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沒有回覆,阮沐希才直接打車過去。
慕慎桀是個商人,手機有動靜不可能聽不見。
哪怕是在洗澡,她等得這段時間也足夠了。
只要慕慎桀沒回,就說明費雪不在,否則纔不會讓她去御殿園破壞他的好事呢!
半個多小時後,阮沐希到了御殿園。
夜色中的御殿園不似別家豪宅的燈火通明,只有偶爾需要燈光,就像人的臉,大部分隱藏在黑暗裏,顯得陰森可怖,教人情緒緊張。
阮沐希看到了隨意停在門口的勞斯萊斯,咬了咬脣,鼓起勇氣地往臺階上去。
每一步都艱難。
可她清楚,如果不找慕慎桀,匹諾曹的事情根本解決不了。
問題出在慕慎桀身上。
確切地說,是出在她身上……
大廳的大燈未開,內景若隱若現的。
阮沐希還是看到了連接的偏廳處玻璃牆邊那架價值不菲的鋼琴。
以前是沒有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爲了誰存在的。
鋼琴大師,費雪。
海林走過來,“阮小姐。”
“慕慎桀呢?”
“慕先生在書房忙,請跟我來。”
阮沐希抿緊脣,跟在海林的後面。
海林敲了敲門,聽到裏面低沉威懾的聲音後纔將門打開。
阮沐希硬着頭皮進去。
擡眼,和慕慎桀漆黑如寒潭的眸子相觸,心臟便不可抑制地瑟縮了下。
慕慎桀冷冰冰的聲音,“誰讓你帶她進來的?”
準備出去的海林僵了下,低着頭,面色惶恐。
阮沐希生怕被慕慎桀趕出去,立刻將門關上,連着將海林關在外面,生怕連累了他。
書房裏只剩下兩個人,阮沐希卻覺得氧氣不夠用,呼吸費力地喘着,面對不怒而威高處不勝寒的慕慎桀,她艱難地開口,“我……我過來找你有點事……”
“你好像知道我在御殿園。”低沉威懾的冷意。
慕慎桀似疑問似肯定的話,讓阮沐希心臟驟緊,好像被一隻無形的魔爪給勒住。
她面上沒什麼過於異常的起伏反應,可內心卻給嚇得魂飛魄散。
慕慎桀不至於在發現了他手機裏的定位系統後還能如此不動聲色。
早就對她‘嚴刑拷打’了!
阮沐希舔了舔乾涸的嘴脣,說,“我想這個時候你應該會在御殿園,也是過來碰碰運氣的。如果你不在,我會去龍集團……”她正了正色,問,“匹諾曹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慕慎桀上半身靠在黑色的座椅裏,幾乎要融爲一體,氣勢陰晴不定,“說說看。”
“阮蘇倩這個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線,你真正想對付的是匹諾曹學院,因爲我和喬塬粱走得近的關係。雖然我不想自作多情,但我惹了你是事實……”阮沐希快速地看了眼辦公桌後面的男人,又垂下視線,“要怎樣,你才願意收手?”
“你在問我?”慕慎桀開口,隨即冷哼一聲,“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爲喬塬粱做些什麼了。”
喬塬粱到底幫了她多少忙她心裏是很清楚的,再則這件事還是因她而起,怎麼都該因她結束。
她拋開一切,擡起手指,顫抖着去解上衣白色襯衫的扣子。
因爲她從公司離開後,是直接去了喬塬粱的地方。
身上穿着的是貼身的白襯衣和下面的包臀裙,勾勒着她嬌美的身材曲線,腳下是中跟型的皮鞋,奶白的肌膚和纖細的腳踝充斥着無意識的誘惑。
阮沐希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包括那雙皮鞋,白嫩的腳丫站在細軟的地毯上。
御殿園其他地方的燈光是暗淡的,只有這書房的燈很亮。
照在阮沐希的皮膚上,使她整個人都透着發白的光。
如此恥辱,阮沐希忍着將臉偏在一邊。
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和慕慎桀任何事情都做過了,不至於這麼看不開!
只是……只是像這樣如同一件物品似的擺在架子上任人審視,還是第一次。
臉紅了,連着其他皮膚都泛着淡淡的粉。
做完這些,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想做什麼,我……我都不會反抗的。”阮沐希顫巍巍的視線不敢去看慕慎桀那邊。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慕慎桀低沉略啞的嗓音裏透着冷意。
很明顯,他並未因爲阮沐希的身體受到蠱惑。
阮沐希擡起視線,下意識對上慕慎桀陰冷的黑眸,呼吸微微急促。
在感到空氣因爲慕慎桀起身而受到動盪時,那股窒息感生生地扼緊了阮沐希的喉嚨,讓她害怕地往後退。
慕慎桀佇立在散落的衣服邊,擡手掐住了她不及一握的奶白色的臉,因爲極度的不安發顫着,“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值錢?你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真當自己有談判的資格了?”
阮沐希感受到了強烈的屈辱。
好比你以爲別人想要的東西,送上去後反被人嘲笑一樣。
此刻,那種受辱的效果更甚。
她擡起清澈倔強的眼瞳,顫抖着水霧,“給你的不是我的身體,是屈辱。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的,不是麼?你只要利用我來撫平你內心兇殘的恨意便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管。但是……如果因爲我害了別人,那太糟糕了,也會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變得不那麼純粹,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對吧?”
慕慎桀捏着她的下顎,沒說話,黑眸深沉地如同觸不到底的深淵。
阮沐希忍着內心的恐慌,輕輕地靠近,腦袋蹭着慕慎桀黑色襯衣的布料,像只委屈待安慰的貓兒。
慕慎桀的情緒被撩動,黑眸暗了又暗。
捏着她下顎的手在阮沐希靠近的時候就已經鬆開了。
變成貼在了她的側頸處,用力一揮,人往旁邊倒去——
“啊!”
阮沐希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來時,人還在書房的沙發上。
沙發本來就是軟的,不適合睡覺。
此刻她的身體就像是被人揉碎了重新拼接的那麼難受,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