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瞳孔一縮，攥着雙劍的手，也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難不成，自己要一直在這裏殺殺殺，知道筋疲力盡嗎？
可對方似乎不想給他深度思考的機會，只想將憎恨與絕望這種負面情緒，不停的灌輸給他。
然而，這種方式似乎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至少秦川揮動雙劍的手，彷彿產生了遲疑！
“秦川，你永遠都是欺軟怕硬的存在！”
王學勝倒在秦川手中時，發出了一聲怒吼。
“呼……呼……”
秦川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停的氣喘着。
可馬上，張強又衝了過來。
他第一劍揮了個空，張強的蓄力斬，劈在了他的身上。
只造成了1點傷害。
可他卻彷彿在秦川的心中，落下了一道九天驚雷，讓秦川禁不住開始懷疑自己。
這是否代表，殺戮，將會帶他走上一條不歸路呢？
心中雖然已經開始動搖，但經歷了這麼多大風大浪，爲秦川磨礪了堅韌的心智，哪裏是輕而易舉就能擊潰的？
他馬上就調整了一下心態，將張強格殺。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來！”
秦川的雙眼之中，竟然泛起了些許的血絲。
顯然，持續的精神壓力，讓秦川如履薄冰！
很快，汪麗、楊國鋒又出現了。
他們似乎更加的癲狂，更加的憎恨，他們的攻擊也更加的凌厲。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們彷彿有着自己的思想，所以他們的戰鬥方式更加靈活多變，甚至能夠打出配合。
再加上秦川此刻的心境波動實在是太大，竟然被擊中了好幾次，差點死在了兩個人的手中！
最終，他還是靠着帝龍甲的超強恢復能力，硬生生的磨死了他們兩個人。
“我不會倒下……絕對不會……”
秦川嘴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甚至感覺自己的眼前有些發昏。
眼前，劉振東他們再次走了上來……
可這一次，秦川彷彿沒有了戰鬥的力量。
“老大，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爲什麼我爲你付出了那麼多，就只剩下一塊衣冠冢，甚至讓什麼都沒有付出過的秦天，輕而易舉接管了我的位置？”
劉振東恨恨的看着秦川，一步一步，朝着秦川走了過去：“其實在副本里，你就已經想着要我犧牲了吧？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自己提出來，然後你勉爲其難的接受這個現實。既當又立，本就是你最真實的模樣啊！”
說着，劉振東一劍，朝着秦川恨恨的刺了過去！
面對閃爍着寒光的劍鋒，秦川慢慢的垂下了眉頭。
這條路，自己真的能走到底嗎？
面對因爲自己而死的人，他真的能做到雲淡風輕嗎？
他找不到答案。
…………
眨眼之間，劍鋒已經臨身。
秦川的雙眼卻彷彿失去了對焦，無比的空洞。
“你給我醒醒！”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怒吼聲，卻突然在秦川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秦川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一片黑暗面前，陡然出現了一道光芒。
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那個身影，正是潛藏在秦川意識深處的蕾娜。
此刻，她緩步來到了蕾娜的面前，一把抓住了秦川的領子，語氣冰冷的可怕：“怎麼？只是做了幾個噩夢，你就已經要崩潰了嗎？”
“我……”
秦川一陣語塞。
“砰！”
可就在這個時候，蕾娜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秦川的臉上！
頓時，秦川的半邊臉腫起了一大塊，整個人彷彿清醒了一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蕾娜，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茫然。
蕾娜的語氣依舊十分嚴厲：“這條路，已經有那麼多人爲你犧牲，那麼多人死在了你的劍下，還有那麼多活着的人把腦袋掛在腰帶上跟着你走，你現在卻開始懷疑自己這條路走得對不對了嗎？”
蕾娜的語氣逐漸變得嚴厲，又一次揮起了手中的拳頭，一拳砸在了秦川的臉上！
“如果你再不清醒，我就打到你清醒爲止！質疑自己的能力，質疑自己這一路走來，所做的一切，你這個傢伙，簡直就是個垃圾！”
“想想自由港跟新都城，兩座城池的普通平民，是不是比之前要過得好得多？想想有多少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倖存者，他們得到了多少？凡事都有相對，如果你的人生真的有那麼失敗，你怎麼可能走到現在這一步？”
蕾娜怒喝着，下手也逐漸重了起來。
隨着她的力道逐漸加重，秦川的精神，彷彿逐漸恢復了清醒。
葉萱、韓雪柔、韓小可、張志忠、秦天、任長風、高壯、高瑞、景軒……
他的眼前，那些熟悉的身影，一個接一個的浮現。
最終，陸詩詩的身影，出現在了秦川的面前。
“喂，當初爲了救你，我甚至加入了亡靈軍團，失去了自由。怎麼？不打算把我帶回去了嗎？”
陸詩詩的俏臉上帶着鼓勵的笑容，向秦川伸出了右手：“這條路，雖然我暫時還不能陪你走。但你要知道，我也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爲你的成王之路努力着。所以，你也不能放棄！”
“呵呵……連你都在爲我努力，我更不可能自暴自棄！”
秦川攥住了陸詩詩的手。
但下一刻，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中握着的，卻是冥帝之劍！
“是你在幫我嗎？”
緊握着冥帝之劍的劍柄，秦川的腦海中，浮現出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心中一暖。
下一刻，他冥帝之劍一掃，劉振東的身形，瞬間退出了數百米遠！
“我不管你們是僞造出來的幻象，還是他們在九泉之下，真的恨我。這條路，我已經走了很遠很遠，現在回頭，愧對他們的犧牲，也愧對那些至今仍然追隨我的人！”
或許這話說出來有些虛僞，但虛假的存在久了，誰又能說它不真呢？
“你們爲我犧牲，我打從心底感激你們。可我的路，只有向前，我不會再回頭，去看自己走過的風景，更不會沉溺在曾經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