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新生◎

    “女尊?”

    會議上的女人們異口同聲地重複。

    “是,是哪種程度的女尊?”

    薛璐問。

    止希一攤手,“看你們,你們想要什麼程度的。別忘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止希的話擺明了要給她們撐腰,任由她們去闖。

    薛璐的笑容在臉上綻開,“我早就想把那些男人踩在腳底下了。也該輪到我們了。”

    屋子裏的女人都討論起了女尊世界的事,甚至還分享起了自己曾經在綠江軟件上看過的小說。

    在座的每個人都對這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期待,一股隱祕的興奮感在她們心中升起。

    除了一臉憂思的畢安安。

    “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有這個機會,不是更應該建立一個平等的世界嗎?”

    她的話,讓屋子裏討論的人聲音驟停,一齊看向她。

    畢安安見周圍人皆是不贊同的看着她,連忙解釋,“我們,他們不好我知道,可與他們做同樣的事,我們與他們不就成爲了一樣的人了嗎。我們明明比他們好,爲什麼要落到跟他們一樣,一樣的水平。”

    畢安安想當說低劣,可最後嚥下了攻擊性更強的詞,選了個不那麼尖銳的詞彙。

    止希聽完,挑了下眉沒出聲。

    薛璐閉上眼睛像是在平復情緒,好半天,長吐一口濁氣。

    “爲什麼我們不能跟他們一樣?爲什麼我們一定要做個好人?我就是想折磨那些壞人,這有什麼錯。”

    “我不是,我……”

    薛璐繼續說:“我們沒有不問緣由的欺辱壓迫,不已經比他們好了嗎?再說,就算真的壓迫他們又能怎麼樣。這不是幾千年來他們一直做的嗎。”

    “可我們有改變的機會啊,我們不應該藉此機會創造出一個更平等的世界嗎。”

    止希插話:“平等?如果你追求絕對的平等,應該將之前這個世界的女性幾千年來遭受的待遇,全部施加回去。一年不多,一年不少。到那個時候,幾千年後再開始說什麼平等。”

    開口閉口平等,但是對之前所有事閉口不談。

    問就是從現在開始,想未來,別計較過去。

    現在和之前不是同一批人,又不是他們壓迫的。

    可憑什麼不計較呢。

    實力足夠,就計較了你又能怎麼樣。

    薛璐見老大認同她的觀點,激動不已。

    “對啊。我們就算真壓迫他們幾百年,也是他們賺了。我就是要將他們踩到腳底下這有什麼錯。一個男人,說出這種野心,沒人覺得意外,還會受到追捧。女人做同樣的事,就是不應該像他們一樣?”

    “我不想再要道德了!從小受到道德的約束還少嗎?我就是要當個壞人!”

    屋內的女人們紛紛點頭認同,之前的報復,她們一直覺得還不夠。每每想到外面有許多同樣的惡人,同樣遭遇的女人,就根本無法平靜。就應該讓他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畢安安還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反對,一時間迷茫地看向周圍的人,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有一位年長的女人見狀安慰她,“你從小到大被父母疼愛,遭受最大的挫折就是遇人不淑,能受委屈那麼久,主要還是因爲你不反抗,而不是對方有多壞。你見過真正惡劣的男人嗎。以前我們村裏有個女人,天天被暴打,跑了被抓回來,連她七八十的爹媽一起打。家事沒人管,其他村裏人更怕那個畜生萬一瘋起來自己命就沒人,根本不敢幫忙。哎。”

    畢安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她大概率也會因爲擔心年邁的爹媽,不敢反抗。

    “我,我……”

    薛璐對她說:“你可以堅持你的想法,不過我也會堅持我的選擇。”

    基地裏的女人們又開始熱火朝天討論起新世界的可能性。

    “老大,你說過你早晚會離開,我們要和他們拉開多少差距才能將他們壓制住。”

    薛璐問了個好問題,止希坐直身子回答,“在晶核資源耗盡後,人們只能通過自己修煉異能提升,到時候拼的就是天賦和刻苦。差距短期是拉不開的。”

    薛璐若有所思,隨後說:“沒關係,異能已經將我們的身體差距縮減了。能跟他們站在同一個競爭線,我們不會輸。”

    末世前男女有着天然的身體差異,末世後的異能,完全可以將這個差距抹平。

    “然後就是你們的數量,你要想想怎麼可以留下來大量的,和你們同樣想法的女人。”

    止希說完,許多人都不出聲了,在末世,因爲身體差異,女人死的本來就很多,能夠像她們一樣有野心的更少。

    “我們先去救助儘可能多的女人,至於救回來的是什麼人,後續再觀察,若不是個好的就趕出基地。”

    畢安安剛張嘴想說別這樣,怎麼能救出來還趕回去,她們在外面怎麼活。

    薛璐看出了她要說什麼,直接堵住了她沒出口的話,“你想想那個娟姐,如果她進基地你願意嗎。”

    她們一個只有女性的基地,要不是有老大坐鎮,早就被瓜分了。本就脆弱的基地,哪裏禁得起內部還有人勾心鬥角。

    團結起來,也要看對方願不願意與她們團結。

    不然就是在內部裏埋釘子,從內部潰散比從外部潰散更容易。

    畢安安臉漲得通紅,是,如果是娟姐她不會同意。事實上她就是將娟姐母子趕了出去。

    接下來的會議上說了什麼,畢安安都沒有留意。

    她魂不守舍地找到自己的母親,“媽,我是不是很壞?”

    她將會議上的事與畢母說完,畢母嘆氣,“其實,天真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殘忍。”

    畢母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沒見過,這些五六十歲的婦女,哪個的人生拎出來不是部血淚史。

    而聽都沒聽過這些的畢安安,以自己的經歷,“善良”的開口。

    對別的深受折磨的女人,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安安,你別在管理層了。你的性格,你的經歷和能力,都不適合這個位置。”

    畢安安臉色一白,“媽,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媽不會害你的。”

    畢安安仔細想了想自己在基地做的事,統籌安排向來是薛璐,而她,她大多做的都是安撫情緒的工作。

    原來自己這麼的沒有用。

    她想起了薛璐說的野心,想自己真正想要什麼,自己被道德壓迫住深埋在心底的慾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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