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分鐘，宮御宸再進門楚映雪已經換好了病服靠在牀頭，手裏拿着一根香蕉在喫。
看他進來，白了他一眼。
宸哥哥也不在意，現在兩人都是真實的，就算她瞪他罵他也要比之前那麼客氣舒服。
“你什麼時候拿到亞洲象棋賽冠軍，我還以爲你是在吹牛。”
“我確實是吹牛，其實我根本就沒參加過比賽，倒是全國冠軍，失敬失敬！”
楚映雪虛假一笑，桃花眼中的光芒意味深長。
宮御宸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你晚上要喫什麼？”
“蝦肉小餛飩吧。”
“好。”
晴雨是天黑回來的，拉着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孩子。
女孩十八九歲的樣子，低着頭東看西看，像是怕有什麼東西突然衝出來咬她。
“姐，就是她，讓我今天好找，本來我都已經放棄了，結果她自己出現了。”
晴雨把女孩帶到楚映雪面前，女孩看到楚映雪喫驚地張大眼睛。
“姐姐？”
“我沒事，多虧了你前天晚上救了我一次。”
楚映雪笑笑，很和善。
雖然這姑娘現在的素顏和前天晚上濃妝豔抹的模樣相差甚遠，但她那雙眼睛很特別，楚映雪一眼就認了出來。
“對了，我聽說前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人全都失蹤了，你知道她們去哪兒了嗎？”
佟月牙慌亂地點點頭，眼中閃過無限驚恐，身體也抖如篩糠。
看她這樣子肯定是有事，楚映雪狐疑地問：“她們在哪兒？”
女孩牙齒不受控制地打架，發出來的聲音也是哆哆嗦嗦的。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們都被人抓到一個很大的廠房，那些人把我們扔在一個大池子裏，用冰冷的水柱衝我們，把我們當牲口一樣。
他們還說，還說要把我們賣到非洲去，賣給那些窮苦的男人，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了。”
楚映雪蹙眉，想象着那個畫面心底升起一絲憐憫。
“她們是活該，見死不救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晴雨冷聲道。
對於那些見死不救的女人，晴雨可是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如果她姐出了事，她也不會放過那些女人的。
“月牙，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楚映雪問。
女孩搖搖頭：“他們有很多人，我逃不出來，是他們放我出來的。”
“他們爲什麼放你啊，只放了你一個嗎？”
“只放了我一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還給我打了一筆鉅款，我還以爲……”
月牙偷偷瞅了楚映雪一眼，低聲說，“我還以爲他們是要給姐姐報仇的，知道我幫了姐姐一把，所以把我放了，還給我錢。”
楚映雪錯愕，這姑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仔細想一下，能這麼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那些女人都沒放就只放了她一個。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楚映雪看向靠在窗邊的男人。
宮御宸正在想什麼，驀地迎上她看過來的視線，心裏不禁打了個禿嚕。
他知道他老婆聰明，不會猜到是他做的了吧？
宸哥哥裝傻走過去，伸手要掀楚映雪的被子，被楚映雪紅着臉打開了手。
上你大爺的廁所，能不能別說這麼惹人誤會的話？
晴雨淡淡地看着女人羞惱的瞪男人，平靜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顆驚歎的心。
不是吧，她就出去了一下午，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就又上三層樓了，連廁所都抱着去？
“不上廁所那你要幹什麼？”
“幹-你！”楚映雪生氣，她想打死他。
可是剛說完就發現氣氛不對勁，空氣死寂一樣安靜。
察覺到男人臉上那一抹不自然，楚映雪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說的乾和他們想的幹不是一個意思好嗎，你們思想不要那麼污好不好？
“咳！這個……不用說出來。”
宮御宸伸手揉揉她的頭，語氣裏盡是寵溺。
此時此刻，楚映雪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混蛋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不幫她解釋就算了，還雪上加霜。
這麼一打岔，楚映雪就忘了自己剛纔要問的問題，乾脆躺牀上閉眼裝死。
閉着閉着，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楚映雪再醒來的時候是半夜，病房裏只有晴雨和月牙，她視線下意識又找了一圈，沒看見那個人。
“姐姐，你醒啦。”
月牙一直趴在牀邊，楚映雪一動她就迷迷糊糊擡起頭來，揉揉眼睛。
“月牙，你怎麼還在這兒，怎麼不回家？”
楚映雪要坐起來，月牙趕緊將病牀升起，晴雨也醒了過來。
“姐，你醒了，哈~”
這兩天晚上晴雨都是趴辦公桌上睡的，睡的不太好，臉上有了憔悴之色。
妍霜和可冰都想要過來換她看護，可是她說自己方便而且都算加班，就沒讓她們來。
晴雨給楚映雪測了體溫和血壓，一切都正常。
楚映雪看向佟月牙，小姑娘略顯慌張地低下頭，細小的聲音悶悶地發出來。
“我沒有家了，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裏，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我，害怕。”
楚映雪和晴雨對視了眼，都對小姑娘的遭遇產生了好奇。
“那你是怎麼到這裏的？”晴雨問。
月牙頭垂的更低，大約是委屈極了，發出了啜泣聲。
“我是被壞人賣到這裏來的，我們同村的大姐說帶我出來打工掙錢，結果她自己欠了人很多錢，就把我賣了抵債，輾轉到了大地飛歌給他們做賺錢工具。”
楚映雪眉宇間一抹肅冷，沉聲問：“你說綁你的人給你打了一筆錢，這麼說其實全到大地飛歌的手裏了？”
月牙點點頭：“我的戶頭是他們幫我開的，卡根本不在我手裏，我現在身無分文，我也不敢再回大地飛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
“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拐賣人口逼良爲娼，也不怕遭報應嗎。”晴雨攥拳，臉上盡是憤然。
“那種地方哪有乾淨的，人性的黑暗更沒有底線可言。”
楚映雪感嘆，然後看向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月牙，你還要回你老家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