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兒沒有惡意,她只是很單純的,想讓小叔叔活過來,像以前那樣,無時無刻的陪在她身邊,保護她,疼愛她,沒想到囚魂會讓小叔叔變成喪屍,也未曾料到,復活後的小叔叔,沉溺於復仇心魔中,性情大變,陰毒狠辣,殘暴血腥。

    片刻,裴聞鵲睜開了眼睛,鳳眼中積攢的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其實,我娘雖是苗疆女子,但過世太早,根本沒教過我什麼巫蠱之術,囚魂復活云云。”

    “那,這個鐲子…”韓嬌不由自主的拿腹指輕輕摩擦着鑲翡翠的金鐲子,難道,這不是囚魂復活之術的載體嗎?

    裴聞鵲將目光落在金鐲之上,淡淡的道:“這個鐲子,是我娘留給我的陪嫁,上面有巫蠱咒術,作用,想必嬸夫人很清楚,我就不在多說了。”

    囚魂復活了小叔叔,裴聞鵲沒向韓嬌講的是,她娘留給她的陪嫁,還有隻紅豆般的小蠱蟲玉奴,她當做新婚賀禮送給了小叔叔,希望小叔叔與嬸夫人百年好合伉儷情深,不曉得小叔叔有沒有用在嬸夫人身上。

    反正這些東西,裴聞鵲用不着,她也不是娘那樣的強烈控制狂,沈公子不喜歡她,她也沒想着拿玉奴蠱逼迫着沈公子對她俯首帖耳。

    裴聞鵲轉着眼珠,心思縝密的突然想起來,難不成,小叔叔真的將玉奴蠱用在了嬸夫人的身上?倘若沒有,按照小叔叔的脾性,鐵定拿出玉奴蠱操控得沈公子對她唯命是從,娶她,小菜一碟。

    小叔叔卻沒有,而是追着沈公子打了半個月,逼着沈公子娶她……看來,小叔叔還真將玉奴蠱種在了嬸夫人的身上。

    小叔叔對嬸夫人,還真是……一片癡心。

    韓嬌垂眸摩擦着翡翠金鐲,發覺鵲兒望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甚至有些難言的曖昧,她被看的不好意思,岔開話題,低低喚了聲:“鵲兒,你方纔說,引魂並蒂蓮,可以治好侯爺的瘋病?”

    “是。”裴聞鵲點了點頭,長嘆了口氣道:“只是,這並蒂蓮乃棲雲寺的鎮寺珍寶,致遠大師說,我同他有緣,只要我拜他爲師,出家修行,他就將並蒂蓮贈給我。”

    “所以,鵲兒你是爲了治好侯爺的瘋病纔出家,並非因爲沈公子?”韓嬌糯糯的嗓子帶着愧疚歉意道:“是我們誤會你了,鵲兒,你爲何不與侯爺說清楚呢?”

    “倘若說清楚,小叔叔必定不會答應,我要瞞着他。”裴聞鵲握住韓嬌的手,將裝有並蒂蓮的藏藍色錦盒遞給韓嬌,口吻央求略微帶着哭泣的顫聲聽起來分外感人至深:“嬸夫人,我知道這樣做很強人所難,但是我真的沒有可以託付的人了,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

    說着,鵲兒跪了下來,一雙含淚鳳眸可憐兮兮的望着韓嬌:“嬸夫人,你一定要答應我,答應我……”

    “你先別跪,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韓嬌被鵲兒的舉措嚇得不輕,她匆忙收起錦盒,舉起手來發誓:“我答應你,不管什麼事情我都答應你,我發誓,這總可以了吧,一家人不要跪來跪去的,我喫不消你這一跪。”

    韓嬌說着,連連扶起來鵲兒,擔憂無錯的望着她與掌心中的藏藍色錦盒,這到底有什麼祕密呢,竟能讓鵲兒跪下來求她。

    裴聞鵲聽她應承了下來,鬆了口氣,與她事先說明:“我跪嬸夫人是應該的,因爲接下來我要做的事,着實覺得對不住嬸夫人。”

    她這一說,韓嬌歪着毛茸茸又可可愛愛的腦瓜,越發疑惑不解的瞧着她:“鵲兒,你說仔細點。”

    “我想求嬸夫人,每日拿鮮血餵哺這株並蒂蓮,三年後,它自會結出蓮蓬,到時候,煩請嬸夫人取出蓮子泡茶給小叔叔喝,小叔叔的瘋病,自然會好。”

    裴聞鵲補充說明:“倘若……小叔叔日常發起瘋來,嬸夫人您應該知道、怎麼做。”講到此處,裴聞鵲低垂着頭,不好意思的面露紅雲,餘光撇着韓嬌的側顏,看她的反應。

    韓嬌愣愣的,似懂非懂的輕“哦”出聲,日常犯瘋,與她顛鸞倒鳳一番,就好了,羞恥到骨子裏的事都做過幾次了,她倒是沒有像鵲兒那般害羞,將纖細白嫩如水蔥的指尖伸向那朵泛着幽光的並蒂蓮,想先與它來個滴血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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