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溫柔,語氣含笑。

    似乎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彷彿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就連鏡頭前正在看戲的黎先生也不例外。

    直到那道纖瘦的身形走到了地雷區前,衆人這才真的相信了她剛剛說的話。

    脫掉了披風后,衆人更能清楚地看到她,這是一個看起來特別年輕的姑娘,她穿着一套很耐穿的工裝服,配上了馬丁靴,頭髮被她用皮筋隨意地盤着。不施粉黛,但卻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

    不愧是被黎先生看中的女人。

    這是衆人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

    她竟然要主動去送死?

    一想到這裏,衆人心中均是一陣不忍。

    老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逃過了一劫,他眼含淚光,佝僂着背,走上前。

    “姑娘,尊老後面還有兩個字,叫愛幼。老頭子我已經快六十了,你在我面前就是個孩子,怎麼能讓孩子提我喪命呢。”

    他說這邊要解開披風,然後朝地雷區走去。

    衆人臉色均是一變。

    這兩人擱這兒幹啥?

    爭着去送死?

    這可一點都不像這個生存訓練營裏會出現的事。

    連路柚柚都沒想到,眼前的老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嘴角咧開一個笑容,輕輕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低聲道:“老喜,我既然站出來,自然也有信心能活着回來。”

    老喜一愣。

    “你家人還等着你回去呢吧。你可得好好活着。”路柚柚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老喜破舊的衣服兜裏露出的那個陳舊的護身符。

    老喜的淚水就這樣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他從包裏拿出了護身符,硬塞到了路柚柚手裏:“姑娘,這個護身符是我家老婆子做的,陪了我四十多年,我把它送給你,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路柚柚點了點頭,接過護身符,塞到了自己的包裏。

    她瀟灑地從地上抓起了一把石子,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一點都不像一個快要死去的人。

    可真到踏進那片雷區,她整個人的精神都全力集中了起來。

    她確實是有一些把握了,那位被炸斷腿的男人跟她說了兩種雷,唯獨剩下了第一種雷,她能精準地說出第一種雷的引爆時間是“1.2秒”,並不是她計數準確,而是因爲她曾經在Gr的倉庫裏看到過這種地雷,並且研究過。

    她有信心能判斷出第一種雷的埋藏點。

    終於,她走到了斷腿男人被炸飛前停留的地點,所有人的表情都緊張了起來。

    只見女孩邁出了她的步伐,落腳。沒有響聲。

    接着,她撒上了一塊石子,再次落腳。沒有響聲。

    接連走了六七步,依然沒有地雷被引爆。

    直到第十一步,石子的反應正常,可她卻久久沒有落腳。

    只見她從謹慎地從包裏拿出剛剛醫療包裏給的酒精瓶,放到了地面上,然後謹慎地退了幾步,直到退到了安全區。

    衆:?

    “什麼意思啊?不走了唄?”有人不滿地說着。

    “真當自己是被黎先生罩着的女人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啊?哪有這樣的。”

    “對啊,不敢上就別上唄。”

    衆人議論紛紛。

    可路柚柚只是看向了查克:“嗨,借一下你的火機。”

    查克在抽菸,黎先生並沒有強制他們戒菸,允許他們帶火機。

    查克挑了挑眉,將自己的火機丟出去。

    路柚柚完美接住。

    老喜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女孩要做什麼。

    他連忙佝僂着身子,到旁邊的樹林裏找到了一根非常長的樹枝,上面還有零星的樹葉。

    “到底要幹嘛啊?你們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行不行啊,磨嘰死了。”

    其他組的人一直在催。

    “你們這麼着急想去送死?”路柚柚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果然,此話一出,便沒有人再說話了。

    她就算是在拖時間,也是在爲大家拖時間。

    誰不想晚一點死呢。

    老喜找的樹枝已經很長了,但從安全區支到雷區還是有些不夠。

    她測算了一下距離,然後往雷區走了三四步,接着,她先是用一塊石頭,“砰”得一聲,精準地砸碎了裝着酒精的玻璃瓶。

    接着,她拿出了火機,點在樹葉上。

    手十分穩健地將樹枝往前遞去。

    直到遞到了酒精的地方,火瞬間燃起。

    還站在雷區的女孩也以最快的速度向外一個短跑加側翻。

    “轟隆!”

    雷區爆炸。

    一陣濃濃的煙霧後,衆人看到了那個身形單薄的女孩,她一個人站在最前方,灰塵讓她乾淨白皙的臉上也沾滿了污漬,她的手上也有了擦傷的痕跡。

    可除此之外,她完好無損,全身上下再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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