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衡站在洞口數着第三羣跑過去的野兔,禁不住好奇,“這是要地震了嗎?”
元逸沒有答話,目光沉沉地看着山下。
孟嘯叼着根狗尾巴草蹲在地上看着這羣灰頭土臉的野兔,眼神帶着渴望。嗯,後腿蹬得如此有力,肉質一定緊實,口感肯定彈牙。
幾日不見的彎彎妖嬈地靠在石壁上,神清氣爽,看起來過得很是滋潤。倒是一旁的扶風,如今真有幾分弱柳扶風的既視感,眼下一片烏青,神情萎靡,看起來是遭了大難。
“看來山下是出事了。”
“彎彎,是不是要地震了?”林碧衡以前看書上說動物十分機敏,能夠感知地下變動。
“呆菜,你在想什麼呢。”彎彎隔空點了點她,聲音綿軟動人,從那嬌豔紅脣間吐出的呆菜兩字都帶着幾分纏綿。
林碧衡情不自禁打了冷顫,暗暗讚歎她真是個妙人,情緒轉換毫不費力。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彎彎扭了扭腰,“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走,看看去。”
女王發話,林碧衡顛顛跟上。一行人朝山下走去,走了兩步,發現少了個人。一回頭便見孟嘯正盯着一羣梅花鹿舔舌頭,嘴角亮晶晶的。
“孟嘯走了!”林碧衡喊他。
孟嘯仿若沒聽到,繼續盯。
“孟嘯!”
孟嘯耳朵一趴,聽不見,聽不見。下一秒,孟嘯便被元逸揪着耳朵拖了過來。
“野豬,放開小爺,小爺要喫鹿肉喝鹿血,纔不要跟你們去看熱鬧。”
“喫什麼喫,你喫鹿肉喝鹿血有個屁用,連個妖侶都沒有。”林碧衡吐槽。
“小爺願意喫鹿,關妖侶什麼事?”
林碧衡對上另外三人詭異的目光,乾笑兩聲,一把將孟嘯的嘴捂住。有時候太博學也不是什麼好事,一不小心就容易說禿嚕嘴。
幾人往山下走去,彎彎特意趴到林碧衡耳邊,興趣盎然道,“喫鹿肉喝鹿血真的有用嗎?”
林碧衡瞪着無辜的大眼,表情純良。你在說什麼,人家聽不懂。
“少裝蒜!”妖嬈美人變臉了。
林碧衡只好點點頭。
彎彎略作沉吟,“那我回去給扶風也捉兩隻。”
梅花鹿做錯了什麼?扶風又做錯了什麼?
彎彎似乎還在興奮中,“你家元逸需不需要?姐姐可以再捉兩隻送你。”
林碧衡腦袋搖成撥浪鼓,表示並不需要這種成年人的關懷。
彎彎捂着嘴咯咯笑道,“沒想到元逸這麼厲害啊!”
林碧衡:“”這條大粉蟒到底腦補了些什麼?
幾人來到山下,小心翼翼躲在灌木叢中,眼見着前方兩撥仙門子弟,一撥身着月藍道服,一撥身着淡藍道服,聚在一起討論着什麼。
林碧衡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我們大長老的被褥丟了三套,整個劍靈宗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肯定是聚靈山上這羣妖偷的。”
“肯定是了,除了他們誰會窮到偷被褥。”
林碧衡仔細數了數,元逸正好隔空取物取了三套被褥。早知道便連牀一起取了,就不用辛苦拼裝了。
林碧衡正亂七八糟地想着,那羣仙門子弟又開始談論。
娃娃臉:“這次林師兄他們怎麼都沒來?”
八字眉:“你不知道?那你怎麼跟着來了?”
娃娃臉興奮:“知道什麼?是劉師兄叫我來的,你快說說,到底怎麼了?”
八字眉八卦:“林師兄他們來聚靈山歷練,用伏妖網捉到了一隻虎妖。結果不知被誰打暈了,連着劍靈宗的弟子在內四五十人,被扒了個精光,乾坤袋也丟了,最後只能圍着樹葉子御劍回去。我們就是來給林師兄他們報仇的。”
娃娃臉面帶恐懼:“”太可怕了,光風霽月的林師兄竟然光着屁股飛回去了,這一路胯/下生風的感覺肯定十分沒有安全感。
林碧衡聽了半天,湊近元逸耳邊,“他們是來找咱們報仇的。”
元逸感受着耳側的暖風,耳朵有些發燙,暈乎乎的大腦半天沒有運轉。
林碧衡沒發現某隻豬正心猿意馬,一雙眼睛小心關注着那羣人的動靜,“你說他們準備怎麼報仇?”
元逸摸了摸耳朵,“我也不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
那頭彎彎已經纏在了扶風身上,孟嘯蹲在地上數螞蟻。
這時,那羣人有了動靜,只見一名三十多歲的白袍男,對着衆人比了個手勢。四五十個人雙手結印,默唸着什麼。片刻後噗嗤一聲,三米高的火苗竄了起來。
眼見着火勢開始蔓延,幾人正準備出手,一陣狂風颳過,大火朝着結印衆人燒去,這些人明顯修爲不高,瞬間被火燒焦了頭髮,身上的衣服也被燒出一個洞洞連一個洞洞。
“誰?是誰?有本事就出來真刀真槍較量,暗地裏耍小動作,算什麼修道之人!!!”八字眉怒氣衝衝地捂着胸前兩點。
“哥哥好凶哦,人家這不是來了嘛。”嗲裏嗲氣的女聲傳來。
方纔還蹲在地上數螞蟻的孟嘯,抖了抖耳朵,臉色一變,轉頭便躥出二十米。
林碧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此時也沒空管那個中二虎,目光一錯不錯盯着樹後走出的女人。
只見女人杏眼桃腮,眉眼間是止不住的風情,輕擺的腰肢與彎彎的大扭特扭截然不同,最最要命的是她那身出場就要打碼的衣服,透得讓人眼睛沒處放,走起路來一波三折的身材,一步一晃加一顫,看得人眼暈。
仙門子弟齊齊扭頭別開眼,元逸自覺低下頭,扶風被彎彎一巴掌拍在眼睛上,正低頭抹淚。
林碧衡臉紅:妲己有臉了,真有禍國殃民的潛力!
“哥哥方纔不是還讓人家出來嘛,人家出來了,哥哥又不看人家。”女人言語間帶着挑逗,臉上滿是無辜。
“你你是何人?”
“人?人家不是人,是專門壞哥哥修爲的小妖精。哥哥方纔不是說要真刀真槍較量嘛,人家準備好了。”說罷女人往地上一倒,肩膀處的紗裙往下一撩,圓潤的肩頭白得刺眼。
林碧衡:“”所以真刀真槍較量是這個意思???這羣妖精的文化水平普遍都不高,全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仙門子弟見狀齊齊後退一步,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某個女人還在不知收斂地撩撥,“哥哥”
兩個字拐出十八個彎,聽得林碧衡頭皮發麻。
“放放肆!你這小妖不知天高地厚你你”長相最老成的男人一邊哆嗦,一邊道。
被罵的女人,坐起身來,環抱着自己,泫然欲泣,“人家沒有放肆,哥哥胡說,人家不依。”
下一秒,仙門子弟們彷彿再也遭受不起摧殘一般,轉身便跑。
女人愣了一秒,急忙起身,“哥哥,怎麼走了?常來玩啊。”
見到這一幕,林碧衡不得不心中吶喊一句我!兵不血刃啊!
只見女人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服,臉上帶着失望之色。
這時,彎彎從草叢中竄出來,大步扭了過去,“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跑這來做什麼!”
女人認出彎彎,立刻表情無辜道,“彎彎姐姐,花娘做錯了什麼。”
林碧衡來到正要暴起的彎彎身邊,抱住想要動手的彎彎,“彎彎女王息怒,她方纔趕走了那羣仙門子弟,是自己人。”
“誰和這隻狐狸精是自己人啊。”
花娘繼續點火,“彎彎姐姐好凶哦,扶風哥哥知道嗎?”
彎彎炸毛,“風郎和你有什麼關係,誰是你扶風哥哥。”
林碧衡繼續安撫炸毛彎彎,“彎彎不生氣,不生氣,氣壞身體誰如意,必須自己來珍惜。”
爲什麼只有林碧衡在這攔着呢,因爲三個男人中跑了一個,兩個男德班畢業的正在低頭避免直視。
最終,彎彎被勸住了,氣呼呼地跑了,扶風屁顛屁顛地追。現場只剩下了林碧衡和元逸,元逸始終盯着林碧衡,眼神掃都不掃花娘一眼。
倒是花娘盯着元逸看了半天,一幅欲語還休。“我是東山頭的狐妖花娘,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
雖然聲音依舊嗲裏嗲氣,但是見她不自稱人家,林碧衡身上的雞皮疙瘩沒再冒出來。
“我叫林碧衡,他叫元逸,我們住在山後。”林碧衡和善道。
“不知花娘可否跟着林姐姐去你洞府處看看?花娘平時只有一個人,生活很是無趣。”
林碧衡不想答應,只好推辭道,“洞府簡陋,恐有怠慢。而且我和彎彎他們緊挨着住,你”
“林姐姐放心,我就是逗逗彎彎姐姐,我們認識上千年了,一直這樣相處。”說罷,杏眼中流露出可憐兮兮之態。
林碧衡扛不住了,只好妥協。
回去的路上,林碧衡纔想起來,她剛剛說自己是東山頭的狐妖?隱約記得孟嘯好像就是被東山頭的狐妖“追殺”。
林碧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花娘,東山頭住了幾隻狐妖啊?”
花娘收回緊盯元逸的目光,嬌怯一笑,“東山頭只有花娘一隻狐妖哦。”
林碧衡:孟嘯完蛋了!莫名有點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