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飯後,路柚柚便跟着榮雋來到了臥室。

    她不得不感嘆榮雋的行動速度之快,昨晚剛說完,今天整個臥室就已經是一副打掃好的、並佈置好的模樣了。

    路柚柚率先就掀開了被子,打算躺進那個看起來就很柔軟的大牀,在坐下去前,她又停了一秒,轉頭看着榮雋,“你有潔癖嗎?”

    榮雋輕笑,“對你沒有。”

    路柚柚滿意地點了點頭,指了指牀的另一邊,“你睡那兒,我睡這兒,我們互不干擾。”

    榮雋聽話地點頭,“好,聽你的。”

    榮雋躺下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香。

    這一覺睡得很沉,昨晚將路柚柚送回家後,榮雋其實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沉,外面風吹草動的聲音他都能聽到。

    但每次好像只要她在旁邊,他就能睡得很沉,很安穩。

    沉到女孩已經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纔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窗簾拉的很嚴實,整個房間裏很昏暗,唯獨她的樣子仿若陽光明媚,見他睜開眼睛,她按下了房間的壁燈,一雙眼中,滿含笑意。

    “該起牀了。”她的聲音很低很柔和,似乎是怕饒了他的夢,“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看看。”

    榮雋擡了一下眼皮,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撐着牀坐起身,“幾點了?”

    大概是因爲剛睡醒,他的聲音很沙啞,還有幾分勾人。

    “四點了。”路柚柚無奈地說道,“我下午的課都來不及上了。”

    “抱歉,好久沒睡那麼沉了”榮雋站了起來,配合地坐在椅子上,配合路柚柚檢查。

    榮雋過來的時候吧一些基礎的醫療設備都帶過來了,路柚柚一邊查看着他的身體數據,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

    “你自己感覺怎麼樣?”路柚柚杵着下巴說道。

    “挺好的。”榮雋答道,臉上帶着笑容,漆黑的瞳孔裏點綴着細碎的光。

    “人的正常睡眠時間是八小時,你長期無法入睡導致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在下降。我剛剛看了一下你的身體數據,目前看來是控制住了。”路柚柚說道。

    “是的。”榮雋點頭,他很滿意能這樣睡着的時候。

    “但是,我不可能長期陪着你睡,所以你還是需要找到一個真正能讓自己入睡的方式。”路柚柚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她今天已經因爲捨不得打擾他睡覺,下午都沒去上課了,雖說就算去上課她也不見得聽,但總有很多事,如果是外人在場,她是不太方便做的。

    她每天能過來的時間也就是個把小時,對榮雋而言,是遠遠不夠的。

    “接下來聊聊你的咳嗽,還是一樣,我問你答。”

    榮雋:“好”

    路柚柚:“什麼時候開始咳嗽的?”

    榮雋:“8歲,有一次落水,醒來的時候就一直咳嗽了。”

    路柚柚:“平時喜歡喫什麼?”

    榮雋:“沒什麼喜歡的。”

    路柚柚:“平時經常喫什麼?”

    榮雋頓了一下,“就是昨天帶你喫的。”接着擡起頭,冷聲道,“飯菜有問題?”

    路柚柚擺了擺手,“不至於。你的藥膳是爲了治療失眠,對你的咳嗽一點幫助也沒有,反而會有些副作用。”

    “可以考慮從今天起少吃藥膳和中藥,我會給你一副治咳嗽的藥,明天應該就到了。”

    “好。”

    兩人又聊了大概個把鐘頭,路柚柚就離開了。

    榮雋本來想送她,被她拒絕了,她今天和小兒子約好了要去靶場練槍,自然不能爽約。

    路柚柚走後,榮雋一個人在沙發上躺了很久。

    他的眼睛閉着,但只有他知道,他根本沒睡着。

    久到旁邊的十四終於沒忍住走近他,似乎有事要彙報,他才睜開了眼睛,眸子裏又是那萬年不變的一潭死水。

    “什麼事?”

    “老大,兩件事,第一是帝附中你回去參加校慶的演講;二是榮老太爺打電話找你,讓你回電話。”

    按照往常,帝附中邀請榮爺回去演講這種小事,十四都是直接幫他們榮爺拒絕的。但現在可不一樣,那位路醫生在帝附中,誰知道他們榮爺怎麼想呢?

    果不其然,只見榮雋的手指輕點在沙發上,朝他微微頷首,“帝附中的事兒我去。”

    “是,老大。”十四應道。

    然後榮雋拿過手機,撥通了榮老太爺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你小子怎麼不接我電話!”電話另一頭說話的正是中氣十足的榮老太爺。

    “我剛在睡覺,爺爺。”榮雋說道。

    明顯能感受到電話另一頭的榮老太爺整個呆住了。

    “雋雋,你,你能睡着啦?”榮老太爺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下午的時間。他的小乖孫,竟然能睡着啦?

    “是的,爺爺,遇到了個醫生,找到了個藥方。”榮雋輕聲迴應道。

    “太好了!太好了!這位醫生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我榮家有,什麼都給他!”榮老太爺覺得自己都要感動哭了。

    “好的爺爺,我轉告她。”榮雋回道,“爺爺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老爺子一般很少給他打電話。

    “咳咳。”說道正事兒,榮老爺子的聲音也正經了起來,“雋雋,你還記得爺爺跟你說過,你從小就有一個婚約嗎?”

    榮雋垂眸,沒有說話。

    “人家小姑娘已經滿十八歲了,爺爺們商量了一下,準備下個月給你們訂婚,你看怎麼樣啊?”

    “爺爺,我的身體你也清楚,小時候的婚約做不得數。”榮雋輕聲回答道。

    說到小姑娘,榮雋腦海裏就是今天下午她叫自己起牀的模樣。

    如果能每天都被她叫醒就好了。榮雋如是想道。

    “雋雋啊,你4歲那年生了場大病,家裏人都覺得你要走了。正好這小姑娘也難產,出生了都一直在重症監護室。爺爺走投無路找了個算命先生,先生說你們倆天生一對,不在一起就會多病多災。”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是急病亂投醫,爺爺和路爺爺就給你們定下了婚約,可這事兒就這麼神,婚約一定,你們兩個被醫生判了死刑的人就又都從鬼門關走出來了。”

    “你說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吶!雋雋啊,別的事兒爺爺都依你,唯獨這事兒你得聽爺爺的,下個月訂婚,由不得你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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