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柚柚知道他們一定會找人來救自己。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榮雋。

    爲了更方便行動,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大概是因爲穿過了叢林和管道,他的身上混雜着機油和雨林的味道。他緊緊地抱着她,親親地琢着她的嘴脣,眼角的黑眼圈很重,看的她有些心疼地擡手摸了摸。

    “你多久沒睡啦?”她輕聲問道。

    榮雋的失眠症雖說治好了,但是因爲持續太多年了,所以很多心理上的壓力、焦慮也會讓他睡不着覺。

    榮雋沒有說話,只是悶悶地抱着她,用額頭蹭着她的肩窩,只漏出了一個顯得有幾分委屈毛茸茸腦袋。

    “這是第二次了。”榮雋低聲道。

    路柚柚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可下一秒,她感覺到肩窩處有點涼涼的,她抱着榮雋的手僵了一秒,她意識到了,那可能是榮雋的眼淚。

    這個在外人面前向來強大無比、遊刃有餘的榮雋,此時正抱着她,哭得像個孩子。

    她瞬間就明白了榮雋說的第二次是什麼意思。

    她第一次不告而別,是爲了救他。

    第二次不告而別,是爲了救宋予丞。

    “對不起。”她嘆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心裏有些愧疚。

    晌久,榮雋搖了搖頭,這才放開了她,眼角還有一點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可憐,他依舊拉着她的手,非常鄭重地跟她說:“是我該說對不起。”

    路柚柚一怔。

    “我不該限制你的行動,遇到危險的是你兒子,你比誰都着急。”榮雋補充解釋道。

    其實從知道路柚柚偷偷到Y省後,他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她是最擔心的那個人,憑什麼他們要把她關在家裏呢?就因爲擔心她嗎?

    她那麼聰明,那麼強勢,她需要的是可以和她並肩作戰的戰友,而不是將她放在溫室裏養着的自以爲爲她好的人。

    路柚柚大度地一笑,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好啦,我不生氣啦。說說你們的計劃?”

    時間有限,兩人摟摟抱抱了一會兒後便也很快進入了正題。

    榮雋原本是可以直接把路柚柚帶走的,但是這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他們沒找到宋予丞在哪兒。

    “芝芝檸都會去哪兒?”路柚柚問道。

    “最近一週,她沒有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榮雋答道。

    自從知道了芝芝檸對宋予丞的心思後,芝芝檸早就成爲了他們的重點監控對象。

    路柚柚猶豫了半晌,說出了心裏的猜測:“那予丞一定就是在芝芝檸的房間裏。”

    榮雋一愣。

    “她上次來找我的時候,明顯是和予丞聊過很多的,她如果沒去別的地方,一定就代表予丞在她的房間。”路柚柚補充道。

    “但我們派人監控過她的房間,裏面沒有人。”榮雋答。

    路柚柚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後又看了一眼所處的地下監獄,幾乎是肯定地開口道:“那如果是地下呢?”

    榮雋沒有再回答,但看錶情顯然也是肯定了她的想法。

    但這就難搞了。

    他們聯繫不上宋予丞,就沒辦法救他。

    “軍方那邊是什麼計劃?”路柚柚接着問道。

    “雙方政府還在周旋,我得到的消息是如果一週內丹拓不交人,Z國軍隊就會出擊了。小野他們團已經在D國了。”

    路柚柚點頭:“那丹拓壓力應該也很大。”

    接着她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指了指旁邊的牢房:“你看到旁邊的那個人了嗎?”

    榮雋頷首,有些疑惑地問道:“好像是Z國人?”

    路柚柚肯定了他的疑慮,然後把這兩天獲得的有關人體試驗的信息都告訴了榮雋,兩人合計了一下,覺得旁邊的小孩肯定不可能在騙人,於是直接走到了隔壁牢房。

    那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孩,眼睛中有不自然的青色,臉頰瘦的都往裏凹了,身體狀態非常差,但好在身體狀況還行。

    看到了兩人後,他連忙走了過來,有些艱難地張口道:“救救我,我的父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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