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奕拿着手機，在一間臨時搭建的板房內看着外面正在施工的工地。
這是海城御魔學院分院的建設工地，平時沒事的時候他一般都在這裏。
看着一點點拔地而起的各種建築，秦子奕心情很不錯。
“嗯。今天剛走。”電話那頭傳來了段天涯的聲音。
他們幾乎每天都會通電話，說說兩邊發生的事情。
但其實更多的是段天涯將總局的一些事務說給他聽，然後聽聽他的意見。
兩人交流完工作後，秦子奕就隨口問到了白正卿的問題。
“這次天使突然四處搞事，應該是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這說明我們離探索到他們的老巢不遠了。”
“嗯。對了，我覈對過小白殺的那人信息了，名單上沒有。”說到這裏，段天涯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許多。
秦子奕挑了挑眉，輕笑一聲道：“看來我們這位佛爺也想搞事情啊。”
“他提供一份不全的名單究竟是能力問題沒查到，還是故意的？”
這一點段天涯必須搞明白，否則魔偵局傻乎乎的去跟天使拼命就有些被動了。
秦子奕淡淡的說道：“肯定是後者啊，不過你也不用去問他，問他他一定給出前面那個理由，所以說，我們還是得有耐心的等一等，另外，除了名單上有的人，我們還得靠自己的渠道去深挖，爭取把名單補全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段天涯理直氣壯的說道。
秦子奕暗自翻了個白眼，懶得戳穿他，而是轉化話題道：“我這兩天仔細想了想，‘天禁’的副作用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嗯？
段天涯一臉驚訝，不知道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轉折。
秦子奕沒管他是什麼表情，自顧自說道：“是小白的入魔狀態給了我啓發。他入魔以後的樣子我感覺跟服用了很多‘天禁’以後的效果很相似，所以我猜想‘天禁’的副作用也許就是來源於恐、懼級魔鬼的意。”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藥裏摻雜了高級魔鬼的意？不對啊，‘天禁’的藥方我們也有，裏面根本沒有關於意的成分啊。”
段天涯聽到秦子奕所說雖然驚訝，但還是立刻提出了疑問。
因爲他對“天禁”的藥方研究太多次了，所以他很肯定藥方裏沒有意這種東西。
此時秦子奕幽幽的說道：“我們有按照藥方製作過‘天禁’嗎？”
段天涯一怔，瞳孔一縮，說道：“沒有。”
“你不妨製作一些，找些小白鼠試試，也許結果會告訴你答案。”
“可是如果天使是按照這個藥方來製作‘天禁’的，那意又是如何加進去的呢？”
“呵，你想想，爲什麼‘天禁’直到現在都沒有被大規模推廣？到現在爲止，除了海城，就只有東都城出現過‘天禁’，而東都城的三上浩之手上還有一枚恐懼之器……”
經過秦子奕的提醒，一道靈光閃過段天涯的腦袋，他瞪起雙眼說道：“你的意思是當時的海城和東都城都有恐級魔鬼暗藏在周圍？”
“沒錯，我想使徒的人，包括三上浩之的人在製作‘天禁’時，恐怕都有恐級魔鬼在暗中偷偷往藥裏面輸入意。”
說到這裏，秦子奕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泄露‘天禁’藥方給我們是‘天使’下的一手好棋啊，一方面讓我們神經緊繃，時刻擔心他們將‘天禁’擴大化，一方面又可以防着我們偷制，因爲他們已經明確告訴我們了，這藥有毒，呵呵，要不是小白的遭遇，連我都被他們矇騙過去了。”
在他想來，能與秦子奕進行博弈的，至少也是神級慧魔。
這種等級的慧魔十分少見，這讓段天涯憂心忡忡起來。
“高，當然高，我甚至懷疑他的境界不在我之下，因爲對方把‘天禁’搞出來的根本目的也許並不在普通人身上。”
“嗯？什麼意思？”段天涯此刻的小心臟突突突的跳，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你還記得在海城，使徒一開始是怎麼做的嗎？他們把那些服用了‘天禁’的小白鼠直接棄掉了，甚至爲此還不惜代價的想要隱瞞血液的祕密，爲什麼？這說明一開始他們是想極力保住這個祕密的，而現在祕密公開了，對他們也沒有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打擊，那他們一開始爲什麼要這麼做？”
段天涯被秦子奕說的一愣，一時沒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秦子奕也沒打算讓他自己想通，他接着解釋道：“如果能徹底隱瞞‘天禁’的祕密當然最好，但隱瞞不住的話，他們就要讓所有人覺得‘天禁’就是一種很方便生產的藥物，讓我們把目光都集中在普通人身上，這就是一種誤導我們的手段。你想想孟常義，通過‘天禁’，他們將手伸進了魔偵局，那麼他們是否可以如法炮製將手伸進各個國家的政權頂層，甚至是聯邦高層之中呢？”
段天涯瞳孔猛縮，已經被秦子奕的分析震驚的無法言語了。
“要知道如果真是需要加入意纔能有那種副作用藥效，那麼‘天禁’的產量將會遠遠低於我們的預期，所以它不可能是用來廣泛推廣的，它只能用作定點突破。”
今天秦子奕真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令的段天涯一時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呼……”
長長的出了口氣，段天涯嘆聲道：“要不是你及時發現問題，我們恐怕還被矇在鼓裏，到那時，四面楚歌也許就是我們最終要面臨的局面。”
“行了，別長吁短嘆了，你還是先去確認一下我的猜測有沒有錯，這是一切的前提。”
“好，我馬上去辦。”
段天涯掛斷電話後就直接去了魔偵局的研究所，他要儘快把不帶意的‘天禁’製作出來，然後用被關押的魔鬼做試驗。
現在他們已經落後一步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而秦子奕比他想的要更多、更深。
其實從萬三佛那邊的反應，他就嗅到了一絲不對的氣息。
萬三佛有可能要倒臺，也許就預示着他的猜測已經成真了。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之中，一定有一部分已經被魔鬼滲透了。
只是還有一點他無法確定，那就是天使就真的是魔鬼組織的最高層級了嗎？
想想那個神祕的殿堂，秦子奕萬分確定，這麼多年積累下來，魔鬼們不可能就這點底蘊。
掛斷電話後，他默默的看着工地上忙碌的人羣，最後緩緩嘆出一口氣。
“希望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