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野七穗坐在會議廳中,握着一支筆瘋狂做筆記的同時偷偷瞄了一眼面前銀色長髮的男人。
十分鐘前,她剛剛從地道開口的桌子底下鑽出來,這個叫斯庫瓦羅的傢伙就突然推門而入。
短暫地大眼瞪小眼後,對方似乎對她的出現毫不意外。
他瞄了眼她身後揹着的長刀,傲慢的臉上流露出略微嫌棄的表情:“你就是九代目說的新人?”
崎野七穗對於九代目是誰一無所知,但秉着“你說的都對”的無差別奉承原則,某種程度上好像混入了敵人內部。
經過長久的談判,好學生七穗看着滿滿一頁紙的資料,得出了簡單的結論——
“也就是說,我的工作就是用十月份生的牛的牛裏脊給boss做出一道完美的牛排。”
好繞口。
崎野七穗頓了頓,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會兒:“我可以進廚房?”
斯庫瓦羅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她:“當然,不然你打算讓我去做嗎?”
瓦里安的後勤人員已經被xanxus迫害得一個都不剩了。
從未被如此相信過的崎野七穗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她握着斯庫瓦羅的手,感動得差點流下面條淚。
斯庫瓦羅擰起眉頭,他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假肢,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大拇指在脖頸這裏筆畫了一下。
意思就是再不鬆手他就送她歸西。
崎野七穗很識相地鬆開了。
“不過爲什麼一定是十月份的?”
斯庫瓦羅“哈”地笑了一聲。
他咧開脣角,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肆意的美感:“當然是因爲沢田綱吉的生日在十月份。”
出現了!綱吉的黑粉!
……等等,綱吉竟然還會有黑粉的嗎?
崎野七穗沉思,很難想象出沢田綱吉會因爲什麼得罪別人。
“喂,別發呆。”斯庫瓦羅不耐煩地用筆敲了敲桌子,“總之待會你就過來報道,我讓弗蘭到門口來接你,別遲到。”
崎野七穗眨了眨眼,誠懇地回答:“待會好像有點困難,我得先去找reborn纔行。”
聽到熟悉名字的斯庫瓦羅皺了下眉:“reborn?你找他幹嘛?”
有了上週目超市社死的經歷,崎野七穗這次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武器,認真斟酌後纔開口:
“比試……之類的……吧?”
斯庫瓦羅眯起眼,意料之外的答案使得他這次認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
刀是好刀,但手臂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練過劍的樣子。
斯庫瓦羅不屑地嗤笑一聲:“就你?”
幹什麼!就一個小嬰兒而已!她堂堂一級即使現在不能用咒術的咒術師怎麼也不至於打不過吧!
崎野七穗深吸一口氣,發現盲點:“reborn很厲害?”
斯庫瓦羅不太在意地“嗯”了一聲:“當初要不是他,我早就把沢田綱吉宰掉了。”
……這是可以在彭格列裏說的嗎!!被獄寺聽到的話是會被炸上天的程度誒!
沒等崎野七穗回答,斯庫瓦羅懷疑地盯着她看:“連reborn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彭格列的人?”
這回沉默的變成了斯庫瓦羅。
也對,xanxus的挑剔程度惡名遠播,不是新人應該也不會這麼積極。
略感心虛的二代劍帝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總之,那傢伙很強。他沒有對女人手下留情的習慣,你最好別急着去送死。”
崎野七穗收集到了重要情報,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自己的計劃。
可是來都來了,不做點什麼總覺得有些可惜。
少女支着下巴,猶豫不決時會議廳的大門被叩響兩聲。
昏黃的燈光下,來人有着一張熟悉的臉。
彭格列的教父擁有澄澈又漂亮的大空之炎,柔軟的眼眸在進入死氣狀態時會鋪上一層淺金。
沢田綱吉光是站在那裏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可他看到她時卻愣了下,額前的火炎熄滅,很快流露出一個無比溫和的笑。
“喬麗婭……對嗎?”
崎野七穗看着那隻纖長的手插進她與斯庫瓦羅之間,沢田綱吉垂下眼睛,注視着她,話卻是對斯庫瓦羅說的。
“天色很晚了,斯庫瓦羅。”
“我想你並不適合將喬麗婭留在這裏。”
-
……被趕回來了。
崎野七穗站在鏡子前,面無表情地刷着牙。
不過沢田綱吉幹嘛趕她?難道是認出她來了?
也不對啊,重點應該是沢田綱吉怎麼會知道她叫……
公寓的門鎖發出咔噠的聲響,崎野七穗從浴室探出頭,恰好與reborn的目光對上。
“晚上好。”她含着一口水,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
reborn挑眉,注意到她已經換了睡衣。
西西里的空氣潮溼,玄關處擺放的鞋子卻呈現出一種恰到好處的乾淨。
但彭格列總部外的暗門的確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倒的確是小看她了。
“晚上好。”reborn笑了笑,毫不吝嗇地給出迴應。
崎野七穗驚訝:“你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不。”reborn脫下外套,輕描淡寫地回答,“只是撿到的小動物成長得有些出乎預料。”
崎野七穗悟了,她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愉悅地彎起眼:“小動物都長得很快的,我家以前有兩隻狗狗,長得有這麼大。”
她說着,用兩隻手比劃了一下。
聽起來是沒用的情報。
reborn看她一眼,勉強還是記下了。
見對方不說話,崎野七穗歪着腦袋,無比自然地問出了那個問題。
“亞瑟,你難道是貓派的嗎?”
那可是狗狗誒!正常人聽到有這麼大的狗狗不應該很震驚嗎!
reborn坐在沙發上瀏覽着短信,頭也不擡:“我對飼養小動物不感興趣。”
“爲什麼?”
柔軟的捲髮垂到了他的肩膀上。
reborn微微側過臉,盯着那顆從身後探出來的腦袋看了一會,良久才默默收回視線:
“很麻煩。”他答道。
像這樣,稍微退讓一點,對方就會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