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啊啊啊啊”

    於連紀的尖叫聲響徹整個休息區。

    休息區的其他百姓猶如驚弓之鳥,正要逃跑時,發現那叫喊聲的來源是房車。

    房車在這段時間裏,已經成了休息區裏無數百姓們暗自討論的對象。

    無論是裏面傳來不重樣的香味,或是基地長官數次來房車恭敬地敲門,或是那個不怎麼露面的小女孩,都讓百姓們好奇不已。

    現在一個男人站在房車旁邊大喊大叫,看着好像沒什麼危險。就算有危險,以房車那三人的實力也能解決吧。

    百姓們這次沒有胡亂奔跑,而是一聲不吭偷偷觀察。

    一名士兵聽到聲音跑了過去。

    於連紀捂着流血不止的手大喊,“我的手,我的手啊。”

    “你手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於連紀疼得滿頭大汗,強忍着說道:“我的手指斷了。”

    那名小兵聞言在地上尋找,果然看到了一節斷指。

    他撿起來一看,斷指的切口平滑,不知道什麼樣的利器,能連皮帶骨削成一個完整的平面。

    於連紀看到自己斷掉的手指,整個人快要暈過去了。他從小到大,沒動過刀子,就連不小心被水果刀劃傷都沒有過。現在哪能受得了這種打擊。

    他的腦袋又疼又亂,胡亂地說着:“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於母也聞聲趕了過來,看到兒子血流不止,登時急了,“誰幹的!誰傷了我兒子!”

    畢安安母女也下了樓,畢安安看到自己丈夫滿手鮮血,嚇得當時就上前了一步。

    “這是怎麼了?”畢安安問。

    於母見到畢家母女,怒吼道:“是你們對不對?你們跟他們一夥兒傷我兒子。”

    “手指!手指!”於連紀還在惦記自己的手指頭怎麼辦。

    那名士兵舉着他的手指冷靜地說:“別擔心,切口這麼平整,可以接上,軍區有最好的外科醫生。”

    於連紀和於母還有畢家母女聽了這話都鬆了一口氣。

    “那趕緊去啊,還等什麼。”

    於母的話剛說完,那小兵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的斷指憑空自燃。

    眨眼間,斷指沒了痕跡,連灰都沒留下。

    那小兵的手指還傻愣愣舉在半空中。

    哪怕是焚屍爐火化的高溫,也會留下碎骨頭渣子。那小兵手裏卻連點熱度都沒感覺到,手指就這麼無影無蹤了。

    周圍人都傻了眼,還是於連紀自己反應過來,突然大喊,“我的手指!我的手!”

    “怎麼回事。”趙拓也過來了。

    於母看到基地長官來了,立刻告狀:“就是這些人,這些人砍了我兒子的手指。殺千刀的啊!”

    趙拓不用問都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

    “是起了爭執嗎?”他話裏話外往爭執上引。

    止希出現在幾人面前,舉起手中的遊戲機,“gameover了。”

    旁邊的羅文一拍大腿,“我都說了,我們老大遊戲打到緊要關卡,讓他別在這兒搗亂。他就不聽,他就不聽!這能怪誰?”

    趙拓:……圓不回來了。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儘量消化這個疑似反社會人格的小女孩,因爲遊戲輸了砍人手指頭的事實。

    一衆人都因爲這個原因震驚得說不出話。

    於母罵道:“就因爲遊戲輸了,你就砍我兒子手指頭?你好歹毒的心腸啊!”

    “噠”

    止希打了個響指。

    羅文馬上閉起眼睛暗歎,完了,基地要沒了。

    下一秒他睜開眼睛,基地還在,於母的頭髮沒了!

    羅文當下就鬆了一口氣,“我警告你啊,老太婆,是你兒子先惹事的,我們老大已經手下留情了,別在我們這兒鬧事。”

    於母看見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自己,下意識地摸了自己臉一下,嗯?怎麼沒有眉毛。

    她胡亂摸自己腦袋,發現自己不光是沒了眉毛,頭髮也沒了!整個腦袋上,連眼睫毛都沒有,光滑得像一顆滷蛋。

    “妖女!我跟你拼了!”

    於母大喊着想要衝上車,被士兵攔住了。

    除了失去理智的於母,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小女孩,有碾壓在場所有人的詭異力量,這麼衝上去,只能丟了性命。

    於母半點不領情,大喊大叫,“你們都是一夥的!王八蛋!殺千刀的!”

    趙拓一擺手,讓士兵將於母抱得更遠,希望能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於連紀嘴脣已經白得像紙一樣了,大汗淋漓,看着像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趙拓安排人將他擡走,去止血救治。

    畢安安擡腳就要跟上去,這麼多年的感情,看到他突然受這樣的傷,心裏沒有波動是假的。

    畢母將她一把拽住,搖了搖頭。

    “媽……”

    “你答應媽什麼了?別記喫不記打啊,安安。”

    畢安安沒跟着去,可手指甲掐的手心泛起了白痕。

    趙拓上車後嘆了口氣,眼前的小女孩還在自顧自打着遊戲,將基地的未來栓在這麼個喜怒不定的小女孩身上,真的可靠嗎。

    “你提供的第一批辟穀丹,味道怎麼跟第一次給我的不一樣?”

    這第一批辟穀丹,喫完味道一言難盡,嘴裏全是藥味兒,雖說效果一樣,可喫過味道好的,誰還想要味道差的。

    “這就是原版的。你喫那個是我改良的。”

    止希打着遊戲,頭都沒擡。

    “不能弄點那個牛肉乾味兒的嗎?”

    趙拓試探着開口。

    “我看你像牛肉乾。”

    止希終於擡頭看他了,還附贈了個白眼。

    趙拓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基地的異能者已經開始正式訓練了。報名出任務的百姓數量也在增加……”

    止希放下手中的遊戲機,側頭看他,“是什麼給了你,我在意這些的錯覺。”

    趙拓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基地裏的高層,開會討論了一次又一次,沒人能想得出這個實力詭異的小女孩到底想要幹什麼。

    哪怕她目前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他們依舊止不住的焦慮和恐懼。

    就像是個外星人,突如其來出現在地球,你以爲它要毀掉地球,它卻開你家冰箱,喫你家飯菜,沒有其他任何動作。

    在這種實力差異面前,誰能不害怕呢。

    止希扔下手裏的遊戲機,說實話,她也不知掉自己在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正因爲如此,她才選擇在這個世界擺爛。

    她好像從來就沒有過歸屬。

    之前她以爲自己是倉靈界的一員時,哪怕她知道自己落入了陰謀之中,也抑制不住地有些開心。

    結果倉靈想要的只是她的神軀。

    修羅界也沒人在等她。

    她想要什麼?

    想要被愛,想要被期待。

    就像畢安安不管做出多麼愚蠢的決定,身後都始終站着畢母一樣。

    她也想要……有人能夠無條件站在她的身邊。

    止希重新拿起遊戲機,滿不在乎地說:“留在這兒喫飯嗎?一會兒喫壽司,有新鮮的三文魚。”

    趙拓稀裏糊塗在房車上吃了頓日料,畢母和畢安安的手法並不夠優秀,可食材都是頂級的。

    他對止希的評估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基地整頓後的第一次官方任務,就遭遇了滑鐵盧。

    基地外面已經形成了好幾方勢力,由於沒有安全的住所,頻頻遭遇危險,基地外面的異能者有些已經達到二級。

    基地的隊伍,就是被外面現在最大的異能者隊伍——末日新生小隊搶了物資。

    這個異能者小隊,半點不在乎他們是官方組織起來的隊伍,公然地挑釁官方基地。

    對方的異能者配合十分默契,尤其是對方的土異能者,土牆,土橋,讓隊友在市中心各個建築之間穿梭,如履平地。

    見到他們的戰鬥後,不少有異能的士兵們都沉默了。

    在這之前,他們忙着收集物資,忙着保護百姓。哪有時間去提升實力,培養新的戰鬥模式啊。

    趙拓也是下了決心要改革。之前完全是本末倒置,實力提升不上去,哪裏守得住基地。

    末日新生小隊,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出頭,還在上大學的年輕男生。

    “老大,那可是官方啊,這樣搶他們的物資,真的沒事嗎?”

    年輕的男生不以爲然,“官方?現在還哪有官方。真以官方自居,爲什麼不救助百姓,把我們留在市中心自生自滅。”

    這男生的拳頭化成金屬狀,“砰”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

    桌子應聲碎裂,“轟”的一聲倒地。

    “再說你也不是沒去看過,將百姓困牲畜一樣圍困住,連食物都不提供,這也配叫官方?老天給了我金異能,讓我有了這副鐵拳就是爲了讓我改變這種現狀。我會創造出一個更好的世界,一個新生代統治的世界。”

    男生的演講情緒高昂,一旁圍繞的幾個男生,皆是熱血沸騰,他們要親手創造出新世界,站在新世界的頂端。

    基地內,士兵們分成各自習慣作戰的隊伍,一邊訓練,一邊探討着不同異能與作戰怎麼更好地結合。

    普通的異能者,也開始接受體能與近戰的訓練。

    普通人中,則是自願報名。再由士兵們教給他們一些常規的攻擊防禦動作,教他們被圍困時怎麼儘量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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