,咱把御賜物事交給管事太監即可,不費事的。”小內監看破她有顧慮,出言“安慰”。

    慄夏回頭,見若長個廊子已行出大半,他們正置身院落中央,真真進退維谷,只得點頭道:“走吧”。

    二人一先一後,默然前行,不覺已拉開一段距離,慄夏回頭,見那小內監正偏着頭,出神地看着院子裏的某處,路都不大會走了。

    慄夏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心臟頓時漏跳一拍。

    正值櫻花綻放的季節,白衣男子在漫天如雨的花瓣中舞劍,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動作舒展、身手俊逸,五官深邃俊朗、手指乾淨修長,掌中長劍與花瓣交相輝映、宛如仙人下凡。

    慄夏視線牢牢被他鎖住,幾乎不敢眨眼,下一刻,男子忽然停住動作,目光直直投了過來。

    “王爺像是喚您過去。”小內監在旁提醒,慄夏猛然一驚,遠遠見趙沛向他們這邊勾了勾手。

    “今兒差事忙,能當做沒看見嗎?”慄夏小聲咕嘟,

    “主子,奴婢命賤,可不敢忤逆王爺啊!”小內監一聽,抖得跟篩糠一樣,“求您念在奴婢還有老母供養……”

    “得了,得了。”慄夏心亂如麻,禁不住他這麼可憐巴巴的樣子,託着盤子往趙沛的方向走去。

    “王爺金安。”慄夏用了極爲官方的聲調,那夜歸月樓外的強□□林記憶猶新。

    “起吧。”趙沛身穿白色練功長衫,額頭泛起薄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垂眸看着她,羽扇長睫打下淡淡的陰影。

    “王爺,皇上說您愛喫赤豆酥皮卷,特意讓御膳房做的,還有您常年帶兵,還有,這是皇上命尚衣局特製的、內襯戰甲的中衣料子……奴婢也一併送來了。”慄夏一樣一樣同他交代,感覺趙沛

    的目光從未離開過。

    “哦,對了,還有這一盒,皇上說您的帶鉤有些舊了,這些是替換的,還有聖祖用過的翡翠扳指,這是新做的蹀躞。”慄夏掀開白絹,一眼望見明綠通透的扳指,傾心不已,暗想原來他也愛玉。

    “謝皇上關懷!”趙沛跪地謝恩,由管事內監將物品一樣一樣接了過去。

    “奴婢告退。”慄夏行禮道,未及起身,便聽趙澤清冷聲音從頭頂傳來,“孤有件東西,給老七捎回去。”

    “是,”慄夏擡頭與他的視線在半空交疊。

    “隨孤過來。”趙澤道。

    慄夏預感今天不宜出門,果然猜中了。

    北軍如雨箭簇聲猶在耳邊,慄夏跟在他後面,心裏七上八下的。

    趙沛一路前行,走得不快也不慢,慄夏剛好跟得上。

    二人走過水榭穿過遊廊,走進怡景樓的前廳,又過了前廳,來到兩扇竹門之前,待推開竹門,便見一張古樸的拔步牀映入眼簾。

    “……臥室?”慄夏暗驚,又摸不透他的用意。

    趙沛停在牀前,目光落在眼前女子身上。

    容貌清秀可人、體型纖瘦高挑,三品宮女的服飾似是量身定製,貼服勻稱,勾勒出流暢的身體線條,瑩白如玉的膚質與黑紅相間的顏色相得益彰,嫵媚中藏着一絲揣摩不透的神祕之感。

    趙沛長身玉立,負手對慄夏道:“上去,躺下。”

    “誒?”慄夏一驚,懷疑聽錯了,指着鼻頭確認,“我嗎?”

    趙沛薄脣輕啓:“這裏也沒有旁人。”

    慄夏邊躬身行禮,邊打官腔,“奴婢怎能上王爺的牀,豈不壞了宮中規矩?若是傳到貴妃娘娘耳中,要責罰的。”

    趙沛偏頭看向她,黑沉瞳孔看不出喜怒,“只要你不開口,孤這裏的消息,傳不出去。”

    他態度堅決,光天化日之下能發生什麼,慄夏一咬牙,脫靴上了牀。

    “躺下。”趙沛白衣飄然,容色冷峻,雙臂交疊站在牀畔。

    慄夏雖然不明就裏,但記得書中對靖遠王的評價多是“行端、耿直”之類,估計人品不錯,於是滿臉狐疑地照做,隨着背部逐漸下移,後頸觸及硬硬的物件,伸手一摸觸之升溫,原來是塊羊脂白玉的頭枕,淡淡松香氣息隨即涌向鼻端,令人心神平和,恬靜忘憂。

    慄夏一時間全身放鬆,差點睡了過去。

    “感覺如何?”清朗聲音傳了過來,喚醒沉沉入睡的慄夏。

    慄夏一個激靈坐起身,手腳並用爬下牀,“挺好、挺好。莫非侯爺相中您的枕頭?”

    “七弟提起,家裏有位夫人終日神思凝重,惶恐不安,恐是晚間難以安眠之故,向孤來討安神之法,”趙沛雙臂交疊靠在門上,“你可聽說過是哪位夫人?”

    慄夏眼觀鼻、鼻觀心,“奴婢去問問。”

    “那便好。”不知是不是錯覺,趙沛面色雖冷,語氣存着些許溫度,“告訴她,侯爺已生了疑

    心。”

    慄夏冷冷一笑,提步便往門前走,“若信了您,怕是得再當一回刺蝟吧。”

    趙沛長身玉立,半擋在門口,“當不當刺蝟至少能選,生死由人擺佈,豈非更糟?”

    慄夏微微一嘆,叩拜行禮,“奴婢代夫人謝過王爺。”

    趙澤薄脣輕啓,擡手道:“免禮。”

    小內監眼瞅着慄夏端着一個白玉頭枕從怡景樓出來,臉上寫滿了問號,快步迎上前,“黎夫人,王爺有差事?”

    慄夏無奈道:“這是送給侯爺的。”

    小內監感嘆,“不愧是親兄弟,比雜家哥們感情還好呢。”

    慄夏望天暗忖:“誰知道呢。”

    “玉石瞅着有些分量,請讓奴婢代拿。”小內監連忙道,

    “不用,吾帶回飛羽閣便是。”慄夏端在手裏,質地細膩溫潤,還挺舒服,“忙你的去吧。”

    “謝夫人!”今兒差事完得早,小內監滿心歡喜地摸魚去了。

    慄夏託着枕頭走在長街之上,忽然生出疑惑,玉枕比看上去輕得多,她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左看右看,枕芯裏發出輕微的聲響,原來兩側各有小孔,內里居然另有玄機。

    慄夏發現裏面是紙張,用兩根手指小心將東西夾出來,果然是疊着的信紙,打開後,最上面是一封書箋,寫道:“若尋血礦晶,將此書獻與華蔭侯,或可允准。”

    趙沛如此神神祕祕,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慄夏隨手一翻,書箋背後居然還寫着兩行字:“孤將此書放於牀頭,等你盜取,數日無所獲,故

    親自相贈。”

    慄夏:……說我當細作不合格唄?

    可是,趙沛曾利用她毀掉“歸月樓”,也並非完全可信之人,如這次是否故技重施,慄夏還真把握不好。

    垂眸看着手裏的書信,獻還是不獻?

    數日後,大祁新皇趙沅登基,年號永安,是爲永安元年。

    尊淑貴妃爲太妃,晉靖遠王趙沛爲親王,晉華蔭侯趙澤爲華蔭王。大赦天下。

    新皇登基不到半月,趙沛便帶着駐紮城外的軍隊踏上回歸北疆營地的征途。

    華蔭王府再次傳出喜訊,王妃姜氏身懷有孕,已經兩月有餘。闔府上下張燈結綵,個個喜氣洋洋。

    姜氏出身大祁西部,德高望重的書香名門,妙齡之期遠嫁進侯府,到現在才二十多歲,正值生育最佳時期,怎奈身體狀況一直不佳,雖然尋遍全國,也沒有找到可用之方,據說這回淑貴妃物色到的郎中不但令姜蕙身體大爲好轉,甚至穩固了根本。

    慄夏對這位神醫十分好奇,怎奈神龍見首不見尾,真身從來沒有在侯府出現過。

    “夏兒,你已身爲側王妃了,多擔待府裏的事情,別讓侯爺勞神。”姜蕙時常牽着慄夏的手念

    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

    “給王妃、側王妃請安。”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傳來羞怯的問安聲,慄夏不用看也知道是駱玲兒。

    她身子玲瓏小巧,披着白兔毛風氅,裏面是淺藍色交領襦裙,烏黑的頭髮梳挽在頭頂,斜插根青玉簪子。病了這些日子,甜美可愛的圓臉臉頰有些凹陷,精神倒是恢復得不錯,一雙杏核眼神采奕奕。

    姜蕙溫和道:“你身子可好全了?”

    自從上次風寒,她整整躺了三個月才能起牀,到現在還病歪歪的樣子,不過因禍得福,躲過柳如煙的日日懲戒,而且以後再也不用受這樣的罪。

    姜蕙心慈,對她憐惜有加,沒有了對柳如煙的顧慮,衣食住行都吩咐慄夏安排好的。

    其實,慄夏對柳如煙的懷疑正源於她對駱玲兒的態度,她雖然跋扈,所作所爲卻不像爭寵上位,似乎純粹爲了磋磨別人而做,與其說她的目標是引起趙澤注意,還不如說讓府內人人怕她來得貼切,可是她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如今已不得而知。

    慄夏入府這些日子,位階高於她的兩位側夫人,各有各的悲慘結局,一個得了急病、暴斃而亡,一個御前失儀,被一紙休書趕出了侯府。

    慄夏看着清純可人的駱玲兒心中很是唏噓,又爲她的未來隱隱擔憂。

    “蒙王妃不棄,奴婢已經康復如初。”駱玲兒還是那般細聲細語,怯生生的樣子像是在害怕什麼。

    “那便好。”姜蕙上下打量道,“今年也十六了吧,該給你提提位份了。”

    “奴婢、奴婢不敢。”駱玲兒匆忙行禮道,

    “這丫頭,這哪是敢不敢的事兒,”姜蕙笑出了聲,“快起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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