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嬌寵(穿書)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選妃
    趙澤彷彿猜到裏頭的東西,並不避諱他,含笑打開,裏頭是個摺子,不同於皇帝批閱的明黃色,而是水紅色的。

    “今夜太子辦宴,你隨孤同去。”趙澤將摺子揣進袖中,起身捏了捏她的肩膀,“家宴,不用那般拘謹。”

    慄夏緩緩點了點頭。

    “主兒,王爺的意思便是可以穿常服了?”聽雪問道,“奴婢覺得,您的衣服都太素了些,不如問問王妃?”

    “王妃身子倦怠,隨時都有可能生產,還是不要勞煩她了。”慄夏道,目光停留在一套衣裙之上,端起看了看,“這件吧。”

    既然是家宴,太子選定臨水悠閒、景色秀麗的醉霞閣,那裏的夕陽,令人過目難忘。

    醉霞閣距離飛羽閣不遠,慄夏記掛着那裏的夕陽,提前準備好,帶着聽雪步行前往,臨水的露臺之上,水面波光粼粼,橘色雲彩層層疊疊,像是停駐在天空的神祕城堡。

    “主兒、主兒。”聽雪在旁側喚她。

    慄夏轉過臉,她擡手往背後指了指。

    順勢望去,一羣衣着華麗、滿頭珠翠的命婦貴女迎面走來,隔着十幾米的距離,便聞到濃濃的香

    粉味道。

    露臺一覽無遺,此時想要抽身,已然來不及了。

    “側王妃安。”婦人們很明白華蔭王地位,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慄夏自然也備受禮遇。

    面前的夫人們,慄夏在上次宴會基本都見過,好幾位是一品誥命、公侯爵夫人,地位十分尊貴。

    “夫人安。”慄夏還禮,心裏卻在盤算着快點離開的辦法。

    “側王妃,華蔭王爺爲何沒去接您?”人羣中突然冒出少女的聲音。

    這一聲讓所有人安靜下來,慄夏早就看到出聲的那位正是頭日宴會上,十分仰慕趙澤的佩柔。

    當人們發現問題雖然無禮,卻出自十六七歲的少女之口,而且是堂堂忠勇侯嫡女,大家只當她嬌憨直率,反而對問題的答案更感興趣。

    慄夏向準備回答的聽雪搖了搖頭,微笑道:“王爺政務繁忙……”

    “原來您不知道呀。”佩柔提步上前,身着棠梨色短襖,檀脣色下裙,外罩乳白兔毛短氅,紅白相間更襯得雪腮玉膚,嬌俏可人。

    聽她如此說,婦人們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少女這才補充道:“咱們方纔剛與太子妃賞戲,恰巧王爺也在,還誇讚吾這身兒衣裳很應景呢。”

    “確是好看。”慄夏微笑行禮,準備退身而出,不想姑娘在背後道:“側王妃赴宴,裝扮如此樸素,不知王爺是否不悅呢?”

    慄夏腳步一頓,仍然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先皇喪期未過,舉國哀悼,不知姑娘如此盛裝,是否王爺口中‘應景’的含義?”

    其實在場之人大都明白,只是礙於侯府面子,不欲點破罷了,難得碰上今日一出“坐山觀虎鬥”,也想看看這位出身寒門的側王妃到底有什麼本事,將個權勢滔天的華蔭王迷惑得暈頭轉向。

    佩柔聽聞如遭雷劈般僵立在原地,半天沒有迴音,漂亮的小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本想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反被對方將了一軍,害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

    雖然當衆揭短並非善舉,但對方咄咄逼人,一再退讓也不是她的風格。

    慄夏冷冷丟下一句“告辭”,轉身離開。

    視線剛越過婦人阻擋的“人牆”,腳步驀地停下。

    三個男人立在不遠處定定看着她,身着杏黃四爪龍朝服的太子,站在他身後的,正是趙沛和趙澤。

    不知來了多久,慄夏直覺剛纔的話他們多半聽到了。

    “太子金安,二位王爺金安。”

    慄夏叩拜,感覺兩道目光落在頭頂,帶着涼意,讓她不敢直視。

    她的聲音也同時驚動衆婦人們,露臺上頓時呼啦啦跪倒一片。

    “請起。”太子即將成爲新君,望上去志得意滿、滿面春風,說罷便帶着兩位皇弟往殿門方向去。

    “各位夫人、小姐,這邊請。”太子妃身邊的管事嬤嬤道,引導衆人跟在後頭。

    慄夏刻意放慢腳步,與她們保持一定距離,即便如此,也能聽到女人們低聲的議論。

    有的站華蔭王,有的站靖遠王,可攝於趙沛高冷的氣場,沒人敢於做“第一個喫螃蟹的人”。

    現場聽八卦堪比逛論壇,一擡頭,不覺間已到了醉霞閣門前,上次在這裏也聽到不少“消息”,數月而已,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般。

    她沒注意到,前面的人不經意間自覺分成兩股,像是繞開中間的阻擋,慄夏與人近在咫尺,擡頭一看,竟是趙澤,“王爺?”

    趙澤拉起她的手,“你倒會猜孤的心思。”

    “奴婢妄自揣測,請王爺恕罪。”慄夏小聲道,衆目睽睽之下,他的親暱讓慄夏感到不適。

    “恕罪?”趙澤低笑,“好啊,既然請罪,那孤便好想想如何罰你,不如……”

    “七弟。”一道清冷嗓音打斷趙澤的話,也讓慄夏後背爬滿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耳畔涼風乍起,趙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後側。

    趙澤目光投過,指了指王座的方向,“太子傳召?”

    趙沛點頭,視線與慄夏在半空交匯。

    “靖……”慄夏還未出聲,下巴卻被趙澤扣住,“等孤回來。”

    慄夏垂眸,余光中趙沛的身影一直立在那裏,卻看不到表情。

    兄弟二人並肩同行,所經之處人們紛紛避讓,俯首行禮。

    慄夏目中卻只有趙沛一人,心思隨他而去,雖有滿桌美味佳餚也提不起胃口。

    “主兒,信口之言,別往心裏去。”聽雪看她遲遲不動筷子,在旁勸道。

    “嗯,”慄夏勉強吃了兩口。

    “母親,您提了女兒名字沒有?”少女的問聲帶着緊張。

    慄夏回頭,發現坐在側後方兩三張案几旁的女子,正是佩柔。

    “你千嚀叮萬囑咐的事,母親怎能忘記?”忠勇侯夫人溫聲勸慰,“可最後做主的是華蔭王。”

    少女嬌聲道:“華蔭王別的不說,太子妃的話總是會聽從的吧?您不是說太子妃答應了嗎?”

    “這丫頭,如此着急把自己嫁出去,不願侍奉母親嗎?”侯夫人故作不悅。

    “瞧母親說的,”佩柔嬌嗔道,“若有華蔭王爲婿,您還怕姨娘們不順從嗎?而且,您不是說姜王妃此次產子怕是……”

    “柔兒!”說到此處,佩柔的話被侯夫人喝止,“這裏宮裏,若被人聽了去,可治大不敬之罪,慎言吶!”

    “女兒知道了。”佩柔委屈地回答。

    “如果進了王府,一定要謹言慎行,若不是側妃出身低,不懂得其中利害,照你的做法,鬧到太子妃面前治罪也並非不能,再說,”忠勇侯夫人再次壓了壓聲調,“太子妃只是答應讓你進王府,別忘了,今兒的重頭戲並非華蔭王,而是靖遠王,萬一許給這位,你便可身居主母,豈不更好?”

    “母親!”佩柔臉都嚇白了,“女兒可不要嫁給他,像個冰柱子一般,沒準兒還住到冰天雪地的北疆去,千萬別……”

    一向驕縱的女兒也有被嚇住的時候,侯夫人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你不要冰柱子在別人心裏可是香餑餑,誰像你沒志向,非要爭着給人當側妃。”

    “母親,女兒不信真有人喜歡冰柱子。”佩柔不服氣地問。

    “好幾位公侯家嫡出小姐給太子妃遞名字,削尖腦袋要當王妃呢,”侯夫人道,“看到那邊的許大姑娘沒?傾心靖遠王已久,非君不嫁。”

    慄夏目光和佩柔不約而同地往那張案几望去,案前端坐一位藕荷色衣裙的少女,氣質清冷出塵,單看側顏線條,已是人間絕色。

    佩柔呆呆看了半晌,道:“還好吾選的是華蔭王……”

    慄夏涌起莫名情緒,心頭五味雜陳,緩緩放下了筷子。

    “主兒,您今兒身子不適?”聽雪在旁語帶憂慮地問。

    慄夏嘆了口氣,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湊在聽雪耳邊唸叨幾句。

    聽雪起初露出疑惑之色,但見慄夏表情肯定,點頭道:“奴婢這就去辦。”

    原來那封摺子是給趙沛選妃的名單。

    慄夏託着腮,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盤子裏的五香薰魚。

    既是家宴,太子偏叫自家兄弟子侄坐在一桌,有說有笑,尚無子嗣的女眷們可以隨意就坐,氣氛倒比之前鬆快得多。

    可是慄夏在宮裏也沒有相熟之人,聽別人“八卦”,搞得自己心中悶悶的。

    此刻太子攜太子妃舉杯慶賀,也爲三天後的登基大典做足鋪墊。

    當今太子與太子妃自小青梅竹馬,成人後舉行了隆重的大婚儀式,太子仁孝,婚姻觀卻很超前,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堅持不納後宮,妻子只有太子妃一人,已經在民間流傳爲一段佳話,甚至還排成戲劇,演繹多個版本,深入人心。

    慄夏感嘆半天,坐回几案,發現盤子下面不知何時壓了一張紙條,環顧四周,人聲嘈雜,內監、婢女穿梭其間,看誰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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