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您可別再動氣了,太醫說您可不能動氣啊。”魏公公苦苦勸着,急得一直哭,一個勁兒用帕子擦眼淚。
皇后柔聲安慰,“皇上,您好好休息,什麼都沒有您的龍體重要。”
“皇后娘娘說的是,爺,您要保重身體啊。”
皇上也想起了中風的可怕,合上雙目,努力壓制怒氣。
“你們都下去吧,讓朕自己待一會兒。”
“是。”
“妾身告退。”
皇后娘娘回到自己宮中。
貼身嬤嬤上前,“娘娘,今晚要點香嗎?”
“皇上不來,自是不必。下次皇上來時,用上雙倍的分量。”
“是。”
夏瀚宇約定與西部部落族長的大兒子見面。
聽說那人身法敏捷,善於利用西部地形開戰。
走進後一看,那人皮膚黃黑,身上化着五彩斑斕的圖騰,脖子上戴着許多銀飾與動物骸骨。
“戎青見過厲王。”
夏瀚宇開門見山,“孤的條件,你們可同意?”
“我聽聞,北部公主嫁你爲側妃,你如何能保證事成之後不會反過來把我們西部佔領。”
西部這麼多年一直只是小規模和大夏有摩擦,並不像北部那樣連年打仗。
打破現狀對他們西部來說並沒有好處。
“夷狄的野心想必你們也聽說過,若是我蠢到與他們聯和起來,下一個被打的就是我了。西部地形險峻,你們無論是居住還是出行,都有諸多不便。難道你們不想要一塊平原嗎?”
夏瀚宇不斷誘惑着戎青,“事成後我們三足鼎立,互相牽制,難道不好嗎。”
戎青思索片刻,“這……我要回去稟報族長。”
“自然。”
皇宮中,右相跪在皇上寢宮門口一個時辰有餘。
夏瀚宇逃離京城,卻沒帶上自己的妃子。
雲夢涵就這麼被關押了。
前世熬死女主活到最後的女配,就這麼成了階下囚。
侍衛們來拿人時,雲夢涵還喊着,“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誰給你們的膽子對本皇妃動手。”直到被關進牢裏她還茫然着不知道怎麼回事。
“讓他進來。”皇上虛弱的聲音從內室傳來。
“臣有罪。”右相垂頭進入內室,一進屋立馬跪下。
“厲王這次的行動……”
“皇上明鑑,臣絲毫不知情啊!”右相高舉雙手不停叩首。
“呵,你不知情?你女兒與他一同回京,你說你不知情?”皇上聲音越發高亢。
魏公公立刻上前爲皇上順氣,“皇上,龍體要緊,萬萬不可動氣。”
皇上閉上眼睛,努力壓制怒氣,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繼而說道:“朕記得,厲王妃回京後第一件事就是回你右相府。難道不是通風報信?”
右相憋紅了一張臉,這事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可再不說命都要沒了,好半天,他才支吾道:“臣的女兒是回來哭訴的……打成婚後,打成婚後厲王從未與王妃圓房過。”
右相說完,內室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宮女太監一時間全部怔住,他們這是聽了個什麼驚天大八卦,還是厲王的。
右相的委屈沒有半分假,他是想謀個從龍之功,可也不是起兵造反啊!這種事再借他個膽他也不敢做。
他以爲的從龍之功,不過是與太子一派抗衡,奪個繼位,誰成想厲王敢搶奪兵權造反。這種會寫在史書上被後人唾棄的事,他半點不想幹。
“說不定你們還有別的謀劃呢。”
右相輔佐皇上多年,他知道皇上這話一出口,自己的命是暫時保住了。
“來人。”
“將右相革職,右相府封上,無召不得出府。加派人手看管。”
“謝皇上恩典。”
右相離開後,皇上派自己的私兵去查,結果真如右相所說。
皇上收到這個結果,越發反感夏瀚宇,此子無所不用其極,身邊一切皆可利用。
拋棄時更加半分猶豫都沒有,人性全無。哪怕是他自己,遇到這種情況,起碼也會帶着妃子一起跑。
夏瀚宇這種人若執掌大夏,怕是祖宗的基業都要被他毀的一乾二淨。
右相夫人咧着大嘴,坐在院中哭嚎,全然沒有之前傲氣的模樣。
“你快去把夢涵帶回來!我可憐的女兒啊!”
右相沉默不語。
“你聽到沒有,你去求皇上,你去啊,夢涵在牢裏怎麼受得了啊!”
“我已經差人打點了,可人是皇上關起來的,你想讓整個相府人頭落地是不是!”
右相說着說着也起了脾氣,他能怎麼辦。
全怪他看錯了人。
誰成想當初的二皇子是這種人。造反就算了,居然不帶着他們家一起跑,他們家可是第一個站在二皇子那邊的。
可他如今也只能指望夏瀚宇了,皇上明顯只是暫時饒他們一命,在等着夏瀚宇的後招。
他現在都不指望官位了,能保住人頭都是萬幸了。
宮中的萬貴妃也一樣,縮在自己宮裏戰戰兢兢,連瓷器都不敢再摔了。更不敢再爭寵,生怕皇上注意到她。更沒想過去找皇上爲自己兒子求情。
阿玥靈此時正大着肚子往西部趕,幸好她是夷狄人,從小騎馬射箭,身體底子好,不然這樣兩次奔波,腹中胎兒必定保不住。
夏瀚宇早在從平陵城去往京城時,便把阿玥靈偷偷轉移出府。
皇上派去平陵的人撲了個空。
夏瀚宇早與阿玥靈商議好,阿玥靈知道他的全部計劃,更是用自己的通傳手段,通知給她大哥。阿玥靈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被人從隔壁城帶往西部與夏瀚宇匯合。
阿玥靈還未到西部,北邊夷狄進攻開始了。勢頭之猛前所未有。
“回皇上,北邊戰事又起,軍需不足,葉將軍請旨求援。”
皇上捂着抽痛的胸口,眉頭緊鎖說不出話。
“皇上,西部急報,厲王帶着西部大軍一起反攻大夏,已連破兩城。”
“噗”皇上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