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尤海吐完了最後一口菸圈,熄滅了火花,聲音中帶着幾分沙啞:“明天和路家徹底翻臉後,我們尤家在帝都就是真真正正的孤立無援了。”
“你可千萬讓你那個養父準備好,我們尤家要是出了事,他們也自身難保。”
說完後,尤海站起了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尤知行在凳子上坐了很久,然後,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滴——”
“滴——”
“滴——”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到熟悉的電子女音,尤知行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從三天前起,他就再也聯繫不上丹拓的人了,他給D國的人打過電話問過,大家都是遮遮掩掩什麼都不敢說的樣子。
他一瞬間就明白,丹拓肯定是出事了。
丹拓在D國的勢力非常廣,連D國政府都對他十分恭敬,他想不到有誰能有這麼大的勢力做到這個底部,這十多年來,他都在刀尖上舔血,但這是第一次有了恐懼的心理。
因爲不知道,所以恐懼。
到底是誰在和他們做對?
Gr?
不可能,就算路柚柚真的是Gr的人,Gr也沒道理爲她一個人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這簡直是太不合理了。
他揉了揉有些陣痛的腦袋,然後打了個響指。
很快,黑夜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你去,把錢都轉到境外的賬戶,明天把車備好,隨時準備離境。”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一雙黑寶石的眼睛裏閃爍了一絲明亮的光。
那道身影來得快去得快。
尤知行又在黑暗中思索了良久,接着光明正大地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被掛斷。
他接着撥通,接着被掛斷。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然後朝這個號碼發送了一條短信。
很快,電話被回撥了過來。
“芝芝敏,我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們,你可不能在關鍵時刻害我啊!”電話另一頭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聲,語氣中滿是着急和害怕。
尤知行漫不經心道:“哦?張局,我怎麼害你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總,總之,你別再聯繫我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想跟張局打聽點兒事。”尤知行自顧自地說着。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張局,合作這麼久,你給我指個明路吧。”尤知行的聲音依舊柔和:“張局應該不希望我明天直接把我們的通話記錄發給審計局吧。”
“芝芝敏,你別太過分了!”
尤知行面不改色:“哦?張局就沒有別的想說的了嗎?”
電話另一頭的喘氣聲極大,似乎是猶豫了很久。
終於,他咬着牙低聲道:“明天收網。”
尤知行沉默了半晌,然後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果然。
不是Gr,也不是顧流的人,更不是榮雋的人。
他們得罪的,是Z國軍方,或者說是Z國軍方。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向來以避戰著稱的Z國竟然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