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長老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現在還在弟子這裏，剛剛竟然正在走神，未免太過失態。
“凌峯主。”五長老點了點頭，在外人面前，長老峯主不以姓名相稱，而是要加上別稱。
但是很顯然，五長老忘記了之前凌若清和靈瑤打鬥已經被一點半的弟子看見了。現在他在說的這聲“凌峯主”，讓弟子的第一反應就是嘴角抽搐。
凌若清從大殿緩緩出來，白衣似雪，脣紅齒白……凌若清不愧是修仙界公認的翩翩公子。
秋銀淵眼神暗了暗。
師尊……凌若清……
凌若輕剛剛走到弟子這邊就聞到了一陣沒有消散的血/腥味，果然，她沒有記錯啊，還有一個魔修，修煉了魔功殺了原來的弟子，代替這個弟子混進了青月宗。
三世過去，她都沒有在意這些小人物，沒想到竟然還記得……
凌若清走到了花卿的身前，似在打量着他：“花卿？”
“回凌峯主，小生花卿。”花卿的看向凌若清的眼裏有着興趣。因爲角度問題，除了凌若清，沒有別人看見這一幕。
凌若清真想朝他翻個白眼，不過看着花卿戲謔的眼神，還是按照劇本走：“你可願拜我爲師？”
周圍的弟子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清晰可聞。
凌若清說的不是“你可願做我徒弟”，而是“你可願拜我爲師”。細品一下，這句話可是給足了花卿面子。
秋銀淵卻是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爲什麼，爲什麼……凌若清怎麼可能會收這個人爲徒？！不應該是自己嗎！
果然，變了。什麼都變了。
先是莫名其妙冒出來個“師兄”把那三個人解決了，然後是那個問心陣，接着竟然把差不多十年後纔會被發現的魔修提前揪出來了……
這樣想來，這個花卿……他上輩子根本沒有見過！所以他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
果然不能再用上一世的事情對比這一世了……
凌若清放出的神識感覺到了秋銀淵的目光很……複雜。
怎麼複雜呢？就像餅狀圖那樣，不可置信、懷疑、猶豫、深沉、驚嚇、默然……簡直無法形容。真的……很怪，爲什麼秋銀淵會有這樣的表情？
凌若清沒有思考，或許是懶得思考。
她沒有回頭看秋銀淵。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神情面對秋銀淵。
三世以來，即使是青月宗被滅宗，她也依然保持着那一世的人設，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也許她盡力“對勁”，纔是最不對勁的吧。
花卿似乎感覺到了凌若清的走神，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他回答了凌若清的話，凌若清一下子回過神來。
“若是小生不願意呢？”
“不願意？”凌若清挑了挑眉，不愧是她的同心傀儡，和她一樣愛開玩笑。
既然他這麼喜歡玩，那她就……
“不願意就算了。”那她就……也和他玩玩。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哎？哎！花卿一臉不可置信。等等！什麼鬼！她不是應該再挽留自己的嗎？
按照商量好的劇本，她不應該是要收自己爲徒的嗎！
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啊啊！
弟子們此刻已經忘記了剛剛的魔修，議論紛紛：
“花卿竟然拒絕了凌峯主！”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想拜清凌尊者爲師都不行……他竟然就拒絕了？”
“等等！凌若……清、清凌尊者，小生……弟子剛剛只是開個玩笑，弟子一直很仰慕您，希望可以拜您爲師。”花卿的語氣聽起來有裝出來的愧疚，有尷尬。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個調皮犯錯的弟子，向師尊開玩笑之後乖乖認錯。
嗯……很合理的亞子！
可是凌若清卻聽出了他話裏的咬牙切齒。
凌若清無聲地勾了勾脣，不是喜歡玩嗎？我就陪你玩。
“是嗎？”凌若清淡淡說道，“機會是留給能把握時機、有準備的人的。你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
花卿感覺自己氣短：“還請尊者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弟子一般見識，斤——斤——計——較……”
“哦？”凌若清挑了挑眉，敢威脅自己？
“你是什麼實力？可以讓本峯主看得上眼？本峯主門下可是還沒有徒弟，你覺得你可以讓本峯主破例？”
“剛剛不過是見你應對魔修的反應還算不錯，纔想要收你爲徒。不過現在……”凌若清意味深長。
凌若清的話可所謂囂張至極，等於是直接否定了在場所有的弟子可以拜入她的門下。
不少弟子臉色都青了。
不過卻不是因爲凌若清的話。
畢竟修仙界人人皆知清凌尊者“翩翩公子、待人有禮”，如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怕是被花卿氣到了。
弟子＝凌若清腦殘粉。
凌若清可是修仙界的天才，自然受衆人追捧。
五長老聽着凌若清和花卿的話，簡直替凌若清捏了把冷汗！凌若清是不是忘了同心傀儡有多可怕啊！
“我當然是！……”花卿的話說了一半，頓了頓，“……弟子只有練氣二層……”
凌若清的眼中劃過一抹讚賞，不愧是和她同一個靈魂的傀儡，就是聰明。
她在把花卿安排進弟子裏的時候已經施了法術，可以模糊弟子的記憶。除非花卿主動惹人注目，不然別人絕對不會注意到他。所以花卿才能成功混進弟子裏。
同心傀儡也是有思想的，並不只是殺/人/機器所以除非實在是觸碰到了花卿的底線，不然他都是不會濫/殺/無辜的。所以弟子們並不會有危險……
當然秋銀淵是一個例外……
而現在凌若清要收花卿爲徒……
當然是需要一個被衆人所知的虛假修爲，掩蓋身份。
所以就算凌若清再想陪花卿玩，也要做好戲啊！
“花卿竟然練氣二層就可以得到清凌尊者的看中！”
“擂臺賽第一不過練氣三層吧！”
“哎！別亂說！就算只是一個小境界，也是差得很遠的！”
“可是剛剛白憐輕可沒有出手幫助五長老對付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