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了鴨子嘎嘎叫的聲音,老奶奶往門口一看,一個老頭子正帶着草帽趕着鴨子往回走。
“回來啦?”老奶奶笑眯眯地說道。
“嗯,回來了。今天有點熱哦。”老爺爺身上穿着一件藍黑色的麻布中山裝,身體挺拔,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頗有風範,正是路柚柚的爺爺路之行。
奶奶遞給他一個手帕,笑着道:“屋裏煮了綠豆湯,早就給你盛好啦。”
路老爺子接過手帕擦了擦自己臉頰的汗漬,走到房間裏,果然看到了一碗清涼的綠豆湯,他拿出了兩個小碗分別盛好,自己喝了一碗,然後把剩下的那碗端給了還在外面晾衣服的老婆子……
“哎,要是我老了也能這樣就好了。”
在距離農家小院的不遠處,一個一直在監視着房間裏動態的人說道,他看起來非常年輕,身上穿着一件有些髒的作訓服,臉上掛着有些天真的憨笑。
他的旁邊是一個非常強壯和健碩的男人,一手拿着望遠鏡,一手杵着槍,非常警惕地看着四周,聽到他的話後,男人眉頭輕蹙,生硬地開口道:“注意力集中一點。”
年輕男人有些委屈地“哦”了一聲:“可是這裏真的會有人來麼……”
還沒等他話說話,一旁的男人突然神色嚴肅了起來,只見他快速拿起了槍,打開了耳麥:“東35°角方向,一個人。進入戰鬥狀態。”
年輕男人連忙手忙腳亂地打開望遠鏡朝目標的方向看去:“強哥,什麼都沒看到啊。”
強哥冷漠地回答道:“他在動,現在看當然看不到。”
年輕男人又“哦哦”了兩聲,頗有些無所事事地放下了手,決定聽組織安排。
強哥看他的樣子,一時間覺得有些頭疼。這次交給他們的任務是保護路爺爺和路奶奶的人生安全,臨出發前孫部非要給他安一個新人。
上一次調查事情的時候給他安排的新人是路柚柚,他自然是滿意地不能再滿意。可這次的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這個叫文少的新人,看起來細皮嫩肉的,而且還話多沒腦子,到底是怎麼進入到行動隊的?
希望他一會兒行動的時候不要拖後腿。
強哥這次一共帶了8個人,除卻文少外的其他人都是他們組內的精英,既然已經看到了敵人的蹤影,大家便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到了戰鬥狀態。
但令大家感到有些挫敗的是,除了強哥之前瞥到的那一眼後,他們再也沒有看到過任何敵人的蹤影了,就連強哥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唯有一直在認真觀察小院子裏情況的文少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強哥,進去了,有人進到院子裏去了。”文少說道。
強哥問:“從哪裏進去的?”
文少:“大門,正大門。”
語音頻道里負責監控這一方位的人:“報告,我沒捕捉到。”
強哥:“你確定嗎?”
文少:“我當然確定,他現在應該已經在房間裏了!我們快行動吧!”
“一個!”
強哥沉默了半晌,他向來是願意相信組織的安排的。
難道這小子的特長是視力好?
秉承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理念,強哥留了兩個人原地待命,又讓另外兩個狙擊手找狙擊點,自己帶着文少和另外一組兩個人朝小院裏靠去。
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所以哪怕是來的人把蹤跡隱藏的再好,他也第一時間發現了有些異常的地方,天生的直覺讓他在喝完手裏的綠豆湯後,假裝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背後的目光如刺,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要回頭,在看到院子裏的老婆子後,他若無其事地開口道:“老婆子,我趕漏了一隻鴨子,好像落在田對面老孫家了,你去看看。”
路奶奶那可不是普通的農村老太太,一聽就知道里面的不對勁。
鴨子進來的時候她數過的,一隻不落。
但她是個聰明的老太太,很快就看懂了路老爺子眼裏的暗示,罵罵咧咧道:“好哇你個老頭子!讓你趕個鴨子都趕不好,還不快去給我找回來!”
一邊罵着一邊便要拉着路老爺子往外走。
就在這時,一道快如疾風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兩人身後,一把刀直直地就衝着兩人揮來。路老爺子下意識地把路奶奶擋在身後。
但下一秒,刀鋒相對的刺耳聲傳來,院子裏,兩個不相上下的身影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強哥來不及震驚於已經打在一起的兩人的速度和實力,更沒有時間去想爲什麼那個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文少竟然能這麼強,連忙護着兩個老人向外面走去。
他們不確定是否還有更多的同夥,老人和他們呆在一起更安全。
“你們是什麼人?”路老爺子警惕地問着。
強哥說出了自己所屬的部門,簡單描述了一下他們的現況:“我們現在要把你們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請你們配合。”
知道了情況後兩位老人倒是沒有扭捏,非常配合地答應了行動。
強哥派了兩個人保護他們,自己則再次回到了院子裏,而此時文少已經和另一個身影完完全全地扭打在了一起,兩人就像是怪物在互搏。
“你是叫十一嗎?”文少大聲叫道。
另一個身影身形頓了一秒,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幾乎也算是肯定了文少的問題。
“你還記得路柚柚嗎?她一直以爲你死了。”文少接着說道:“你既然活着,爲什麼不去找她?”
聽到路柚柚這三個字後,那個身影的動作明顯亂了幾分,竟然讓文少搶到了幾分先機。
“她,不好。她,騙我。”沙啞而又遲鈍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傳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很痛苦的事情,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狂暴狀態,打鬥的動作和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打得文少頻頻後退。
“她從來沒有騙過你,她一直想救你!是他們騙她你已經死了的。”文少努力開口道。
“不,可能。”
“他說,她一直,都不想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