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聽到這句話,偷偷摸摸的睜開了半隻眼睛,又閉上了。
他在光修面前撒謊的時候,就像是老師在講臺上看着下面做小動作的學生,一清二楚。
“我覺得福地先生會贏。”光修將凳子反轉,手放在了椅背上,腦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跟亂步在見福地談判的時候一模一樣,大概做搭檔的時間久了,習性也會慢慢的變得相似起來。
亂步噌的一下就坐起來了:“肯定是社長會贏!”
兩個人就像是最開始的那樣,炫耀自己的監護人,在比較的時候驕傲的認爲自家的大人更厲害。
每次光修跟亂步鬧小別扭的時候,幾乎用這個方法,單方面鬧彆扭的亂步就會在一瞬間違背‘再也不要跟光修說話了’的幼稚誓言,跟光修爭論起來。
光修想起那時候的亂步,他笑了起來:“我記得我上次說過了,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你居然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我打信號?”
亂步撅了撅嘴:“你不是也沒揭穿嗎?”
“你就不怕我真的對你用異能?亂步,你太自信了。”
“可是你不會啊。”
亂步就像是在說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比如酸奶可以用勺子喝一樣簡單。
但是亂步又說的那樣篤定,反而打了光修一個措手不及,光修握着手杖的手指緊了緊。
就是這一點,才讓他不斷的糾結。
[我真的很感動了這一點。]
[艹剛開始的時候看見光修對亂步用異能,我的心就哆嗦了一下,光修不是說異能不會用在自己好朋友的身上的嗎,我以爲光修食言了……]
[亂步就算到這個時候也相信着光修啊……]
[光修居然還真的配合了。]
[演的真的很像啊光修,這個演技真的嚇出了我一身冷汗。]
[這種時候也就光修會慣着亂步了。]
光修無奈的搖了搖頭,下一秒他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自己的手杖放到了亂步的肩膀上。
“亂步,我都說了你太自信了,我只是不想讓你死在福澤先生的面前,來激發他的鬥志。”
亂步抖了抖肩膀,感覺那個手杖壓在自己的肩膀上,好重。
看到亂步的動作,光修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放輕了。
“光修,我之前太任性了,完全沒思考過那段時間你的思想掙扎,很難吧。”
亂步伸出手來拍了拍微微彎下腰的光修的腦袋,就算到他們對立的時候,光修還是會像之前那樣,在跟他對話的時候認真而仔細。
他的手法輕柔,就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他說:“不好意思啊,那段時間我應該察覺到的。”
[亂步他真的……是天使吧。]
[別說光修了,我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是直球!直球!]
[光修最不擅長應付直球了,救命。]
[亂步說的好認真,是真心在檢討自己啊……]
那雙綠色的貓瞳如此的認真,光修就像是被灼傷一樣,猛地後撤了兩步,手杖被丟到了地上,叮噹作響。
太過於犯規了。
這樣的話,光修覺得自己一點談判的能力都沒有了,真是太過於討厭了這個傢伙。
亂步置若罔聞,他衝着光修打開了雙臂,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弱點全部展開放在了光修的面前。
“要一個好朋友的擁抱嗎?就算你偷偷的哭,我也不會嘲笑你哦光修。”
“現在不叫我賀部了?”
“誒呀,你怎麼還是這麼小氣,那不是在演戲嘛,而且你不是也冷冰冰的叫我‘江戶川君’嗎?”
光修看着亂步伸出的手,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逃避的這個想法。
他躲開了,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無視了亂步失落的表情。
“那個時候就不應該心軟的,亂步,要是當初我們不認識彼此的話,現在是不是一切就沒那麼難了。”
爲什麼我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呢?光修不止一次問過自己。
太難熬了。
“不可以這麼想。”亂步緩緩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攥緊:“我……當初很慶幸認識光修。”
光修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了亂步,轉移了話題:“玩推理遊戲嗎亂步?”
“停下!不要再拉着我跳舞了!”西格瑪吼道。
爲什麼這個男人能做到在這麼緊張刺激的環節,做出如此讓人無語的事情呢?
“西餐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叫西格瑪!”
“好的西餐先生,我牢飯喫膩了,我想去餐廳找點喫的,你要一起嗎?”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西格瑪嘆了口氣,這個男人真的能贏陀思妥耶夫斯基嗎?“你剛要問什麼問題?”
“我想問問光修有沒有偷偷告訴你什麼東西?”太宰治晃着一根手指:“比如說……答應給你一個傢什麼的。”
“你怎麼知道?”西格瑪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大概是沒想到
“啊,啊,這不就演變成最糟糕的情況了嗎?”太宰就像是在唱歌劇一樣,不斷的喊着。
“什麼最糟糕的情況?難道還有比你在這跳舞而不是找出口更糟糕的事情嗎?”
“祕密。”太宰治伸了個懶腰:“走吧,我們現在去……”
砰——
爆炸聲讓整個牢獄都震盪了,太宰治瞬間躲到了西格瑪的身上:“誒呀,真是好可怕。”
持續的爆炸聲讓西格瑪警惕的看向了四周,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不斷的拉扯着:“你躲我後面幹什麼?!”
“嗚嗚,我怕嘛。”太宰用極其誇張的語氣說道。
“……能不能不要做出這麼誇張的表情說自己很怕,顯得很假。”
“你跟敦是一樣的人吧,你在天人五衰裏是不是也擔任着吐槽役?”太宰說道:“真是令人羨慕的職位。”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嗎?!”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四周忽然就恢復了最初的安靜,耳朵裏面唯一能聽見的只有耳鳴聲。
“安靜下來了。”
“是入侵者,陀思妥耶夫斯基真是打了一手最讓人討厭的牌啊,他把中也感染成了自己的棋子了。”
“中也……那位重力使嗎?”