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律師接到這案子的時候,他自己都驚訝。

    他從來沒見過女兒告父親的,而且還這麼堅定,說死不私了。

    律師問過蘇沫冉很多次,蘇沫冉態度堅定,告不倒蘇橋誓不罷休。

    開庭日,他們約定在法院門口見面。

    當天蘇沫冉獨自出庭,屬實嚇到庭內衆人。

    連同法官都反反覆覆與她確認,“蘇女士確認獨自出庭?”

    蘇沫冉坐在原告席上,語氣堅定道:“是的法官。”

    法庭之上,國徽肅立莊重威嚴,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審判開始。

    被告蘇橋被帶上來,他看見蘇沫冉那一刻就激動地低吼,“蘇沫冉你個白眼狼,竟然敢告你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安靜。”法官連續敲錘,護送蘇橋的警察將他制服在被告席上,法官蹙眉道:“不允許你再擾亂秩序。”

    而蘇沫冉則是冷眼旁觀這一切。

    蘇橋還是一如既往的沒道德,沒素質。

    這樣的人實在太容易被人打敗。

    蘇沫冉聯繫的律師姓汪,曾做過遠近聞名的地王案,所受理的均是地產大亨。

    她能夠與他接觸,完全是因爲她的母親,趙淑蘭。

    如果不是在法院門口,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汪律率先開口第一句話是,“你很像你母親。”

    蘇沫冉永遠不會知道,汪律是母親的老同學,高中時期還暗戀過她母親。

    據汪律所說,當年母親在學校是校花級別,暗戀她的人不少。

    趙淑蘭在那個年代就打扮時尚,學習好,家境殷實,是男生們可望不可及的對象。

    汪律當時並不出色,平平無奇,自然也沒有勇氣追求她母親。

    後來,汪律學成歸來,回到老家得知母親家道中落,嫁給蘇橋,再就沒有任何消息。

    這次能夠重新聯繫,汪律很激動。

    蘇沫冉不知覺看向身邊這位西裝革履,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他佩戴着一副金絲框眼鏡,頭髮乾淨利落,眉眼深沉,領帶整潔,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汪叔叔,這場案子,我們一定會贏的對嗎?”蘇沫冉不禁開口問道。

    汪承遠擡手推了推眼鏡,嘴角上揚,“當然。”

    蘇橋沒有律師,爲他辯護是一名檢察官。

    恰巧,這名女性檢察官和汪叔叔又是老朋友。

    經常來法院的律師,和檢察官認識很正常,但這位女性檢察官看汪叔叔的眼神明顯不同。

    汪承遠這麼多年沒有結婚生子,在圈內已然成爲鑽石王老五,有幾個曖昧對象可以理解。

    隨着錘子的敲響,法官話音一落,這場案子正式開始屬於它的審判。

    蘇沫冉挺起腰板,迎着衆人目光,她在律師的配合下,講述這麼多年來蘇橋對他們母女的壓迫和迫害,還導致她心理上受到嚴重的損傷。

    同時,母親身體常常因病痛所折磨。

    由此他們拿出蘇沫冉錄製的那條視頻,視頻上母親的臉被打上馬賽克,而蘇橋的沒有。

    庭內所有人看着這條視頻都禁不住唏噓。

    視頻內那個施暴的男人是如此的醜惡。

    不僅如此,衆人還被那個明明是受害者還能夠平靜地將這件事情陳述出來,頭腦清晰的女孩所吸引。

    他們心底由衷的感覺到佩服。

    蘇沫冉一身學生裝,瘦弱的身軀承載着強大的靈魂,她纖細沒多餘肉的手指緊握着話筒,蠟黃清瘦的臉龐沒半點恐懼,她可以一字一句控訴着蘇橋的罪行。

    “你放屁,蘇沫冉老子殺了你。”蘇橋心虛惱羞成怒,他死盯着女孩,滿眼的憤怒,他手上的手銬隨着他的動作叮叮噹噹亂響。

    法官厲聲再次警告。

    女檢察官連忙安撫蘇橋,示意他不要激動,並聲稱,“這樣一個視頻代表不了什麼,據我方被告蘇先生所稱,他是□□人士,鞭打不過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一種情趣。”

    “蘇橋,你欺騙檢察官是什麼罪名,用我給你科普嗎?你的□□只有前奏,沒有尾聲啊。”蘇沫冉嗤笑一聲,然後看向一旁的檢察官。

    女檢察官掃了一眼蘇沫冉身邊的男人,然後故作鎮定道:“你說事實又是什麼?”

    “□□提前要你情我願,但我母親並不願意。”

    女檢察官沒有就此放棄,“既然你這麼說,也只是你的看法,你母親沒有出庭,你們也沒有人證,只憑借一個視頻說明不了什麼。”

    女檢察官話音一落,庭內不禁議論紛紛。

    法官和陪審團商議結果也是讓蘇沫冉母親以及證人出庭。

    這場案子庭審剛開始大家就知道,趙淑蘭不會出庭,唯一的人證也因爲家事不能過來。

    女檢察官咬着這一點不放,一審就會這樣結束。

    一審結束等到二審又是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變故會很多,還能讓受害者心態發生改變。

    如果趙淑蘭一個月後放棄二審申請或未能出庭作證,他們這場案子註定以失敗告終。

    時間一點點過去,趙淑蘭並沒有來到現場。

    女檢察官和法官說:“宣判吧,法官。”

    隨着她話音剛落,蘇橋放肆大笑起來,“蘇沫冉,不孝順你就是這樣的下場,等我出來找你們。”

    蘇橋面部表情逐漸猙獰,他已經隱藏不住內心的那份暴躁,恨不得當着衆人面將這個白眼狼打死。

    “蘇橋,如果我今天放過你,任由你出來傷害我母親,纔是真正的不孝。你用我來要挾母親,對我母親施加惡行,人在做天在看,你會付出代價的。”蘇沫冉絲毫不懼怕蘇橋對她的威脅,儘管母親今日不能出庭,儘管下次庭審要一個月以後,她也絕對不會放棄。

    壞人終究有伏法的那一天,正義雖遲,但必到。

    蘇橋在兩名警察壓着肩膀的情況下依舊放聲大笑,尤爲猖狂,“蘇沫冉你太天真了,你老子我永遠都是你老子,等我出去先收拾收拾你。”

    “蘇橋,你休想欺負我女兒。”

    大門一開,趙淑蘭挽着身邊人的手走進法庭。

    雖長期遭受家暴,但歲月從不敗美人,風韻猶存,只是簡單打扮了一下而已,竟也是能震撼全場的程度。

    甚至讓人忍不住說一句,“這麼美的女人也捨得下手毆打,簡直沒有人性。”

    趙淑蘭身邊的則是鄰居,作爲全場唯一的證人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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