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他不喜歡這個處處表現着櫻花國人謙遜作派,實際上卻狠辣異常的女人。
小野寺外表看着十分柔弱,穿着櫻花國專屬的傳統和服,就像個普通的相夫教子的女子。
但白正卿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冷漠,那是一種無視生命的情緒。
這樣的人留着也是禍害。
白正卿一閃身到了小野寺的身邊,一掌按去。
這看似隨意的一掌,在小野寺眼中宛如一個吸食人靈魂的巨大黑洞。
她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種寂寥的虛無感,似乎投身於這樣的虛無之中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小野寺不再謙遜有禮,她眼神瘋狂,低聲嬌吼。
她身上的和服突然離體,化爲一張巨大的衣被屏障向着那「黑洞」蓋去,同時她的長直黑髮突然從頭上脫落,就像一根根鋼針一般,向着和服的後方刺去。
她似是覺得還不夠,手中的刀飛速遞出,跟隨在後,打算給白正卿終極一擊。
她已經手段盡出了。
此時,那和服化爲的屏障浮現出點點藍光,透着一股清冷之感。
而那無數髮針則透着一股幽暗之色,無聲無息。
最可怕的是她手中的刀,冰冷異常,似是有無數靈魂在其中吶喊。
可是這一切華麗的手段均無用。
白正卿化掌爲指,每一根手指都激射出一道烏黑的細小光柱,頃刻間便穿透了和服。
而那些髮針則像是受到了感召似的,主動投入了那五道黑光之中,消失不見。
最終,五條光柱與小野寺手中的刀相撞,只是「嗤」的一聲,她的刀便化爲了虛無。
接着便是手,然後瀰漫至整個身體。
小野寺看到自己的身軀正在逐漸溟滅,她驚恐的嬌吼道:「不……」
眨眼間,聲音戛然而止。
世上再無冰神。
此時,白正卿的身後,牧野的刀將要臨身,眼看就要劈砍在他身上,可白正卿卻並未躲閃,還在嘀咕着:「冰法,靈魂一道,居然是兩道齊修,這個女人倒是有些手段,不愧爲冰神之名。」
世人給她冰神的名稱是因爲她擅長冰之道。
可世人卻不知小野寺最擅長的其實是靈魂一道。
剛纔的髮針與最後的刀刺都蘊含着靈魂道法,白正卿深有體會。
要不是他的鬥道境界比較高,已領悟終極奧義寂滅,恐怕剛纔他未必能輕鬆解決對手。
牧野見白正卿突然陷入了呆滯,眼神狂喜,那砍出的刀鋒更快了一分。
一旁巴哈爾同樣眼中精光大放,座下異獸猛然躍起,緊隨牧野而上。
牧野這一刀是他傾盡心力的一刀,也是最巔峯的一刀,他甚至覺得這一輩子都從未使出過這麼厲害的招數。
他很有信心,只要讓他觸碰到白正卿,白正卿必亡。
刀起刀落。
牧野雙手持刀揮下,整個人身體前傾,右腿大跨步向前,彎腰低頭。
這一斬很順利,順利的讓他感覺恍惚。
沒有那種入肉砍骨的阻礙感,他感覺自己似乎砍到了一團空氣。
什麼情況?而且手中的刀爲何忽然變輕了?
此刻他手中的刀已消失了三分之二,只剩一個刀柄與短短一截。
還不等他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隻手掌已經撫在了他的頭頂。
沒錯,他感覺對方的手就這麼輕飄飄的放了上
來,就像是一位長輩對晚輩的安撫。
但就是這麼輕輕一下,他整個人都徹底放空了,靈魂一下陷入了黑暗。
在牧野身後的巴哈爾看清了整個一幕,也就因如此,他御使着異獸立刻停了在原地。
他恐懼了,完全不敢上前。
剛纔牧野揮刀而下時,白正卿背對着他並無反應。
巴哈爾本以爲這一擊能要了他的命,至少也能重傷他,可當牧野的刀掠過白正卿的身體時,他親眼見證了萬分詭異的一幕。
刀鋒斬入白正卿身體時,就像是斬入了一片黑暗。
那片黑暗似乎容不下任何物體,所過之物盡皆化爲虛無。
牧野前半段的刀便是這麼消失的。
而白正卿只是略微轉身,將手掌放在了牧野腦袋上,牧野整個人便飛快消散,就像原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間似的。
這一幕太恐怖了。
巴哈爾完全沒有看懂白正卿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寂滅之道第一次問世,他自然沒見過。
而白正卿所做的無非就是在刀體臨身時,將自己化爲寂滅罷了。
牧野的道的確很強,他所揮出的刀中蘊含着一股刺破一切的鋒銳感。
白正卿很詫異,他沒想到牧野的道如此奇特。
世人都以爲他是一名純粹的鬥道修煉者,但白正卿卻從他的刀中體會到了金法的韻味。
要知道金法乃是法道,而且通常法道修煉者施法往往都是氣勢磅礴、場面恢弘,而牧野卻反其道行之,將金法融於他的刀道之中,只爲讓手中的刀更犀利,這一點太不容易了。
如果不是白正卿的寂滅之道太過強勢,剛纔這一擊他恐怕就要喫虧了。
果然,每一位能稱之爲神明的人都不簡單。
經過這兩戰,白正卿有了很多感悟,對寂滅之道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雖然一直在鑽研空間,對空間之道的理解也要強於寂滅,但若單論掌控運用,還是寂滅之道更勝一籌。
另外,他發現在戰鬥方面,寂滅之道似乎天生就比較擅長。
這讓他很欣喜。
這場戰鬥遠比白正卿想象的要輕鬆。
自他突破以後,還沒來得及與人對戰過,所以他對自己的實力、對寂滅一道低估了。
寂滅的特性便是將一切毀滅,只要道的強度不高過他,一切攻擊於他都是無意義的。
所以,對付境界實力不如他的人,他已經站在了不敗之地。
即便人多一些也無用,只要化身寂滅,一切進攻都將納入寂靜虛無。
白正卿大嘴咧開,一臉興奮,那杵在原地神色惶恐的巴哈爾給他的感覺都變得可愛多了。
「怎麼,不打算嘗試一下?」白正卿玩味地說道。
巴哈爾此刻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頭上的髒辮不停甩着,一個個小鈴鐺「叮鈴鈴」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