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小光修。”

    將賀部光修輕柔的放到沙發上之後,福地櫻癡伸出手來輕推他的肩膀。

    本應陷入深度睡眠的賀部光修睜開了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肩膀因爲長時間不動而僵硬的肌肉。

    “又被看穿了呢,給我留點面子啊福地先生。”

    “不過是場談判而已,對你來說應該很輕鬆。”

    福地櫻癡拉了個凳子過來,坐在了賀部光修面前,直接進入正題:“我不過問你的任何計劃,甚至放任你去跟森鷗外對話,你知道原因嗎?”

    平常總是掛着爽朗笑容的福地櫻癡難得這麼正經,賀部光修卻依舊臉上帶笑:“因爲信任我嗎?”

    福地櫻癡看着賀部光修那帶着笑意的眼眸,妥協:“我只問你一句話,在你的計劃裏,你是否安全?”

    賀部光修愣了愣,隨後抿着脣角,止不住的愉悅從心臟內部迸發出來:“原來不是來問我詳細計劃啊。”

    福地櫻癡語氣強硬:“回答我的問題。”

    賀部光修懶散的坐了起來,靠在了沙發背上:“我不會出現在明面上。”

    不出現在明面上,說明賀部光修只是在背後操盤,危險性大幅度的下降,福地櫻癡鬆了口氣。

    “鐵腸最近時間寬裕嗎?”賀部光修將手邊的手杖拿了起來,站起身。

    福地櫻癡想了想:“很寬裕吧,最近軍警沒有什麼事件要獵犬出動,只有一些小任務,也作爲懲罰全部交給燁子了。”

    賀部光修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筋骨:“獵犬不能鬆懈啊,我去找他鍛鍊鍛鍊筋骨。”

    “啊對了。”賀部光修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帽子,放到了紙箱裏,認認真真的填寫上了地址:“福地先生幫我寄個東西吧。”

    福地櫻癡接過了紙箱問道:“現在?”

    “嗯,現在就寄,畢竟……”

    賀部光修嘆息中夾雜着血腥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橫濱,要亂起來了。”

    福地櫻癡面色一凝,捧着箱子的手緊了緊。

    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福地櫻癡對於賀部光修的分析和判斷永遠深信不疑。

    小光修從來都是個懶散隨意的性子,自從能在他的手上過上幾招之後,軍警的劍道場上幾乎就沒了賀部光修的身影。

    這次能這麼主動找末廣鐵腸對練,小光修認真起來了啊。

    “鏘——”

    賀部光修往後退了兩步大口喘息着,運動導致的熱汗讓頭髮黏膩的沾在了側臉上,握着手杖的腕口因爲對方強大的力度震的發麻。

    “這麼久沒對練,你力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末廣鐵腸撓了撓頭,看起來對於誇獎很不好意思:“光修你也是,進攻的角度越來越犀利了呢。”

    賀部光修握着手柄的手緊了緊,看着已經擺好姿勢,等待他下一次進攻的末廣鐵腸嘆了口氣,將劍收回了手杖之中。

    “誒?不練了嗎?”末廣鐵腸愣了愣,戰意剛被挑起來就被掐斷的感覺不太好受,他收回準備姿勢,走到了賀部光修旁邊,拉住了他的手腕,輕晃:“再練一會嘛。”

    “鐵腸最近心情很好?”

    賀部光修走到一邊,從架子上拿了兩條毛巾,一條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另一條被他蓋在了末廣鐵腸的腦袋上。

    感受着自己頭上膩乎的汗隨着賀部光修輕柔的手法抹去,末廣鐵腸舒服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最近港口mafia換了首領,前代跟現任兩黨內訌,反而讓橫濱減少了不少犯罪行爲呢。”

    真是個正直的人呢。

    賀部光修輕笑出聲,覆着毛巾的手指在末廣鐵腸柔順的頭髮裏來回穿梭,溫和的聲線如同水一樣澆滅了末廣鐵腸全部的戰意:“原來是這樣啊。”

    末廣鐵腸擡頭,只看到了跪坐在他身後賀部光修的眼睫:“可惜馬上就又要忙起來了。”

    賀部光修手一頓:“爲什麼這麼說?”

    末廣鐵腸脫口而出:“因爲連你都來練劍了啊。”他張開手掌舉起來在賀部光修面前晃了晃:“你甚至連着來道場五天了!都破紀錄了!”

    賀部光修嘆了口氣,末廣鐵腸雖然看起來平常很單純,但是在面對事情的第六感上,真是異常的敏銳。

    將髒了的毛巾扔到了一邊,賀部光修嘆了口氣:“我只是害怕退步而已,不能……”

    “不能成爲福地先生的弱點。”末廣鐵腸幫賀部光修補充完:“你這話說的我都會背了。”

    賀部光修訕訕的擺了擺手,調侃道:“鐵腸也會打趣我了,是被採菊帶壞了嗎?”

    “誰能帶壞單細胞的味癡生物啊!”道場門口一句不滿的抱怨隨着拉開門的動靜響起。

    “採菊,晚上好。”賀部光修輕柔的揚起嘴角,衝着條野採菊點頭示意:“我們訓練已經結束了,要一起去喫個夜宵嗎?”

    條野採菊看了看末廣鐵腸,後退了兩步,紅色的髮尾都因爲想到不好的事情而晃動:“你跟這傢伙一起去喫夜宵,不怕喫壞肚子嗎?”

    賀部光修伸出手來,揉了揉還坐在地上的末廣鐵腸的頭,寵溺的說道:“鐵腸只是愛好特殊而已。”

    “也就你這溫柔過頭的傢伙能說出這種噁心的話來。”條野採菊敬謝不敏:“不過你們的夜宵時間應該是沒有了,隊長要求獵犬全體成員集合,局長也在找你。”

    來了。

    賀部光修神色一頓。

    [龍頭戰爭要開始了!]

    [啊啊啊開始緊張起來了。]

    [五千億,五千億!白花花的錢。]

    [不過這場戰爭死傷也是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吧。]

    [血流成河嘖嘖,錢是個好東西,爲了錢所有組織都拼命了。]

    [這次上層的人貪心的想要賀部光修把五千億,全拿到異能特務科來,但是他們沒想到賀部光修已經背地裏跟森鷗外達成協議了哈哈。]

    [有錢能使鬼拖磨嘛。]

    多少?

    賀部光修看了看彈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五千億!!!!

    換算一下,五千億的十分之一,五百億!

    不炒股不賭博,一天到晚鹹魚的靠政府發的工資度日的賀部光修眼睛發亮,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福地先生,我們暴富了啊!

    因爲覺得接任務麻煩而討厭去川端康成辦公室的賀部光修,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賀部光修推開門的時候,川端康成站在桌子前,換下了平常坐辦公室休閒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用來戰鬥的軍裝,旁邊站着種田山頭火和坂口安吾,兩個人也已經整裝待發。

    川端康成的臉色很差,在看到賀部光修的時候才鬆開了皺的死緊的眉頭:“這次來的倒是快。”

    “我一直都是個遵守時間的好部下。”賀部光修聳肩。

    這是坂口安吾第一次見到賀部光修本人,自從加入異能特務科之後,他們之間的交際僅僅在於賀部光修問他要資料的幾條短信。

    每次異能特務科開例行會議,賀部光修都不在,坂口安吾將賀部光修定義爲任性的上司。

    但是很奇怪,這個行爲從上到下都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所有人對賀部光修的偷懶行包容着。

    有一次會議之後,坂口安吾實在沒忍住,問直系上司種田:“爲什麼副局每次都不來?”

    種田山火頭回他:“因爲賀部光修是異能特務科的寶藏,他的大腦不需要塞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異能特務科裏,賀部光修的所有行爲都是被允許的。”

    這就導致坂口安吾對賀部光修充滿了好奇,今天第一次碰面,坂口安吾就用餘光細細的打量賀部光修。

    好年輕。

    整體看起來沒有什麼氣勢。

    站在那裏便是溫和到誰都可以欺負的模樣,湛藍的眼睛裏還帶着清淺的笑意,足夠漂亮的長相讓賀部光修本人更增添了一層無害的光環。

    這樣的人……真的是種田長官嘴裏的寶藏嗎?

    看着賀部光修早就換好的西裝,川端康成了然。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記得消息還沒有傳播開來吧。”

    賀部光修還未開口解釋,川端康成就已經走到了賀部光修的面前,伸出手來按住了賀部光修因爲運動還沒有完全乾透的頭髮上,親暱的揉了揉:“不過是你的話,也不意外。”

    已經知道了?

    坂口安吾看着言笑晏晏的賀部光修,上層將消息封鎖的很嚴,就算是作爲情報人員的他,也是剛纔在川端康成局長的嘴裏才得知近期的情況。

    賀部光修擡眸,開口的聲音跟面相一樣,也很柔和:“上層這次要求我也參加,是想讓我拿出解決方案吧。”

    “要我將五千億全拿到手可能性並不大呢。”

    “但想要完全鎮壓爭奪這筆錢財的組織倒是可以。”

    連會議內容和上層要求都已經預判到了嗎?

    坂口安吾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川端康成中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剩下的話還是等會議的時候再說吧。”

    賀部光修掙脫開了川端康成的手:“要我拿出方案也可以,我有要求的。”

    “這個要求,只能局長能滿足哦。”

    賀部光修平常最多的要求就是不接任務,川端康成也不在意:“什麼?”

    得到了准許,賀部光修想起彈幕裏異能特務科的業界良心,指向了一頭霧水的坂口安吾。

    “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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