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你昨晚夜不歸宿幹嘛去了？”意歡做威嚴家長狀，坐在沙發上。
“噓——”林立慧做出噤聲的手勢，壓低音量，“他們沒發現吧？”
“沒有，你放心。”
林立慧這才稍安下心，然後坦白道，“我跟我前任複合了。”
“啊？！可是他不是已經有了要訂婚的對象了嗎？所以，昨晚你跟他在一起？”
林立慧點點頭，只好輕描淡寫的將棒打鴛鴦被迫分手的故事長話簡說。
“所以你那麼執着回鹿城，大部分原因是因爲他？”
“嗯。”
“難怪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意歡有些心疼地握住林立慧的雙手，“這些年來你的努力、你的汗水我全都看在眼底，只是不知道這背後藏着這樣‘忍辱負重’的故事。可是，立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們複合路上的攔路虎還在，很大概率還會重蹈覆轍。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我知道他父母活了大半生養成的固化觀念憑我一己之力我很難撼動和改變。我也沒打算因爲愛秦家健就委曲求全、任打任罵。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我努力過了，對這段感情問心無愧就好。”
忙碌了大半個月，林立慧才發現漸漸入冬了。這段時間她幾乎是被一堆工作推着往前走的。一天終於閒下來百無聊賴地翻閱聊天列表時，才發現跟顧雲沉最後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去唱k的那天。
“路上小心。”這是他最後的回覆。
林立慧忽然思緒紛繁。這人也是奇怪，明明才刻意跑去圖書館向她不着痕跡的表露心意，明明會去而復返替她解決了惡人的糾纏，可是卻也能在第二天以後說消失就消失，再無後文。彷彿那拉絲的眼神所透露的來電感只是林立慧的錯覺。
是在瞭解自己的光鮮華麗的袍子下爬滿了蝨子，所以才望而卻步嗎？還是說他聰明敏銳的一眼看透了她跟秦家健暗通款曲舊情復燃的事實了，所以拿得起放得下，從此不再打攪？
罷了，反正對林立慧而言，或許不聯繫纔是她最想要看到的結果吧。他跟秦家健繼續做雙方的朋友，不必因爲她而關係不如從前。
“對了，安樺，這段時間怎麼沒看你玩遊戲？”林立慧在商務車內喝冰美式休息，安樺在前排開車。
“單排太無聊了，容榕跟老李又菜，帶不動。”
副駕駛上正在選圖片的老李當即給了安樺一個暴慄，“什麼叫我菜啊？我陪你玩兒那是對你的恩賜。你還嫌我菜？你好意思？”
林立慧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不是跟那個顧總經常雙排嗎？”
“汗，我沉哥最近去香港出差了，忙得很。人家分分鐘上上下下幾百萬，我怎麼好意思天天找人家啊。”
老李笑，“也是，你自己不思進取就算了，也不能耽誤別人掙錢。說明你小子還點良知。”
天氣預報顯示，後天會有惡劣的雨雪天氣。顧雲沉這才提前兩天從香港回來。印象裏，鹿城已經很久沒有下雪了。
母親發來信息，說今天家裏燉了霸王花慄煲碀肉湯等他喝。顧雲沉回想起半個月前離開鹿城時，一向不多過問自己感情生活的母親讓他長點眼睛，別還不知道林立慧‘腳踏兩隻船’的行徑。在他的追問下，母親才說出跟蔣爽在鹿宴偶遇秦家健和林立慧喫飯的事兒。
“我原來並不知道你朋友家健身邊的女伴是你賣車的對象。多虧了蔣爽提醒。不然啊，你還被矇在鼓裏呢。”
顧雲沉聞言只好解釋說，林立慧跟自己從來都不是那種曖昧男女的關係，之前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女方也明確的拒絕了他。顧母這才作罷，轉而納悶起了爲何自己一表人才、家財萬貫的兒子竟然也人有能拒絕？！
“不過，這個女孩也是，明知道人家快訂婚了還跟家健糾纏不清。”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出言有尺,做事有餘。如果真要這麼說難道男方就沒有問題嗎？人家你情我願，媽你管那麼多幹嘛。你有這種閒工夫想別人還不如管管我爸。”
“你！！”顧母被懟的無言以對。
從機場出發，助理舒達在前排開車，顧雲沉翻了翻林立慧的朋友圈，最近一直沒更新狀態，倒是微博跟小紅書一直在產出內容。
他忽然擡頭望着晦暗的天色。快要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場雪落在她肩上時，會不會有人陪着她一起看雪。
張子蕊被分手了。雖然她隱隱有預感，但秦家健親自說出口時，她明顯沒有反應過來。接下來，她沒哭沒鬧，跟秦家健預想的“知情識趣”一模一樣，而且還落落大方的祝福起了他，並且試圖友好無害地盤問他跟林立慧複合的細節。
秦家健當然不願意多說。張子蕊也不勉強，而是舉止大度的拎包離開，回到車內雙手才猙獰攥着方向盤，咬牙切齒地想着如何另闢蹊徑。一番思索後，老樣子，她踩着油門去買了一堆補品後，奔向秦父秦母去了。
張子蕊拎着幾盒人蔘鹿茸進了秦家。開口卻是誠懇抱歉的話，說很遺憾以後自己不能再來探望二老了。二老一驚，忙關切問她怎麼回事兒？張子蕊這纔不緊不慢溫和苦笑道出原委。這般懂事忍讓，逆來順受，還沒有一絲抱怨，讓二老愛護心切，說什麼也不準張子蕊跟自家那個不懂事的不孝子分手。
秦母忙作安撫，“子蕊啊，失去你是我們家健的損失。委屈你再等等。咱們家家健回來後，我一定要好好替你說說他。錯把□□當成寶，卻置真金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