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卉神情嚴肅的整理回憶,依稀記起自己是在昨夜凌晨三點左右被郭錦樟坐車護送回來的。
肚子突然翻江倒海的難受,又脹又疼。
張卉從牀上坐起來摸了摸肚子,再起身接了一杯熱水,端着水杯坐在書桌旁扶着頭細細回憶着昨晚發生的事。
腦中一閃而過的是江輕舟的背影,張卉選擇自動光速略過。
接着便是滿桌擺滿酒瓶的場景漸次閃動。
頭更加劇烈的疼起來。張卉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按摩着額頭,眉頭逐漸微微皺起。
伴着越來越強烈的頭疼,張卉依稀記起自己昨晚好像還哭了。
記起的一瞬間就是無與倫比的巨大懊悔感襲來,張卉端起水杯猛喝了一大口水。試圖努力去平復自己起伏不斷的情緒。
張卉還想努力回憶起自己最晚哭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便用手微微用力敲了幾敲額頭。
依稀記起是有酒杯碰撞桌面的聲音,還有窸窸窣窣的一人在獨自倒酒的微小聲音。
突然,張卉靈光一閃,想起了昨晚意識消失之前,好像有人在耳邊癢癢麻麻的說着話。
距離甚至近到呼出的熱氣讓倒在桌上的張卉都能感受得到。
突然,正在努力回想中的張卉瞳孔驟然發大,手中的水杯也懸停在半空,因爲她終於記起了昨晚耳邊聽到的話。
是郭錦樟伏在耳邊對自己告白了。
張卉舉在半空的的手臂又酸又麻,原來剛纔一直都舉在半空在發呆。
張卉有些怔怔的放下杯子,捂着發脹的肚子一股腦直直向後靠坐在椅子上。
腦海馬上快速閃過所有與郭錦樟一起相處過的片段。
其實自己從來都只把他當做朋友的,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發現他還表現的蠻明顯的。
可惜張卉是一個縮頭烏龜,喜歡躲在自己的殼子裏。
自己是從沒有對郭錦樟動過歪心思的,但又不想吊着他,所以張卉打定主意決定疏遠郭錦樟。
快速想通後的張卉眼神定定的盯着窗外露臺上正開得鮮豔的蘭草花,是那樣嬌小美麗。
沒來由的羨煞旁人。
郭錦樟一覺醒來,當頭棒喝就是腦海傳來一陣頭痛欲裂的撕裂感。
郭錦樟將手握成拳捶了捶頭,強行將宿醉的後遺症壓制了下去。
一甩被子從牀上翻身起來。拿起枕頭旁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從昨晚算起,現在已經是第二日下午了。
相當於足足睡了大半天。
郭錦樟慢慢想起昨晚最後的場景。
是自己等到醉醺醺的張卉走進房間後才獨自離開的情形。
郭錦樟一想到這兒,眉頭不自覺的急促皺成一團,一個箭步上前從枕頭下面掏出手機就給張卉發訊息。
“昨晚不好意思,好些了嗎?”
手指停在發送鍵不敢按下去,覺得多少曖昧了一些,便刪掉又重新打字。
“醒了嗎?”
極其簡短的詢問,就能知道昨晚喝醉酒女生現在的狀況。
郭錦樟守着手機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覆。
但等了6個小時張卉都沒有回覆之後,郭錦樟忍不住的懷疑起來。
“或許,她生氣了吧。”
郭錦樟的內心一點點焦灼了起來,但又不好意思再發消息,打電話是絕對行不通的。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郭錦樟只得一個人在房間裏面來回踱步。
既爲自己醉後的失誤感到後悔,卻又不敢過分去打擾她,打算還是先忍忍緩一陣再去聯繫她。
幾天過去了,張卉還是沒有回覆郭錦樟的消息,他已經認定張卉大概是生氣了。
或許暗戀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會把人變得無比卑微的。
要是換做以前,郭錦樟肯定是愛答不理還覺得下個更乖,這次他居然在不斷扭捏猶豫應該怎樣面對張卉。
反覆權衡幾天之後,郭錦樟明白張卉是絕對不會主動聯繫自己的。
一番糾結之後還在選在了週五下午早早將車停在了張卉小區門口等她下班回家。
手指一下一下在方向盤上面反反覆覆的敲擊落下,郭錦樟繃緊身子挺直脊背僵硬的坐在駕駛座上。
郭錦樟坐在車子裏面眼睛焦急的四處搜尋着靠近小區的行人,生怕漏過那個熟悉的人影。
大概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後,張卉的身影終於在前方出現。
郭錦樟看到後連忙從車裏一閃而起,打開車門快步跨出去。頭也不回的隨手關掉車門,嘴角微微笑小跑着來到張卉跟前。
郭錦樟站在張卉面前也不敢多做表現,只是有些口齒不清的囁嚅着小聲說話。
“張老師,我···”
張卉明顯是被突然竄出來的郭錦樟嚇了一跳,神色微變後用手小幅度拍動着微微起伏的胸脯來舒緩剛剛的緊張。
一邊平復着心情一邊趕在郭錦樟話還沒有說出口之前,沒多想就有些生氣外加懊惱的發泄。
“你幹什麼?嚇死了。”
郭錦樟見到張卉的的確確好像被自己的突然出現嚇到了,眼神觸到張卉惱怒的臉色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看着腳下的鞋尖。
悶聲悶氣的暗搓搓憋出一句答非所問的話:“上次喝酒,你生氣了嗎?”
正在氣頭上的張卉被他少有的靦腆模樣搞得有些手足無措。
腦中一閃而過他對自己的心思,說不上來的情感油然而生,竟然會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沒有生氣啊。”
張卉的視線一刻不移的認真注視着郭錦樟,音調刻意平靜的回答。
“那···那你,爲什麼不回我消息?”
郭錦樟支支吾吾開口後卻又猛然擡頭,頓時與垂眸的張卉來了一個明晃晃的四目相對。
張卉聽到郭錦樟脫口而出的話,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慌忙別開臉去。
過了半晌,實在僵持不下的張卉只得長吁一口氣鼓足勇氣說出實話。
“我覺得吧,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的好。”
郭錦樟聽到張卉說的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她沒有停止的意思便欲言又止的聽她繼續解釋。
“本來也不是很熟,還是少聯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