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些微呆滯地不知看着哪裏,腦袋裏思索着這個夢,拼湊着信息。
她之所以能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爲第二世是和邢鶴相擁而死的,而邢鶴身上揹負着詛咒或者執念。
難道邢鶴纔是重生的源頭嗎?那他也重生了麼?
頃刻間一萬個問號將她壓倒,溫清月渾身軟綿綿地趴在牀上,全然沒有力氣去翻身。
雙臂被拽得生疼、後腰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從高樓墜下的失重感、除了最後落地的一瞬,其他的一切都極其真實。
她伸手撫向背後的傷口,並沒有任何異樣感。
在牀上緩了一會兒後,溫清月纔有力氣坐起來,她從桌上拿過手機看了幾眼昨天因爲早睡而沒看的消息。
某羣裏,她約的幾個同學紛紛相告家裏家長不讓出來玩,就連管得最爲鬆懈的宋婧婉都不能來。
她翻閱着羣消息,長嘆一口氣,轉念一想,也是,都高三了。
溫清月【我剛醒,現在纔看到你們消息,可以理解,一起爲高考加油吧!】
她漫不經心地划動着手機屏幕,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邢鶴的頭像,眼神呆板地看着聊天記錄。
猛然一瞬,她想起她約了邢鶴,昨天還將家裏的定位發給了他。
定眼看了眼手機上方的時間,已經上午十一點,不早了。
她手指慌亂地敲擊着鍵盤。
溫清月【我同學們都不能出來玩,今天的中秋聚會就不舉行了】
邢鶴滿臉無奈地看着消息。
邢鶴【可我已經堵在路上了,怎麼辦?】
溫清月【啊?不是吧!】
【對不起啊!昨天我睡早了,沒來得及通知你】
邢鶴挑起眉頭,回覆着。
【睡早了,醒的也晚?】
溫清月沮喪着臉。
【事實就是如此,怎麼辦啊?你是不是快到了?要不你來我家坐坐?】
只見對方發來一句“正有此意”。
溫清月的臉驟然酡紅一片,心跳不禁加快。
忽而她又看到手機上跳出一條新的消息。
邢鶴【開玩笑的,既然不能去你家,那我就到處逛逛吧,今天天氣不錯】
溫清月【實在抱歉!】
邢鶴【有什麼賠償嗎?】
溫清月咬了咬指甲殼,思忖着。
溫清月【賠償啊,要不我發你個紅包?】
畢竟過了今天,原本沉睡着的靈魂就將要甦醒,她也不能說下什麼約定。
邢鶴【算了,不爲難你了,打道回府】
溫清月【對不起】
【哭哭jpg】
對面也沒了回信,溫清月心事重重,緩慢爬下了牀,簡單收拾了一番。
/
別墅區外,邢鶴倚靠在白牆上,身後茂密的樹遮擋着烈焰。
什麼堵在路上了都是騙人的話,收到消息時他早已在外停留了十分鐘有餘。
正打算離去,一個人影逼近,打斷了他的動作。
“夏洲忍?”
那人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看清來人後,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在室外待的久了,他身上冒出不少汗來,黏黏糊糊的感覺讓他很不悅地甩了甩頭。
夏洲忍站在烈陽底下,眯了眯眼,朝樹蔭底下挪了幾步,說:“沒想到是你叫我。”
“是沒想過我會直接叫你名字吧?夏、洲、忍。”邢鶴將他的名字一字一頓地念着。
“你今天怎麼了?”夏洲忍迴避着他的眼神,隨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問道。
邢鶴收回目光,不緊不慢地從腰包裏取出一個掛脖式風扇,散漫地套在了脖頸處,傳來無盡的涼意,好一陣緘默無言。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夏洲忍沒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說着。
邢鶴將滿臉不屑盡斂,恢復起初的凜然之色,說道:“事倒是沒有,就是隨便聊聊天,不過你怎麼會在這兒?”
“同學租了棟別墅,在裏面組織了一個轟趴,請我去玩玩。”
邢鶴聽言,轉動着腦瓜,說:“那可以帶我進去麼?”
“你要跟我一起進去玩麼?也行,你這是?”
“我跟你一樣,受同學邀請來這裏參加個聚會,不過那個同學臨時爽約了。”說話時,邢鶴扯了扯脣角,愁眉不展。
夏洲忍似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聲音裏裹挾着淺淺笑意說:“行,那你跟我一起進去。”
一路上,邢鶴跟在他身後,回憶着以前的點點滴滴。
眼前這個人是他童年裏最親暱的夥伴,直至大學畢業前,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夏洲忍比他稍長兩歲,從小到大他總是跟在夏洲忍屁股後面喊着哥哥。
而這所謂的友情,皆是謊言所積澱而成。
面前的男人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切都太可笑了。
主世界的夏洲忍和他搶溫清月,第二世的夏洲忍沒了溫清月,便沒了顧忌,奪走他的生活,將邢鶴所有的一切都佔爲所有,一點點地逼迫着他靠近地獄。
邢鶴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夏洲忍的後腦勺,心想着,‘這一世,你是哪種性格呢?不過不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你得逞。’
兩人停在一棟別墅前,夏洲忍按響了門鈴。
沒一會兒就有人從裏面走出來,二男三女,互相拉扯着。
爲首的男人笑嘻嘻地迎接着:“洲忍!你來啦!”
夏洲忍帶笑迴應着,說:“嗯,我還帶了個人,我朋友,不介意吧。”
“不介意,快進屋吧。”
觸及到幾人打量的目光後,邢鶴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便沒了下話,也沒介紹自己的打算。
進屋隨意坐下後,幾人只當他是社恐,便熱情地自我介紹了起來。
爲首的男人說:“你好,我叫林東,夏洲忍的同學。”
其他幾個人相繼介紹了起來。
戴着副眼睛的男生,擡了擡眼睛,靦腆地說:“我是馮江。”
一個看着稍有些美豔的女孩介紹着:“你好,帥哥,我叫徐知婷,可以叫我小婷。”
“我是夏師兄的師妹,叫我果果就行。”
“我跟果果同屆,名叫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