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交界,京都校姐妹交流會如期舉辦。

    崎野七穗從冥冥那裏獲得了情報,去年個人賽的兩個二年級生因爲受到了心理創傷而選擇了棄權,值得注意的除了她的兄長禪院直哉外,還有個同爲一級的姓加茂的學長。

    “加茂去年怎麼沒來?”

    “據說是喫壞了肚子,在醫院裏躺了三天。”

    “是嗎?……不過團體賽的話,應該會撞上禪院同學的哥哥吧?”

    “誒,你認識啊?”

    “不,那個……”灰原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笑着回答了庵歌姬好奇的問題,“只是剛入學的時候禪院同學提過一次。”

    【“總之也是個麻煩的傢伙,你還是不知道爲好。”】

    明明談論的是最親密的人,灰原雄卻記得那個時候禪院七穗的臉上流露出了煩惱的神情。

    “禪院家的關係都挺複雜的。”庵歌姬擺擺手,不太在意地說道,“就當普通人對待好了,實在不行就交給那兩個人渣解決。”

    高懸的太陽下,趴在樹梢的蟬掙扎着叫了一聲。

    “人渣不會是在說我吧?”

    姍姍來遲的五條悟撕開糖果的包裝,漫不經心地扔進嘴裏。

    “明明我最近什麼都沒幹誒,你也學會撒謊了嗎,歌姬?”

    ……威脅!絕對是威脅!

    庵歌姬瞳孔地震,剛想往面無表情的家入硝子身後挪一挪,就聽見了夏油傑溫和的聲音。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悟。”

    啊,不愧是夏油……等等,夏油怎麼突然變成好人了?

    “不過關於我們和歌姬前輩的誤會,等交流會結束的確得好好解決了。”

    夏油傑嘆了口氣,神色遺憾地陳述道。

    庵歌姬:救、救救我——

    收到身邊前輩求助目光的家入硝子總算是放下了手裏的冰咖啡,她的神色未變,……目光掃過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身邊。

    “七穗呢?”

    “好像不願意出來。”五條悟回答道,他側過臉,雙手插在口袋裏,身體稍稍向後仰,“喂,你要出來嗎?”

    庵歌姬這才注意到地上有第三道影子。

    只不過由於前面站了兩個發育過於良好的大猩猩,所以身形完全被遮蔽了罷了。

    在一片沉默中,崎野七穗緩緩往外挪了挪。

    ……

    啪嗒。

    家入硝子手中的咖啡掉到了地上,她垂眸看了一眼溼潤的泥土,再擡起眼時深吸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

    “我有個問題。”家入硝子說,“七穗,你是自願的嗎?”

    那脖子上假的不行的紋身貼和五條悟的同款眼鏡也就算了,制服上多出來的奇怪鏈子是怎麼回事。

    崎野七穗:“……”

    崎野七穗:“啊啊啊,我就說很奇怪!”

    氣急敗壞的少女一拳打到少年的後背上,五條悟刻意沒開無下限,倒也不太在意她的舉動。

    “誒,不是你說想變得兇一點的嗎?”

    “我指的是氣勢!氣勢!”

    崎野七穗自認爲自己今天早上從宿舍裏走出來的時候還是個正常人,結果不知怎麼的就中途撞上了五條悟和夏油傑。

    再然後,她在他們的捧殺中迷失了自我。

    “我倒是覺得不錯啊。”五條悟無所謂地聳肩,他咬碎了嘴裏的硬糖,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她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戴回自己的臉上。

    “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傑?”

    夏油傑稍稍低下頭。

    沒了墨鏡的阻擋,少女一雙富有生氣的眼睛暴露在了陽光下。

    “嗯。”夏油傑回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確實很有殺傷力。”

    崎野七穗從小到大都是格外聽話的類型,至少他從來沒見過她這種不良少女的裝扮。

    “……真的?”

    夏油傑微笑:“真的。”

    “……”

    糟糕,好像無意中目睹了無良dk誘拐無知少女的一幕。

    庵歌姬睜大眼睛,開始擔心起自己事後的生存問題。

    猶豫之下,她拍了拍家入硝子的肩膀:“硝子,你可不要成爲像他們一樣的人渣啊。”

    家入硝子挑了下眉:“沒關係,你可以直接對他們大喊去死,我會救你的。”

    “真的嗎?”

    “真的。”

    要不是感受到了身邊七海建人同情的目光,庵歌姬差點就信了。

    反轉術式擋得住物理攻擊,擋不住精神攻擊。

    啊——硝子也墮落了。

    -

    [以下是作戰方案]

    [託某人的福,我們大致知道了京都那邊接下來要集火的對象]

    崎野七穗握着短刀,飛速在樹間穿梭。

    [雖然跟着禪院行動不失爲一種好辦法,但目前暫時也不能排除對方利用這點收割咒靈的可能性。]

    [所以,我和冥冥會對京都校的人進行追蹤和干擾,灰原和七海可以在禪院的行動路線上儘量攔截,如果出現意外就發信號,就拜託硝子發信號了。]

    [至於你們兩個——別想着偷偷跟在禪院後面,捉完詛咒就快點回來集合!]

    崎野七穗回憶起剛纔庵歌姬鼓起勇氣對着滿臉不爽的五條悟破口大罵的樣子,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說起來上屆交流會好像也是這樣,只不過向來隨心所欲慣了的少年一句話也沒聽進去,打穿完一路才發現自己好像有“計劃”這種東西。

    空中的信號彈在這是突然炸開。

    崎野七穗擡頭看了下,發現是灰原那組的顏色。

    也就是說——

    “原來你在這裏。”穿着京都校制服的少年站在對面的樹梢上,“那禪院那邊遇到的應該就是五條悟了。”

    崎野七穗停下腳步,她打量了幾眼面前人的模樣,稍作停頓後有些疑惑地開口:

    “加茂?”

    “嗯。”

    “你是不是變矮了啊,我明明記得入學照上你比我高出一大截來着。”

    “……”加茂憲真沉默。

    他站在原地,看着對方一錘掌,自顧自地恍然大悟“原來是我長高了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如果說禪院直哉囂張得令人討厭,那麼禪院七穗簡直是囂張到囂張他媽給囂張開門——囂張到家了。

    因此,在聽說對方轉學去了東京時,加茂憲真還短暫地開心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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